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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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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我眼睛裡淚水直打轉了。他們是真的死了,只不過完全不是我想像的那樣。多年來刻意蓄積的恨一下子失去物件,反而湧進了無限的悲涼,我心裡那個難受啊,怎麼也講不出來。要是在別人跟前,我還控制得住。但在康爺爺屋裡,我忍不住,也不必忍。在這裡我本來永遠就是個小孩子,一個被命運太不公平地擺佈的小孩。掩面痛哭起來。多少年來還有很多淚水積壓心頭,我決了堤它們就要全部沖出來,誰也攔不住。 我沒有在康爺爺家住,怕替他招來麻煩。躺在客店的白床單上,雙手枕住後腦,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我定住了。定住是種很奇怪的狀態,就像河水在空中流動,卻突然停止,又不落下,懸在那裡。這種狀態有時只會保持幾秒鐘,但卻像過了一小時。心裡還是很清楚。我清楚要做的事又多了一件。這件事遠比收帳重要,比其它一切事情都重要。 有水聲濺進,那條河又重新流動起來。有人在洗澡。下面突然硬起。你發神經噢,我暗罵自己,講不死是個男的在洗呢,你硬什麼硬?罵歸罵,我渾身照樣燥熱不安,天氣熱當然是個原因,更惱火的是我不習慣夜裡沒有女人。但現在是處於行動狀態,能忍還是忍一下。又想洗澡了。這是個家庭旅社,洗澡間在樓下,有兩個。赤著上身我就下去了。左邊的已亮了燈,就進了右邊。五分鐘的事,一是本來就快,二是怕有人進屋翻東西,儘管錢包就在外短褲袋子裡。門連續響了兩下,那邊也有人出來了,撲鼻就是一陣香皂氣。原來是老闆娘。她頭髮還是濕的,正拿塊毛巾擦著;只穿了件無袖衫,前面繃得緊緊的,很惹火。 洗完了?她一點也不怕醜。 我應了一聲,想上樓,她身體卻擋在樓梯口前,一點都沒有移開的意思。 老闆呢? 出去打牌去了。那個死鬼,不打到半夜裡不得歸屋的。 心裡一動,我曉得這類快四十歲的女人是最騷的。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道,那你晚上就難過了。 她立刻伸手捏了我一把,笑駡道,看不出你這麼小,也這麼不老實。 說老實話,這女人大眉大眼,潑辣和風騷味加在一起,有股別樣的吸引力的。 我不小了,不信你試一下。 她只是笑,身子卻靠得更近。 太順了。這類女人最實在,總是直奔主題,先把實惠得了。就在洗澡間幹起來。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女人,讓我格外興奮,很快就暢快射精。 就完了? 莫著急,還有兩次。 真的啊?你莫充狠啊。 到樓上去!我懶得跟她講,命令道。她居然褲子也不穿,就提在手裡,一扭一扭走上去。跟在後面,那種衝動又上來了。 老闆娘簡直是這方面的專家,竟比阿紅還要在行,那裡面居然會動,讓我爽得無法。足足玩了一個小時,床單濕了一大片。 你蠻厲害。她看著我,眉開眼笑。 那還用講。弄著她的乳頭,我說,你這麼騷,老闆怎麼招架得了。 他呀,早就不行了。 那豈不害慘你了。 所以就跟你來了,她一笑。 跟她來的肯定不止我一個,甚至肯定不止十個,但我沒說出口,我猜老闆半夜不歸也是在躲她。 你小孩呢? 他爺爺帶著。 幾歲了? 十一歲了。 過了一陣,我問,有個叫胡傳的你曉得麼? 怎麼不曉得,他小孩跟我的一個班呢。他是個大財主,縣長都要給他拜年。 我眼睛亮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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