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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二


  尹石風從悠深的修煉中醒來,看到笑吟吟的祝童和粉面含嗔的尹石麗,不禁靦腆地低下頭。

  經過這次修煉,他也知道自己昨天太過荒唐,對於出身正宗道門內丹世家的他來說,那樣不知節制的瘋狂縱欲無異與自毀道基。他原本精純凝實的真氣,已經有點渙散的跡象了。可他又實在捨不得那個迷人的女子,與她在一起的那種令人迷醉的感覺,讓他這個初嘗個中滋味的魯男子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尹石麗看出弟弟內心的糾結,歎口氣道:「你已經大了,如今是尹家家主,當著祝師兄的面我這個做姐姐的不會說你什麼。石風,姐姐已經這樣的,今後該怎麼做,你看著辦吧。」

  尹石風「噗通」一聲跪倒在尹石麗面前,抱著尹石麗的腿說:「姐姐,我錯了。」

  只有他知道姐姐付出了多少,尹石麗與尹家別的女人一樣,不惜冒著巨大的壓力去修煉「采女功」;她們都是為了「漢水尹家」。自己如今的樣子,真真是愧對列祖列宗與一代代為尹家作出犧牲的女人們。

  「起來吧。」尹石麗把弟弟扶起來;「姐姐也不是反對你和她在一起,我剛才和她談過,她是個有心思的人。她很坦率地告訴我,希望幫你成為另一個『神醫李想』。你如果真的喜歡她,就與她結婚。可是,你現在是『漢水尹家』掌門人,賺錢不是你的主要任務,尹家要在江湖道站住腳,只靠我們姐弟可不成。莫忘了,祝師兄當初支持我們重返八品江湖是有條件的,場面上要說得過去,莫讓外人看輕了。」

  「我知道了。姐姐,祝大哥,我錯了。」尹石風這次是真的醒悟了。

  「漢水尹家」重返八品江湖只是第一步,尹家也要在儘快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基業。作為江湖酒會召集人,祝童正在著手制定八品江湖的進入退出機制,也就是每個門派都必須達到的最低標準。

  按說,這套標準應該儘快推出,祝童之所以一直拖延,很大的原因就是為了給「漢水尹家」和六品梅苑盡可能多的留出發展空間。他們兩家的產業實力和人員基數都太弱了。

  「尹掌門不要過於自責,也是我不好,考慮的不夠周全。」祝童拍拍尹石風的肩膀道:「安娜小姐的的想法雖然有些簡單,卻也有其獨到之處。尹大姐,現在已經不流行打打殺殺的事了,年輕人都看重發展和利益,如果在尹家村建一家養生性質的中醫院,對『漢水尹家』的未來……」

  尹石麗眼睛一亮,祝童的建議她也不是沒考慮過,怎麼想都覺得要面臨的困難太多。可如果有東海投資的財力支持,有女主播的心計與謀劃,加之尹家悠久深厚的內丹道法傳承,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至於結婚不結婚的,可以先放一放。我想,安娜小姐不會太看重這個虛名。只要他們注意點,外人應該不會多說什麼。還有,尹師兄現在的眼界太狹窄,也許多經歷一些,會有不同的想法。」祝童又道。

  尹石風不明所以,只覺得祝童說的有道理,連連點頭。

  「還是省省吧,石風可沒有你那顆七竅玲瓏心。還是先過了這關再說吧。」尹石麗卻聽出祝童話裡的意思,橫了他一眼。卻也覺得很有道理,如果不是沒有經歷過,何至於一個安娜就把自己的寶貝弟弟迷得不知東西南北了可如果真按祝童的意思,尹石風不會變成個花花公子了吧?

  「也是,還是先過了這關。」祝童笑道。

  這關是哪關?尹石風有點摸不著頭腦。尹石麗牽著弟弟的說走向角落處,有些體己話只能他們兩個之間交流。

  祝童心裡舒坦了一些,如果沒有尹石麗的幫助,尹石風這輩子也別想過了安娜這道關。

  又一想,不由得皺起眉頭。他忽然看到了一個問題,不只是他,似乎江湖道大部分人的內心,對世俗社會都懷有一種發自天然的戒備啊。

  九月二十一日晚十一點,深夜子時,斯內爾先生被小心地移出維生倉。

  醫生護士馬上把他放到一架病床上,快速推向電梯。

  電梯上升一層,十八樓空中花園的噴泉旁中早清理出一片空地。

  高瓦數的燈光將噴泉周圍照得亮如白晝,空地上鋪著一塊潔白的絲綢,上面是一層半米後的白色細沙,斯內爾先生赤裸的身體被平放在細沙上。

  鄭書榕與馬八赤足素衣,各拿一隻木盆,裡面同樣裝滿白色細沙。他們小心翼翼地把細沙倒在斯內爾身上,直到把他除頭部以外的身體全部蓋住。

  這個時候,川上沙子與安娜的攝製組才被允許進來。

  白色的細沙是鹽。

  為了保證絕對安全,望海醫院購進了五噸食鹽,經過了九次蒸煮加工,才得到了這三噸多道晶。

  前三次蒸煮只是為了提純,之後的每次蒸煮都要加入一些草藥,說起來,只這堆道晶的成本已經超過十萬塊了。

  十一點十分,尹石風手裡托著一隻紅木託盤出場了。

  他亦赤足,穿著一襲飄逸的藍色道袍,腰間用銀色絲帶松松的系著,微長的頭髮梳理得一絲不亂,整個人看上去潔淨、舒雅、敦厚。

  尹石風把紅木託盤放到斯內爾先生身邊道晶上,木盤上放著四樣東西:一隻精巧的白色瓷瓶,裡面當然是一枚龍虎丹;一個巴掌大的黑色皮夾,裡面是三十六枚的金針;一尊八寸高的青花瓷瓶,裡面裝著一升半的法水,其實就是……純淨水;還有一柄竹勺,當然就是用來舀水的了。

  尹石風先拿起竹勺,從青花瓷瓶裡舀出一勺仙水,勻勻地撒出一條細細的水線落到斯內爾先生身上。

  於是,斯內爾的腹部的道晶上就出現一個圓。

  鄭書榕打開黑色皮夾,抽出金針一枚枚遞過去。尹石風接過來,一枚枚撚進圓周上,九枚金針就位,他雙手快速地掃過針頭,金針顫抖起來,帶著圓周中間的道晶急速跳動,露出一片蒼白的肌膚。

  這個時候,鄭書榕才又把數枚金針撚進斯內爾先生胸前、面部、頭頂、

  尹石風拿起瓷瓶,捏掉瓶口的蠟封,小心翼翼地傾出一枚黃豆大小的丹丸來。

  祝童站在燈光範圍外,他的左手是葉兒,右手是斯內爾夫人,王文遠站在葉兒右邊;高大的幕窗就在他們身後。

  這場好戲的導演是安娜,從場地、服裝到尹石風的造型乃至現場的每一個道具都是她設計的,在不影響療效的前提下,祝童全力配合她的造星運動。

  尹石麗比較擔心,她原本站在祝童身邊後,現在已經到前面去了。

  葉兒忽然輕輕捏捏祝童的手心。

  祝童轉頭看去,葉兒正看向幕窗外。

  「他又來了?」祝童低聲問。

  葉兒點點頭。

  祝童看看尹石風,他正把左手按在斯內爾小腹上,右手捏著道訣;緊閉雙眼,額頭閃亮;種丹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周圍鴉雀無聲,他現在受的不得半點打擾。

  六、招蜂引蝶(上)

  葉兒感覺到的是一群「鬼臉蜂」。

  近前天晚上開始,有三、五群「鬼臉蜂」在望海醫院周圍徘徊,每群也不多,只十幾隻。

  尋常的野蜂蝶神不會有任何感覺,這些都是雲青的「鬼臉蜂」。

  祝童跟蹤一群「鬼臉蜂」想尋找蜂巢,想進而找到蜂巢和雲青。可那些「鬼臉蜂」繞著大樓轉幾圈,然後順著浦江飛行一段,在一處繁華的商業區街的兩棟高樓間上岸,飛向東北方向。

  祝童當時在遊艇上,只能看著它們消失在,他不是鳥兒,不能飛行,拿它們毫無辦法。

  商業街那邊是一個個住宅社區,曲奇跳下船順著它們消失的方向尋找,城市裡到處都是障礙,跟不了多遠也跟不下去了。

  祝童曾為了尋找雲青發出追風令,回饋回來的結果是,有人看到田旭陽和雲青出現在成都,後來仁傑薩尊活佛把雲青接走了,至於去了哪裡就不清楚了。

  王文遠通過警方資訊系統調查的結果是,田旭陽確實與雲青一起飛往成都,還是是公務艙。據機組乘務員說,那個疑似雲青的先生好像身患重病、或者吸毒,反正狀態不太對頭。

  還有就是,田旭陽只在成都待了一天,第二天下午就飛北京了。到現在為止,他一直呆在北京神鋒集團總部。

  王文遠還得到了來自上海警方的消息,田旭陽與雲青於九月七日上午十點十分,乘一架商務包機在上海虹橋機場降落。

  當時從飛機上卸下來了八個箱子,他們走的時候坐的國航的班機,行李中沒有那些箱子。並且,神鋒集團近期也沒有向成都或北京方向托運箱子一類的貨物。

  祝童認為那些箱子裡八成是「鬼臉蜂」。

  他和葉兒的蝶神雖然與雲青的「鬼臉蜂」雖然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大致情況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他和葉兒都養過蝶兒,樓頂公寓的那間玻璃屋裡曾經就養了上百隻白蝶。可由於他們離開了一段時間,那些白蝶早就散去了。

  蝶兒是自由而閒散,聚到一起只為了覓食和繁殖,沒人招呼自然要飛走。

  「鬼臉蜂」卻不同,那是兇猛而抱團的團隊,它們有詳細的組織分工和強烈的團隊歸屬感,單獨的蜂兒離開蜂巢就無法存活。不管雲青是不是蜂王,養那麼一群蜂需要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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