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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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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了一套考究的白色西服,滿頭銀髮被仔細梳理的一絲不亂,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在距離賭桌三步的地方站住,微微低下頭,帶著潔白薄手套的右手虛按胸前,恭敬地說:「女士們、先生們,晚上好。能為各位效勞,傑瑞斯深感榮幸。」 規矩大家都明白,可傑瑞斯還是用三分鐘的時間很認真地介紹了一遍,水一閣內的賭局才正式開始。 許公子坐在主位上,左手是祝童,右手是田旭陽,藍湛江與蔡玉仁坐在他們對面,祝童與藍湛江中間是柳依蘭。 葉兒和雲青與百里宵都沒上賭桌,蔡玉仁與田旭陽中間位置是給秦可強留的。 祝童請侍者在他與柳依蘭之間稍後的地方加了個座位,葉兒就坐在那裡。 雲青坐在田旭陽身後,百里宵是賭船老闆,輕易不會上賭桌。 有許公子在,賭桌上的籌碼只有金色、寶藍色、深紫色三種。 金色的一枚是十萬,寶藍色的一枚五十萬,深紫色一枚一百萬。 如此大的賭局大家都很謹慎,開始的半小時似乎也沒進入狀態,賭桌上波瀾不驚,各有輸贏,卻都不大,波瀾不驚。 祝童之前見過傑瑞斯,知道他在「未來公爵」號上服務多年,並沒有太在意。 他倒是在水一閣的一位年輕的侍者中看出了點端倪,那正是孫重。他到底缺乏江湖歷練,因為下午把哈克扔進海裡的事對祝童很是不滿,服務的時候雖然表現的一絲不苟,眼睛深處那絲難以掩飾的恨意卻引起了感覺敏銳的祝童的注意。 「一百萬。」許虎似乎拿到了好牌,拋出一枚深紫色籌碼。 「不跟。」祝童首先合牌。 接下來,柳依蘭、蔡玉仁、藍湛江也隨之表示不值。田旭陽看看手裡的牌,猶豫了一下跟上一百萬。 許公子合牌了,不滿地抱怨道:「真沒意思,李想,你是屬狐狸的?」 他這把只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對子,整個檯子上對他威脅最大的就是田旭陽J、Q、K。前幾把,只要祝童下注,田旭陽是肯定要跑的,這次本也想讓祝童跟上嚇跑田旭陽,沒想到祝童退了。 許公子看看牌面,田旭陽無論是博出順子還是一對都穩壓自己一頭,更可能本就有一對,也就只有合牌了。 「我現在囊中羞澀,今天玩的太大,不敢冒險啊。」祝童一臉誠實地說。 「『神醫李想』沒錢,誰信啊。」許公子輕蔑地說,示意傑瑞斯開始發牌。 這時,秦可強和王文遠走進來。 祝童不用問,只看臉色就知道搜查一無所獲。 秦可強在空位上坐下,百里宵上前介紹,又是一番新熱鬧,過了幾分鐘賭局才又開始。 王文遠也拉了把椅子,他選擇的位置卻很奇怪,在許虎與田旭陽之間,正對傑瑞斯的地方。兩眼誰也不看,死死地盯著傑瑞斯那雙帶著白手套的手。 祝童心裡「咯噔」一下,難道這個看上去和藹的老人就是王文遠選定的嫌疑目標! 江湖號外二、底牌(上) 水一閣裡的氣氛有些沉悶,在坐的不是精英就是人精,都能感覺的到。 王文遠盯著傑瑞斯的眼光如同獵手發現了獵物,而令人尊敬的傑瑞斯先生,也略微顯出一絲不安。 傑瑞斯有個習慣,主持賭局的時候面前總是放一杯雞尾酒。 有時候,熟悉的賭客也會要求他給自己調一杯;久而久之就變成固定節目。就如今天這樣,每人面前都有一杯傑瑞斯先生精心調配的雞尾酒。 傑瑞斯端起酒杯輕啜一口,對王文遠道:「這位先生,您似乎坐到了一個不該做的位置。」 「傑瑞斯先生,我很清楚自己該坐在那裡。」王文遠冷冷地說。 百里宵不認識王文遠,他和房間裡的大部人都以為王文遠是石旗門弟子,是秦可強的助手。 按照賭桌上的規矩,王文遠只能坐在秦可強身後或者遠離賭桌,坐在許公子和田旭陽之間是很不合適的。 「老弟,去那邊坐。」許虎捂著傑瑞斯發來兩張牌,皺眉道。 王文遠距離許虎近一些,兩人之間只有不到一拳的距離,這讓他很不自在。 「你們玩你們的,我就做這裡。」王文遠盯著傑瑞斯,冷冷地說。 「成心搗亂不是?」許公子轉身看看王文遠,忽然換了口氣:「原來是……不是外人。」 這時,傑瑞斯已經停止發牌,百里宵與孫重剛到王文遠身後,想要勸他換個位置。他們聽出許公子對這個不懂規矩的年輕人頗為忌憚,不禁停下腳步。 「許公子也認識王警官?」田旭陽抬頭看看百里宵,笑道;「這位是王文遠王警官,從北京調任市局經偵支隊三個月了,今後多親近親近對你們有好處。」 「王老弟年輕有為,未來可期啊。」許公子點點頭。 他沒有見過王文遠,卻與那位來自北京的女警官很熟絡,也知道那位叫他虎哥的小妹為何而來。他固然對小妹的單相思不以為然,但對這個正在嶄露頭角年輕人卻是有些印象的。 他只是有點疑惑,這個王文遠……怎麼和「神醫李想」混到一起了。 田旭陽也有同樣的疑問,他今天帶雲青來只是想著讓雲青開開眼界,與祝童見面屬於意外,卻也是個驚喜。雲青看上去還不堪大用,可他相信在鷹佛的指點下,雲青的成長應該很快的。現在也不錯,有雲青在,田旭陽至少不用害怕祝童對他做什麼了。 可他說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問道:「王警官認識傑瑞斯先生嗎?」 「不認識,我想,我們很快就會認識了。」王文遠道。 百里宵心裡一沉,傑瑞斯哪裡出紕漏了? 「賭桌上錢最大,有什麼事,玩完這把牌再說。」祝童開口了。 「是啊是啊,傑瑞斯先生,發牌吧。」許虎也看出點苗頭了,不過他並不在太在意。 傑瑞斯又開始發牌,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微笑,發牌的雙手依舊穩定而準確。因為心境不同,他的一舉一動在祝童眼裡也是大有玄機。 祝童很相信王文遠的眼力,他既然盯上傑瑞斯了,傑瑞斯就一定有問題。 他面前也有一杯傑瑞斯調製的雞尾酒,只在開始的時候抿一口,感覺不對胃口就沒有再碰。王文遠進來後,祝童迅速檢查了一番自己的狀況,沒發現什麼異常。 可無論如何,出自傑瑞斯之手的雞尾酒是不能再碰了。 這一把許公子拿到了一手好牌,明面上的兩張是紅桃A和梅花10,暗牌是一張黑桃A,這樣的牌面又很大贏的幾率,卻也不太好掌握。柳依蘭那裡已然一張方片A了,牌面上,他最大組合應該是個三個A帶一對10,如果有人在五張牌發完時博出順子或同花來,那他將前功盡棄。 許公子丟下一枚深紫色籌碼,叫道:「一百萬。」 「跟了。」祝童想也不想,拋出兩枚深紫色籌碼;「再加一百萬。」 許公子看看祝童的牌面,一張黑桃8和一張黑桃9,這樣的牌面……即使下面是黑桃7也不值一百萬啊。 可接下來的發生的情況更是讓許公子目瞪口呆。 「跟了,再加一百萬。」柳依蘭拋出三枚深紫色籌碼。 「跟了,再加一百萬。」蔡玉仁拋出四枚深紫色籌碼。 「跟了,再加一百萬。」藍湛江拋出五枚深紫色籌碼。 「跟了,再加一百萬。」秦可強拋出六枚深紫色籌碼。 田旭陽猶豫了一下,掀開底牌牌看看;他是一對K,可桌上的賭注已經加到六百萬了,一對K明顯不值。想了想,他把牌交給雲青:「雲先生玩吧,只管跟,輸了算我的。」 祝童笑道:「換人如換刀!田公子要大殺四方啊。」 「哪裡哪裡,我不會,不會的。」雲青戰戰兢兢地坐上賭桌,他在放蜂的時候走過不少地方,也接觸過一些鄉間賭場,卻從未見識過這種玩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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