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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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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還是郊區的景色,大片的田野,偶爾可見一座未完工的建築,張牙舞爪的樣子讓人想到可能拖欠著的農民工工資,到處都是模糊不清的生活景象,郝從容卻想讓愛情在模糊的生活中變得清晰,她是不是有點可笑,有點不自量力?想到剛剛被斑點馬拒絕的浪漫,郝從容的臉上不禁燃燒起來,怎麼突然產生了那樣的想法呢?報復吳啟正嗎?說句實話,吳啟正的秉性不是個沾花惹草的男人,可生活卻讓他離了婚,讓他娶了郝從容,又讓他跟方菊浪漫起來,而郝從容是從心裡渴望浪漫的,只不過她的夫人身份讓她將內心的渴望壓制住了,自從嫁給吳啟正,她就等於嫁給了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生活,她的周圍都是眼睛,縱便有千種風情更待與何人說?她與斑點馬一塊出差是想體會婚外的風情,可當風情來了的時候,她竟把風情的引誘抵擋回去了,而真正置身于現實中,他又感到當初抵擋風情的失悔,於是便有了剛剛在斑點馬畫室的尷尬,除了怨怪他們之間沒有緣分,作為一個作家,郝從容真正體味到了人性的複雜。不過,這倒也好,什麼都不曾發生過的男女,相處起來是自然淡定的,畢竟他與斑點馬在同一幢大樓裡工作,各協會的人低頭不見抬頭見。想到這些,郝從容倒從內心裡感激斑點馬對她的拒絕了,要是他們在一種情緒中發生了什麼,郝從容面對吳啟正的時候內心就會愧疚。 車裡的音響停了,車拐了一個彎正式進入市區,街上的景色開始清晰,高樓大廈掩映著的繁華正咄咄逼人地搶奪著人的眼球,再拐一個彎就是姐姐工作的醫院了,當年就是在這座醫院裡,姐姐讓郝從容認識了吳啟正,自然而然就把紅繩牽給了他們,如今多年過去了,當婚姻出現了裂痕,郝從容又來向姐姐求助,她忽然發現自己的命運是姐姐給安排起來的,要是沒有姐姐,郝從容說不定至今仍待字閨中呢。 車未停穩,郝從容就看見了在醫院門口站著的姐姐,姐姐正向馬路上張望,她好像已經等了很久了,臉上的表情有點不耐煩。 郝從容匆忙付了車費,連跑帶顛跑了過去,她聽見姐姐說:你怎麼才來呀? 郝從容的臉騰地紅了,隨之微笑著說:路上幫吳啟正辦了點事。 姐姐說:都到這時候了,還幫他辦什麼事?有事讓他找那個叫方菊的女人去辦。 姐姐顯然對吳啟正有氣,郝從容沒再說話,直接問:證明寫好了嗎? 姐姐把郝從容拉到僻靜的地方,從手包裡掏出一個信袋,郝從容慌亂地接在手裡。 姐姐意味深長地說: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啊。 郝從容知道姐姐說的東風指的是什麼。 18 在五月花茶樓,祁有音一眼就認出了楊亮,儘管多年不見,楊亮還是像從前那麼細瘦,好像從沒被大油大肉滋潤過一樣,其實楊亮很能吃葷,但吃多少都不長膘,對於肉來說,楊亮的身子骨是很虧心的,肉似乎從來對他沒有功勞。 楊亮在見到祁有音的一瞬間,臉上的表情有點惶惶不安,這位在校時曾被他追求過的大姐,後來不知何故竟冷落起他來了,否則也許他們早就成為了天造地設的一對,楊亮的生活也就不會擁有那麼多難以啟恥的故事了。 祁有音坐下後,微笑著看楊亮:怎麼想起請我喝茶呢? 是啊,早晨醒來內心忽然產生一種渴望,特別想見一見大學時的同學,於是第一個在我眼前晃動的身影就是你。楊亮一臉真誠地說。 祁有音忽然出聲地笑起來,邊笑邊說:楊亮你這話就有點不真實了,你第一個想起來的人應該是邢小美,當年你們在校園相愛,你還給她買了那麼漂亮的胸針,邢小美一直戴著它,在我感覺裡那是一隻飛奔的小鹿,邢小美說楊亮希望她像小鹿一樣獲得愛情。 邢小美真是瞎說,我什麼時候送給過她一枚胸針啊?她這人就是喜歡咋咋呼呼,今天這個愛她,明天那個愛她,而我最不喜歡的恰恰就是這一點。楊亮為自己爭辯。 祁有音見楊亮的表情一本正經,便調侃地問:這事當真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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