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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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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鵬展感到邢小美的巴掌就要在自己面前揮起來了,他後退著,怕邢小美一怒之下真的喪失理智,按邢小美的個性,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邢小美步步緊逼,她的手指顫抖著幾乎抵到了許鵬展的鼻尖,她想罵想吵,可她的嘴唇顫抖得說不出話,當聲音從她的喉嚨裡終於沖出來的時候,許鵬展感到耳畔就像有一陣雷電暴發了,他已躲避不了這一襲擊。 許鵬展,你個沒良心的,我媽早就說過窮漢子致富腆腰凸肚,你還沒富到什麼地步呢,天底下就擱不下你了,你是怎麼到了今天的?我邢小美自從嫁給你就嫁給了貧窮寂寞,嫁給了莊稼窩,我們兩地生活多少年,為了給你生個孩子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也是個大學畢業生,而且還是哲學系的畢業生,但為了你我犧牲了自己大好的前程,犧牲了提幹當領導出人頭地的機會,我一切為你著想為你奔波,把副縣長的官給你跑來了,烏紗帽沒戴穩當呢,你就走起桃花運來了,你知道桃花運意味著什麼嗎?我小的時候,我媽媽就經常跟我說:時來運轉遇朋友,運敗時衰遇佳人。這些小佳人都是四面八方湧出來的小妖怪,專門拆散男人的家庭,破壞男人的前程。你為了床上那一刻鐘的新鮮,難道真想捨棄自己的家庭和前程嗎?……邢小美的嘴巴起初像雷鳴閃電,現在又像機關槍掃射。 許鵬展不敢頂撞一句,他低著頭,任她發洩。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裡的硝煙總算熄滅了,許鵬展想著怎樣打掃這戰場。他偷偷看了一眼邢小美,她顯然是罵累了,堆在沙發上,頭向後仰著,許鵬展借著燈光看到了她臉上的淚水,他的心不由翻騰起來。他與白叢發生了肉體關係,無疑是一個錯誤,他也知道自己錯了,但當時的那個情境,男人不犯錯誤才怪呢,白叢這女孩子也真是特別有心計,每次打牌的時候總是用胸前的奶子蹭他的胳膊,終於把他蹭得失控了,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讓事態別再擴大,一旦縣政府機關知道了他"養小秘",他的前程可就徹底毀了,他出生於農家,祖輩都是種地的,能有今天全靠邢小美的幫助,她現在罵他打他他都得挨著,誰讓自己做了昧良心的事情呢。 他湊到邢小美跟前,用自己的手給她擦去臉上的眼淚,可那眼淚剛剛擦淨,新的眼淚又湧了出來,邢小美真是傷心透了,許鵬展這會兒才感到什麼叫淚如泉湧。老婆,你哭吧,哭出來心裡痛快,我有兩個多月沒愛你了,白叢奪了你的愛,你恨她,同時也更恨我吧!許鵬展心裡默默說著,輕輕將堆在沙發上的邢小美抱了起來,邢小美使勁掙扎著,試圖掙脫許鵬展,她看看手上的表,邊掙邊說:放開我,我還得再罵你一會兒呢,今天要罵你一個小時,現在剛罵了四十分鐘,還差二十分鐘呢。 許鵬展將臉埋在她的胸脯上,邢小美感到一股溫熱的東西滴在了自己的身上,是許鵬展的眼淚嗎?…… 邢小美終於安靜下來,不一會兒,他們陷進了鬆軟的床上,許鵬展總是那麼好,那麼男人,經過了兩個多月床上的冷漠,邢小美又重溫了那美好,重溫了一個已婚女人應該在丈夫那裡享受的一切,她幸福著哭著,哭著又幸福著,漸漸地她又清醒起來了,一個鄉下女孩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動,確切地說是白叢的身影,白叢跟她說了與許鵬展的一切,甚至說了他們做愛的姿勢,現在許鵬展也用這樣的姿勢愛她,一股羞辱忽然湧上心頭,邢小美猛地一躍而起,將許鵬展推到了床下。 許鵬展愣怔地看著她,臉上是一種驚惶失措的表情。 邢小美晃著紅潤的臉說:許鵬展,你讓我感到噁心,請你以後不要再碰我! 許鵬展光著身子出去了,一會兒又跑進來說:那你告訴我白叢到底在哪裡? 邢小美閉著眼睛說:我手包裡有她的手機,她回家了,你要是想她,就跟她聯繫吧。 白叢她當真回家了嗎?許鵬展焦急地問。 我親自把她送上汽車的。邢小美坦然地回答。 糟了,這下真糟了,咱們家會被鬧翻天的!許鵬展跌坐在地上,絕望地歎息起來。 邢小美在床上琢磨著他的話,心裡七上八下的。 23 郝從容春情蕩漾的時候再也無處排遣了,她才四十出頭,人生的日子長著呢,女人四十歲性成熟,她的性剛剛到了成熟期,就在吳啟正面前被廢了,這怎麼可以呢?怎麼可以呢?如果說世上有不人道之事,這就是最大的不人道了。 連日來,郝從容跑了無數的藥店,問遍了城裡有名的老中醫,中草藥開了一大堆,她的大部分業餘時間就是煎藥,吳啟正一碗一碗地喝,一堆一堆地吃,到頭來身上的鳥還是拃不起翅膀,郝從容有點絕望了。她甚至後悔不該用醫院的假證明拆散吳啟正和方菊,隨便他們之間怎麼來往,只要不少她那一份,何不睜隻眼閉隻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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