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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八


  「怎麼引?他們有槍!」無情畏縮地說,聲音放到最低。

  「沖進去,讓他們抓住你。」江小魚冷冰冰地說;「照我的話做,你還能活著。如果煙子被抓住了,你只有死路一條。」

  無情神色變幻不定,似乎在猶豫著什麼。他想離江小魚遠一點。面對這個冷血的男人,以及與江小魚及同樣冷血的空想大師,他甚至都沒想過反抗二字。

  「想好了沒有?」江小魚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佛曰,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槍響了,飛天壁虎他們已經落網了,你就是不去也沒辦法再當和尚了。進去嘴巴嚴點,什麼都不承認。給你請個好律師,頂多判個十年。我在外面給你花錢,五年內,保證能把你撈出來。」

  「你發誓!」無情可憐巴巴地看著江小魚。

  「發誓……那東西有用嗎?去吧,我江小魚說話算話。」江小魚手臂一輪,無情大師就如一只夜鳥,橫空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

  幾乎同一時間,人工湖內湧起一大片激越的水花,煙子躲在水花裡撲向江岸。

  無情大師的出現打亂了原本就不太牢固的防線,他正落到四位防暴隊員中間,腳步還沒站穩就舉起雙手大叫道:「我是無辜的,我投降,別開槍。」

  煙子已經繞開防暴隊員,沖進一位石旗門弟子的懷裡。鋒利的水刺準確地點在他的胸前,她控制著力道剛好制住他。然後頂著他的身體向江岸移動。

  前面還有兩個石旗門弟子,他們手裡各有一根木棒,一打上路,一掃腳下,死死封住煙子的去路。

  「看刀!」江岸方向傳出一聲低喝。

  兩人心裡一驚,手裡的木棒不由自主的緩了一緩。

  煙子抓住著一絲空隙,把身前的人推開,踩著他的頭沖過阻攔。

  從躍出水面到現在不過短短的數秒鐘,可煙子已經撐不住了。江家的水上功夫不是白用的,潛行穿過人工湖幾乎耗盡了她的體力。她落到江小魚身邊,張開嘴吐出兩個無聲的「哥哥」,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頹然癱倒在地。

  江小魚抱起煙子,快速翻滾著,一直滾進滔滔黃浦江。

  祝童走出電梯,秦可強已經抱著渾身是血的西蕾婭等著了。

  他示意秦可強將西蕾婭放到地上,握住她的手腕,扯開染滿鮮血的睡衣。

  因為傷口與鮮血,西蕾婭背上的魔鬼紋身似乎有生命,隨著急促的呼吸顫抖著。

  還好,西蕾婭的身體素質不錯,煙子也沒想殺死她。傷口看著嚇人卻不深。

  「感覺怎麼樣?」祝童抬起西蕾婭下巴問。

  「我沒事,老闆。有點冷……」西蕾婭臉色慘白,不停地顫抖著。她只穿著淡薄的睡衣,被煙子劫持,冒雨在外面站了一個小時,體力消耗很大。

  「這算工傷,等傷好了,給你個大大的紅包。」祝童攆出鳳星毫,煉化一股暖流度進去。

  「真的啊!能告訴我多大嗎?」西蕾婭勉強笑著說。

  「你想要多少?」

  「唔……我感覺好很多了。老闆,我需要一個豪華的假期。這個紅包,應該能足夠支付我的假期內的開銷。」

  「如你所願。」

  「那個……老闆,會不會留下傷疤?「西蕾婭兩腮浮起紅暈,精神剛好一些,就開始關注另一些問題了。

  「不會很明顯,我為你請上海最好的醫生。如果不滿意,我可以請世界上最好的醫生為你做修復手術,順便,把這東西去掉。」祝童撫摸著西蕾婭背上的紋身,封住傷口周圍的穴位。

  「要好多錢啊,老闆出嗎?」

  「與西蕾婭的美麗相比,錢不是問題。」祝童收起鳳星毫,對秦可強說:「送去海洋醫院吧。她沒有生命危險,沒有中毒,只是需要一位元高明的外科醫生縫合傷口。我給歐陽院長打電話,讓他提前安排一下。把這個帶上,手術完了撒到傷口上,不要用別的藥。」

  祝童塞給秦可強一瓶冰雪散,給歐陽凡打著電話,目送他抱著西蕾婭上了一輛石旗門弟子駕駛的的士。

  望海醫院內外已經沒有任何一位醫生了,吳瞻銘的技術不錯,可他現在西藏。

  剛送走完西蕾婭的事,王文遠就提著工具箱跑下來。

  「我跟你一起去。」祝童知道他要去拆除地下車庫的炸彈,很自然的接過王文遠手裡的工具箱。

  「你會嗎?」王文遠沒有客氣。

  「不會,但我是『神醫李想』。有我在你左右,你犧牲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話,聽著彆扭。」王文遠帶上一副白手套;「一會兒,你離我遠點。」

  進入地下車庫三層,寶馬x5旁邊,果然停著一輛白色轎車。

  兩位防暴隊員守在門口,旁邊放著一套笨重的防護服。

  王文遠穿戴好,拿起頭盔,左右看看說;「還不錯吧?」

  看著這張年輕英俊的臉,祝童心裡忽然覺得有點不安,沒有理由,只是不安。

  「等等。」他叫住王文遠;「不如等排爆專家來做吧,他們比你有經驗。」

  「已經兩點了。」王文遠指指天;「記得嗎,我們都認為定時裝置應該設置在兩點三十分到三點三十分之間。遮罩只能保證它不被遙控引爆,對計時器沒用。」

  「不行。」祝童心裡的不安更加強烈了。他似乎看到,王文遠在打開車門的瞬間,被炸成碎片。「你想沒想過另一個可能,它不只能遙控引爆,還可能機械引爆。如果,車門上有機關……」

  「你是不是大片看多了?」王文遠扣上頭盔,適應著這身行頭;「如果……好好照顧好蘇姐,不許欺負她。如果你做對不起她的事,我這只閑鬼……」聲音變得模糊了。

  祝童越想越覺得危險;打開王文遠頭盔上的護罩,說:「不拆了;一會兒找拖車把它拖到江邊。」

  「可是,來不及了。」王文遠遲疑著。

  「炸就炸吧,停電而已。你知道,我是有錢人,不在乎這點錢。個醫院正在裝修,還省事了呢。還有,我怕鬼!」祝童想明白了。

  他不能拿王文遠的生命開玩笑,還不如賭這顆炸彈如他們分析的那樣,威力不會很大。

  十、炸彈(下)

  對講機連續傳來呼叫,各小組在彙報成果。

  祝童開心地笑了:「抓到兩個,擊傷一個。不錯不錯。王警官,我們先去審問疑犯,如果真有必要的話,再來拆。」

  「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產的安全是我的職責。「王文遠神情怪異地說。

  祝童楞住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王警官,我是怕有危險。」他感覺王文遠怪怪的,這個狀態可不太對頭。他拉住王文遠的手臂,

  他快速回想一下,自問並沒有說錯話,態度……今天晚上都是這樣,沒什麼特別的。

  「李老闆,你雖然有錢,但沒有權利干涉我的工作。」王文遠「啪!」地合上防爆頭盔的護罩。

  「王警官!王警官!對不起。如果剛才有什麼不合適的,請包涵一二。但是,你現在絕對不能去拆彈。」祝童死死的拉住王文遠的手臂,說著對門外的防暴隊員使個眼色。

  王文遠表現得很不對頭。如果說在十五樓監控室時還算正常的話,現在就太不正常了。

  王文遠穿著臃腫厚實的防護服,行動不便,怎麼用力也掙脫不開。

  祝童試圖打開他頭盔的護罩,王文遠按住鎖扣不鬆手;冷著臉一言不發。

  黃海接到消息跑進來,他已經聽防暴隊員大概講述了現場現場情況,與祝童一起打開護罩說:「你是刑偵警官,不是防爆員警,不是拆彈專家。」

  「時間來不及了。」王文遠兩眼通紅,倔強地說。

  黃海摘下他的頭盔:「沒什麼來不及的。你不能冒險。」

  葉兒急匆匆的跑進來,對王文遠道:「班長,你只接受過初級排爆訓練,沒有權利處置現在的情況。我已經通知拆彈專家了,防爆車馬上就到。大家忙了一夜,都在外面休息呢。如果排爆失敗就是一次事故,你的死活且不說,很可能連累大家。按照條例,我們現在應該封鎖現場,而不是冒險!」

  王文遠直直地看著葉兒,然後垂下頭,木然站在原地不動了。黃海與一位防暴隊員替王文遠去掉防爆服。

  「李想,你去外面看看。三組抓到個和尚。」葉兒對祝童使個眼色,說。

  「那就麻煩你們了。王警官,我欠你一頓飯。」祝童大概看出了點什麼,怏怏地走了。

  王文遠……莫非他打算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他越想越後怕,如果不是西蕾婭的傷勢不太嚴重,他沒有遇到王文遠並跟著來的話,也許……

  他沒有乘電梯,順著車庫長長的盤旋通走上地面。

  無情大師狼狽不堪地站在廣場上,兩位警官守著他,滿身泥濘神情沮喪,雙臂被手銬拷在背後,兩腳被一條黑色繩索綁住,那距離,他只能一步一步向前挪動。

  「周警官,我能和他談談嗎?」祝童走過去,詢問那位年長些的警官。他是黃海調來守護譚千熾的警官中的一個,兩人說過話。

  「可以,但我們必須在場。」周警官溫和而堅決地說。

  「謝謝了。」祝童收斂起微笑,盯著無情大師的眼睛,沉聲道:「大師,我有三個問題。下面那輛車上有多少機關?計時器定到幾點?炸彈有多大威力?」

  無情眼裡閃過一絲譏諷,搖搖頭沒說話。

  「阿彌陀佛!希望你不會後悔。」祝童恨得心裡冒火,身邊有警官看著,再多的手段也用不出來。無情大師是僧人,雖還沒到五大皆空的境界,祝童與他沒打過多少交道,瞭解不多;只憑沒有內涵的語言,不可能讓他開口。

  他正在思索如何讓無情開口,醫院大門外傳來轟鳴聲,幾輛警車隨著一輛大型防爆車開進廣場。

  幾位警官迎上去,引導防爆車進入地下車庫。

  曲老億帶著兩個人從大樓出來,他在十一樓抓到了這兩個刺客。估計事先審問過,兩個刺客的上衣被扯掉了,裸露出來的部分,傷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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