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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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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不太懂,一年來卻見過不少各式各樣的劍。特別是最近一周,陸陸續續有人送來了二十多柄劍, 那些劍被送來前祝童看過圖像資料,卻都覺得不甚滿意。 葉兒也隨著都看了,沒有一柄有這般的震撼的感覺。這柄劍粗看樸實無華,出鞘才覺出其貴氣逼人,殺氣逼人、銳氣逼人。那一雙蝶神似承受不住,收起翅膀縮成一團動也不敢動。 「魚龍奪。這是它的名字嗎?」葉兒握住劍柄,劍首處不是尋常的雲紋,而是魚頭摸樣。上面陰刻著「魚龍奪」三個古樸篆字,字只有米粒大小,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我不清楚。」王京不確定地說;「不是魚龍劍嗎?」 葉兒笑笑,看來,不只是她,這把劍原來的主人也辨認不出最後那個篆字不是「劍」,而是「奪」字。 「確實是把好劍。」王文遠從衛生間出來了;「多虧小王纏著周書記兩次登門拜訪孟老先生。換個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把它借出來。」 「借的……」葉兒有點失望。 「當然是借啊,要還啊。只能用半年。」王京不無自得地笑道;「它可是孟老的心肝寶貝,據說,當初為了它,孟老散盡家財,足足用了三千塊大洋,十根金條才力壓英國佬把它留在國內。快一百年了,你算算,它現在該是個什麼價?唉,如果可能的話,我也想買下來啊。可惜,它現在是孟家的傳家寶。」 有了好劍,葉兒想第一時間讓祝童看到。葉兒知道那鷹佛厲害,更明白那是個以武求道的瘋子。雖然最近頻頻向祝童示好,可真動起手來不會有絲毫的留手。 距離過年還有四個月,祝童早一天拿到趁手的寶劍,取勝的機會自然多一點。 「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出去一下。回頭陪你們逛街,嘗嘗這裡的血粑鴨。」她顧不得多做解釋,急急忙忙向門外跑去。 「喂!我不吃鴨子……」王京追出去,葉兒早沒影了。她有點失落地回到房間,對王文遠道:「你的夢中情人蘇警官有點不對勁啊,還沒談價錢,跑得比兔子還快。我只晚了半秒鐘,才到樓梯口她就出大門了。莫非她是直接跳下去的?」 「她現在不是警官了。」王文遠打開窗戶,探身尋找著葉兒的身影。 「其實呢,蘇姐這個人很不錯啊。」王京低低道。 王文遠微一愣神,看到一條玉藕般細膩的胳膊從肋下穿過,搭住 祝童今天不在天王廟,而是在位於南華山西邊五公里的一處山坳裡。 他今天的切磋對手是雪狂僧,也就是空雪活佛。 一周之前,祝童向天輪寺發出了召集令,指明點姓地要求雪狂僧來鳳凰城做陪練。 召集令發出的同時,祝童並沒有太大的希望。這是空寂大師的建議,而不是他現階段需要一個雪狂僧這樣的對手。 沒想到雪狂僧接到召集令真的來了,祝童有點佩服江小魚了。 天輪寺正處於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局之中,他敢放雪狂僧這樣既有實力又有號召力的高出出行,想必已有了應對之策。 不能不承認,雪狂僧是個很好的陪練對手。 他身上有之前召集來的數位對手所不具備的特質:瘋狂。 雪狂僧都全力以赴,全身心地進入角色。他似乎根本沒將自己當成祝童的陪練,一招一式皆不留餘地竭盡瘋狂。他是有名的武癡,論修為精深只比索翁達活佛低一籌,對戰經驗也算豐富,十八般兵器更是樣樣精通。 與無虛大師過招時,水流東固有的招式即可從容應對。而面對雪狂僧,則必須作出相應的變通才能形成最有效的攻擊。雪狂僧瘋狂前來根本就沒有任何套路可言,擊倒祝童是他的唯一目的、最高追求,別的皆是浮雲。 在這樣的對手壓迫下,祝童的進步可謂一日千里。只用純粹的水流東根本應付不來,被逼出些似是而非的變招來。 對練間隙,兩人都會探討這些變招的優缺點,接下來又是瘋狂的對練。 這讓祝童逐漸悟出一個道理來:招式不能用死,更不能死用。 有了這樣陪練對手,天王廟太小了,兩人施展不開還容易破壞文物。所以,祝童將地點改在那處山坳裡。 葉兒趕到山坳,正看到祝童被雪狂僧揮舞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追的手忙腳亂地狼狽逃竄。那柄劍原本在祝童手裡,現在被雪狂僧拿到了,不問可知,這一次他又敗了。 沒有了蝶神,虎蜂王入體沒多久,控制前來還相當吃力,祝童現在的移動速度與以前相比慢的可憐。 葉兒輕喝一聲,施展出迅捷飄逸的身法追上祝童。 兩手相握,祝童轉身迎著雪狂僧一連踢出八道腿影。 葉兒按動繃簧,魚龍奪出鞘,一道當頭烏光斬下。 雪狂僧大駭,丟下斷為兩截的寶劍扭頭就跑。 這瞬間祝童似乎變了個人,似乎能看破他所有的秘密,一招一式都擊向他氣機運行的節點。那把還算不錯的寶劍只一招就被砍斷,這還怎麼打! 雪狂僧雖然狂,卻不傻。 祝童哈哈大笑數聲,也不追擊。接過魚龍朵,與葉兒牽著手在山坳裡隨意漫步。 他剛才被雪狂僧逼得氣血翻騰,雙修境界可以很好地進行調整。 山坳的一角擺著五隻蜂箱,地上擺著兩隻盛滿蜂蜜的竹筒,一群虎蜂在周圍無聊地飛舞著。 這些虎蜂都是雲青留下的,祝童收攏回來五箱,別的都任憑它們自生自滅放任不管了。這些虎蜂食量並不大,只要有足夠的蜂蜜卻也還算老實。可絕對與溫和沒有任何關係,雪狂僧就不敢接近這裡。 這處山坳,原本就是祝童用來放養虎蜂的所在。 與蝶神不同的是,虎蜂王每天都必須與自己的臣民呆上一會兒,哪怕只是短短的數分鐘。 祝童也不是這麼弱。他只要調用虎蜂王的力量,面對雪狂僧完全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他還沒有完全掌握住那個小精靈,每次使用它的力量,心脈都要受到些傷害。 現在是在試煉招式,用不著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虎蜂王不是蝶神,天生桀驁不馴臭脾氣,銳利的金氣又極具破壞力,僅靠強力壓制根本不可能徹底收服它。 雲青以前的做法根本是在找死,他更多的是虎蜂王的奴隸。 祝童現在做的就是以葉兒對白蝶神的經驗,和虎蜂王交朋友,讓虎蜂王認識到傷害他就是傷害自己。幸虧有了葉兒,有了仁傑薩尊活佛送來的《神兆經》,祝童才有把握在兩個月內達到那樣的契合度。 達到那般標準的指標,就是讓虎蜂王忘掉它的「臣民」們。 「誰送來的?」祝童愛不釋手地捧著魚龍奪。 「王文遠和王京來了,他們說,這把劍只能借給你半年。」 「半年的時間足夠,可惜……真是一把好劍。」 葉兒看到祝童唇角泛出的笑紋,忙道:「人家好心幫忙,不許起鬼心思。」 她現在已經瞭解了,一旦祝童嘴角出現了這樣的笑紋,就代表著他心裡那些陰暗詭異的花花腸子正在全力開動。 十、魚龍奪(下) 祝童可不這麼想。 他已觸摸到舉重若輕境界的門檻,尋常寶劍在他來說沒多少區別。 他需要的是一把能為索翁達活佛所忌憚的寶器。 魚龍奪明顯是與祝門三器、金佛寺九龍蓮花燈、道宗尺半竹刀和太一劍同樣級數的寶器。 這樣寶物都藏一道靈犀,靈犀的存在需要靈氣支撐。如果一件寶器被長時間閒置,靈氣自然會隨時間的消磨逐漸淡漠,直至靈氣盡散靈犀消亡,寶器也蛻化為一件凡物。 祝門丟失了很多東西,但涵養祝門三器的方法很好地傳承下來,只要靈犀沒有消失殆盡,他就有把握使寶器恢復。 「走吧,去聽聽有什麼要求。希望不是九天摘月,五洋捉鱉。」 魚龍奪入手的瞬間,祝童感受到其中靈犀,雖然有些孱弱,可也能判斷出它的主人必定不是個尋常角色,最少也是個識貨的行家。 這樣的寶物,如果沒有特別的原因,就是親娘老子也不可能讓它的原主人借出長達半年的時間。 他現在只希望提要求的人是那個神秘的孟老,而不是周振遜書記。 回到鳳凰城快到中午了,祝童與葉兒不想麻煩陳老兩口,在街上尋了家口碑不錯的飯店宴請王文遠和王京。 果如祝童所料,魚龍奪的原主人確實有個要求:請祝先生在適當的時間去北京一趟,孟老先生有事請您幫忙,最遲不能超過一個月。 「適當的時間……」祝童心裡斟酌著孟老先生傳遞過來的這句話,問道:「孟老先生說的是祝先生?」 王京鬢角還有幾絲淡紅,低眉順眼地坐在王文遠身邊,別提多文靜了。聽到祝童問,才抬頭來:「是啊,我記得很清楚。孟老特別囑咐過,一個字都不能差。」 「可惜了。」祝童戀戀不捨地最後看一眼魚龍奪,用原來的那塊紅布包起來,推到王京面前;「祝某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請轉告孟老,實在是分身乏術。雅意心領,這把劍,請王小姐還回去吧。」 祝童已然想清楚了,不是孟老有什麼事,要自己幫忙的是周振遜。 王老太太入住望海醫院將近一年時間,祝童對周振遜書記也有了相當程度的瞭解,要不然,也不會貿然把望海製藥托給他照應。 周家有良好家教,口碑也算不錯,下面兒女也都很爭氣,沒有出現類似于宋中刃、羅貝爾那樣的紈絝。這一點從王京身上就能看的很清楚,她雖然有個高官父親,卻沒有躺在那裡享受,而是在首都機場做一個很普通的內勤警官。 至於周家有沒有博尼那樣的高級紈絝,就不為外人所知曉了。畢竟,只有在彼此相當熟悉的情況下才可能有那樣的瞭解。 這一年來,祝童與王向幀之間沒有任何聯繫,與朵花有限的幾次通話都是通過葉兒。他不想再和類似的大人物有任何密切關係,魚龍奪雖好,卻不值得讓他付出那樣的代價。 好在,他已經知道了有怎麼一把神劍,並且知道它在誰手裡,已經足夠了。只要魚龍奪在那裡,機會總是有的。對於祝童來說,最難的是找不到目標。這也是他重金徵集名劍、開出一百萬皮條費的主要原因。 在祝童看來,孟家既然能把魚龍奪出借給周家半年,將它賣給別人只是時間問題了。這次出借表明,孟家不完全明瞭魚龍奪的真正價值所在。 「當然,錢我會照付。」祝童看王京和王文遠驚訝的神情,笑道:「劍雖好,可它已經有主人了。我不好奪人所愛。」 不只他們,葉兒更吃驚。她握住祝童的手,不安地低聲道:「去北京用不了幾天。」 祝童用力地回握一下,讓她安心。 王文遠那邊也勸住了王京,接下來,雙方似乎忘掉了這把魚龍奪。 他們在鳳凰城呆了三天,祝童給找了輛車,葉兒陪著將周圍的景點都轉了一遍。 第三天,中午用過午餐,王文遠和王京乘車離開了鳳凰城。 在這兩天裡,王京隻字未提魚龍奪,祝童和葉兒也沒再提起。最重要的王文遠的態度,他似乎只是陪女朋友來鳳凰城遊玩,對別的事一概不關心。 祝童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斷,王京一定和周振遜通過電話,如果真是送劍那麼簡單的話,以王京的性格,一定不會如此沉穩。 得隴望蜀本是人之常情,周振遜雖然已經身居高位,一定還渴望著更進一步、或者兩步三步直至頂峰。 他這次讓女兒王京送魚龍奪,是對祝童的一次隱晦的試探,一個可以加深彼此合作的藉口。 王京到鳳凰城的當天就電話說祝童拒絕接受魚龍奪,周振遜知道祝童已經看穿了他的意思,同時,他也明白了祝童的表達的意思,那就是他就是他,一個特立獨行的江湖人,絕對不會接受任何人的延攬。 王文遠和王京的來到似乎拉開了一個序幕。 他們離開的第二天下午,范西鄰夫婦帶著寶貝兒子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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