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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四


  江小魚以前更操心販毒的生意,是他用販毒的得來的巨額資金支撐起江家村的發展和飛躍。後期,江小魚從具體生意中脫身出來,轉而開始做風險較小的洗錢生意。

  可是,重慶畢竟是個內陸城市,舞臺小空間也小,毒資進來的太多勢必會引起各方面的注意,比如銀行。房地產和修路這樣的事,需要有很深的背景。貿然闖進去,會有相當的危險。

  江小魚的錢來得不明不白,經不起調查。

  所以江小魚才會去上海,那裡的水夠深,市場容量和輻射範圍夠大,做洗錢這樣的事,也能找到更多的專業人員幫忙。

  「我覺得,他很快就會來這裡。」祝童看看腕上的CK表;「我們已經住進來四十分鐘,江小魚知道我們今天要去江家村,蘭花樓周圍一定有他布下的眼線,應該在二十分鐘內來敲門。」

  柳希蘭和秦可強都表示懷疑,祝童解釋道:「江小魚和我捲入的是同一個事件,他不該貿然相信宋小姐,從譚千熾手裡購買千江實業的控股權。江小魚需要儘快從這樁生意裡脫身,無論陪多少錢,也要把千江實業扔出去。在上海,譚千熾的事鬧得滿城風雨,沒人敢接手這個燙手山芋。藍湛江想接,但是江小魚根本不敢露面。他對鷹洋投資管理公司的背景充滿疑慮,兩人之間缺少溝通的管道。他可能還以為所謂的鷹洋投資與我們有關。所以,江小魚只能找到這裡,請我們替他和藍湛江安排一個見面或通話的機會。藍湛江……」

  祝童冷笑一聲;「他找到我,還不是打著一樣的主意。江小魚不好對付,他如今沒有江湖道的支持,與江小魚打交道敢不加幾分小心。秦大哥,我很疑惑,我現在好比一個仲介,他們都找上我了。這件事我該不該管、能不能管?」

  秦可強知道藍湛江的事,柳希蘭還不清楚。他們倆都沒辦法解答祝童的疑惑。

  幾個人匆匆吃完早餐,替祝童解惑的是工作就交由秦可強負責。

  十分鐘後,秦可強回來了,對祝童說:「這件事由你自己看著辦。不管最好,如果不得不做這個仲介的話也沒什麼。只是,不能接受任何實際性贈與或好處。」

  祝童聽完呵呵一笑,說:「秦大哥,替我給謝晶打個招呼,謝家不能與藍湛江聯合做這筆生意。」

  「你怎麼關起謝家的事了。」秦可強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已經拒絕了藍湛江的邀請,他手中的現金不到五億,自己吃不下江小魚股份。這個階段,藍湛江最可能找到的合作夥伴就是謝家。我是有點擔心啊,謝家是福華造船的股東,如果……我不希望謝家和鷹佛有太多的聯繫。」

  柳希蘭推門進來說:「還有個消息,煙子回來了。有人看到她出現在江家村,不知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煙子……」祝童默然片刻,無奈道;「五品清洋敗給漢水尹家,發生了這般大事,她是該回來了。」

  柳希蘭手裡的對講機響了,下麵的人說,有個棒棒要見一個姓祝的先生。

  「棒棒!」柳希蘭楞了片刻,馬上說:「請他上來。」

  二、采女(上)

  與祝童一樣,江小魚也進行了簡單的易容,出現在房間裡的這個臉色黝黑的重慶棒棒正是他。

  棒棒產生源于山城重慶特殊的地形,因為是山城,爬坡兒上坎兒的地方非常多,搬運起東西來就特別費勁。以前大家都窮,如今社會發展了,城市生活日益精彩,搬東西這樣的粗活就不屑與自己動手了。

  有需求就有服務,重慶棒棒都來自周邊農村,並逐漸形成一個相對的穩定的群體,在重慶的大街小巷裡,至少活躍著十萬以上身背扁擔的棒棒大軍。

  祝童特意注意了一下江小魚的棒棒,那是一跟雞蛋粗細的竹筒,五尺長短,裡面能藏下一柄細劍。

  因為彼此並沒有什麼交情,江小魚沒有客套,很直接的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我想請祝師兄幫個忙,約藍公子來重慶。」

  「問題不大。」祝童腦子裡轉悠著另一個問題。

  上次來重慶時和二師兄一起,那次,汽笛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他們;重慶的棒棒大軍中,隱藏著多少江小魚的手下?黃海如果把江家村逼急了,葉兒的安全……

  「有話要求請直說。不瞞祝師兄,江家村流年不利,我們沒多少時間。價錢的問題好商量,我不奢望能收回本錢,能少賠一些就阿彌陀佛了。我付給譚千熾了十四億,這次認賠一半,只要藍公子能拿出七億,千江實業就是鷹洋投資的了。」

  「有兩個小問題。」祝童伸出兩根手指。

  「我江小魚雖然壞事做了不少卻還是個男人,說話算數,蘇小姐的安全,祝兄大可放心。在重慶,我江小魚能保證蘇小姐絕對安全。」

  祝童收起一根手指,說:「還有就是安全問題,前天我見過藍公子。他剛接手鷹洋投資,也確實需要這個機會。可是,我只負責牽線,具體怎麼操作由你們談,事成之後我不要任何回報。如果出事了,與我也沒有任何聯繫。」

  江小魚咬咬牙,臉上的刀疤痙攣著;「可以,請轉告藍公子,如果有誠意的話,交接手續必須在一周內完成。」

  與藍湛江估計的差不多,祝童認為這筆生意沒什麼問題了,笑道:「據我所知,藍公子很有誠意,相信他很快就會來重慶。下面我們談談尹師兄的事,他很快就要到了。」

  江小魚的臉色變得黯然,用低沉的聲音說:「在這件事上江家不會耍無賴,輸了就是輸了,中午十二點,江家大開祠堂,恭迎尹師兄大駕。」

  祝童沒什麼好說的了,五品清洋與八品江湖漸行漸遠,卻還屬於江湖道的一員。江小魚作為江家這一代的掌門人,雖然走上了一條充滿風險的邪路,可也在努力維持一個相對的體面。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祝師兄幫個忙,救救詩卿。」江小魚看看曲奇,低聲說;「錢不是問題,只要能保詩卿出來,花多少錢我都不會眨眨眼。」

  「詩卿是……江師兄是說宋小姐?」祝童問。宋主持的名字正是宋詩卿,也可算是如雷貫耳,至少比「神醫李想」響亮多了。

  「我不該連累她。」江小魚點點頭。

  「你後悔了。」祝童收起臉上的笑容。

  「詩卿是個好女人,我曾經以為她不會愛上任何一個男人。但為了我,她付出了很多。她曾勸過我不要相信譚千熾的話,都怪我太貪心。」江小魚的聲音越加低沉。

  「我想,你找錯人了。在這件事上,我幫不上多少忙。」祝童的腦子有點亂,難道藍湛江判斷錯了?這樁生意不是宋小姐介紹的,那介紹人又是誰?

  「你能幫上,只要你對王向幀說句話,放過詩卿。她就沒事了。」江小魚抓著扁擔的手在顫抖。

  祝童有點感動,可是,這樣的話他不能說,也不能傳。

  「我可以給鳳凰基金捐款,一億,兩億,只要詩卿沒事,我不在乎花多少錢。」江小魚難得有真情流露的時候,這時候,他的表現就是一個癡情男兒。

  「對不起,我真的幫不了你。現在,我們都是黑人。相信你也理解,鳳凰基金不會接受你的捐款。江師兄,我給你個建議。」

  「請說。」江小魚充滿希冀的看著祝童的嘴唇。似乎裡面吐出的每個音節都是天籟之音。

  「解鈴還須系鈴人,這個坑是誰給你挖的,你就該去找誰。他一定有辦法讓宋小姐脫身。」

  江小魚眼裡瞬間充滿狂熱:「你建議我吞下這個啞巴虧,拿詩卿的安全去做交易?」

  「我可沒有這麼說。你剛說過,不在乎花多少錢。」祝童馬上撇清自己。

  這個可大意不得,江小魚不會甘心遭受如此的損失,一次損失七億可不是說笑,這個關卡過後必定會找讓他上當的人討回代價。以前祝童以為是宋小姐,現在知道是另有其人,當然就不肯與這件事沾邊了。如果不是被江小魚與宋小姐之間從肉欲到愛情的轉變所觸動,小騙子根本就不會給他出這樣的主意。

  如此說來,宋小姐也算是個可憐人。無奈的是,這樣的人上海太多了。

  江小魚走了,九點整,漢水尹家的傳人尹石風按照約定準時到達蘭花樓。

  意外的是,隨尹石風一起進入房間的還有一個人,把許天繼和張偉兩個大男人玩弄與股掌之中的、傾城絕豔的麗人小麗。

  「可真是意外,尹師兄,這位是……」祝童笑吟吟看著小麗,問。

  「她是家姐,尹石麗。」尹石風靦腆的說;「姐姐,這位是祝師兄。」

  「原來您就是千面獨狼。」小麗臉色憔悴,豔色收斂了不少,一顰一笑卻還是那麼動人心弦;「我就知道『神醫李想』不會是普通人。小風能交到您這樣朋友是尹家之福。」

  「麗姐太客氣了。」祝童握住小麗的手,馬上就鬆開了。心裡不禁奇怪,他不是個不解風情的魯男子,也不是花癡。尹石麗綿軟的小手似乎有魔力,只握一下就感覺半截身子軟酥酥的。

  祝童把曲奇、秦可強、柳希蘭給尹家姐弟認識。

  曲奇按照江湖規矩,本著男女授受不清的原則,只拱拱手就算見過了。可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尹石麗的眼睛看。

  尹石麗沒有不好意思,祝童有點不好意思了,碰碰曲奇,提醒他注意影響。

  曲奇一直很少說話,這時卻開口了,且一開口就讓人刮目相看。

  「請問師姐,您是否習練過內家門素女派密功?」

  尹石麗眼睛睜得溜圓,與曲奇對視了足有一分鐘才徐徐道:「曲師兄太客氣了,不是內家門,是采女術。」

  一句話,讓房間裡眾人都呆住了。

  采女門的歷史與道門不相上下,其開派祖師采女那是彭祖的弟子,彭祖仙去後,采女也不知所終。後來,有位宮廷女子偶然得到了一本采女經,潛心修煉後把皇帝迷得不知東南西北,終成一代亡國妖姬。那個皇帝被稱為商紂王,那個女子就是蘇妲己。

  從古至今,采女門的存在都及其隱秘,采女門的弟子都是女子,世人一直以荒淫無恥形容她們,江湖道對采女門也採取敬而遠之的態度。可世界真的很奇怪,越是神秘的東西越能引人關注,如果這種神秘與美麗的女子聯繫起來,與美女的房中術聯繫起來,便能成為流傳千古的不懈話題。

  「采女門從來就不是個門派,采女經從來就沒有流傳過。沒有特別的原因,根本就不會有女子修煉采女術。」尹石麗嫣然一笑,如春池解凍百花齊開,連柳希蘭都有目馳神炫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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