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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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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花琴酒屋。 祝童與松井平志正在下一盤圍棋,他們已經下了四盤,松井平志滿臉倦怠,客人不走,作為主人總不好不陪著。 松井平志棋風細膩穩健,祝童對上這樣的對手少不留神就是個一敗塗地的局面。也許是松井平志不適應祝童大開大合的兇猛棋風,也許是為了給客人留點面子,兩人廝殺到淩晨一點半,竟然勝負各半。 春子和于藍是兩位合格的看客,觀棋不語一派淑女兼君子風範。難得的是,她們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意思。 春子的手機響了,她聽完湊到祝童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不下了,知道你一直在讓我讓得很辛苦。」祝童推枰而起;「時候到了,平志君,可有興趣去早田醫院一趟,把卡爾先生接過來。」 「這個時候。」松井平志揉著眼睛說;「卡爾先生的身體允許嗎?」 「他根本就沒病。」祝童嘿嘿笑著:「他是在演戲呢,就是有病現在也全好了。」 「你說的今天晚上京有事發生,是卡爾先生?」 「剛才,有個刺客進入卡爾先生的病房。」 「刺客!卡爾先生遇刺了?李先生,你早知道,是不是?」 「大概差不多。」 松井平志沉吟片刻,嘴角浮起與祝童一般的笑紋;「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導演。我猜,刺客大約是溫格先生吧?」 「這是你說的,我可什麼都沒做。」 「難道早田醫院沒有你的人?」 「平志君,這裡是日本啊。」祝童兩手一攤;「我倒是想做點什麼,所以才請平志君派人派人把卡爾先生接過來,並且儘快把他送到上海。」 「早田醫院真的沒有你的人?」 「有一位護士小姐,春子小姐用五十萬日元雇她幫點小忙,包括給我們報信。」 「你就不怕卡爾先生真的被刺客殺死?」松井平志比較擔憂卡爾,下午去醫院探視時,卡爾滿臉滿身的憔悴,不像是裝病。 「那樣的可能只有百分之一。可我覺得,卡爾先生既然能裝病,就不會輕易被人幹掉。他還欠我一大筆錢呢。至於溫格先生……我相信他不是個傻瓜。見多識廣的人更知道敬畏,前FBI特工們最識時務。『前』的意思,就是已經退休了;現在是廢物再利用,沒有做殺手的資格。」 松井平志馬上招呼兩個渡花琴的夥計去早田醫院。 不過半小時時間,渡花琴的夥計就把人接回來了。 兩個,不只是卡爾先生,垂頭喪氣的溫格先生也跟著來了。 「我輸了。」松井平志也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剛才,他和祝童打賭,如果溫格先生也跟著來了就算輸。 賭注是卡爾,松井平志也需要一位元經驗豐富的高參,他想把卡爾留在身邊。 至於溫格先生,在他們看來是個誰都不想要的廢物。 六、弄鬼(下) 「我覺得你真是能與神溝通的人。」松井平志看祝童的眼光又變得很奇怪,一個人能把事情算計得如此精准,也太可怕了。 「神也怕死啊。」祝童看著溫格一語雙關的說;「我提醒過你,誰知道你會誤解我的意思。你如今有兩個選擇,一是和我們全方位合作演好這齣戲,二是留在日本。」 「你為什麼相信我會說出你需要的東西?」溫格小心的問。 「當然不相信。有人對我說,世界上有兩種人的話絕對不能相信。您以前的的身份就是其中之一。可是,我認為你有辦法讓打消我的疑慮,不算難吧?」祝童和溫格對視著,他們眼睛都不眨半下,都想從對方的眼神裡讀出別的內容。 「我真正的老闆是雷曼先生,沒有他的指令,我不會殺任何人。」溫格移開眼睛,他從祝童的眼睛裡看不出任何東西。也可以說,那雙眼睛裡的內容太多,以至於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雷曼先生是美國參議員,我應該在意他嗎?」祝童也加了分小心。溫格眼睛裡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恐懼,這實在有點奇怪。 「只怕您應該考慮到雷曼先生的感受。」溫格看一眼周圍,說:「我能跟您單獨談談嗎?」 「很晚了,明天還要談判,我只能給你十分鐘。」祝童看看手錶,對松井平志說;「有安靜點的房間嗎?」 這個時候當然有安靜的房間,祝童和溫格來到隔壁。 「溫格先生有什麼話,請講。」 「能確定我們的談話不會被第三者聽到嗎?」溫格四處打量著。 「請把你手放在桌上。」龍鳳星毫在祝童指尖旋轉,他注視著溫格的左手,似笑非笑的說:「我剛才說過,我是個疑心很重的人。如果我認為你可能懷有某種不友好的動機的話,莫怪我先發制人。」 溫格的左手一直放在口袋裡,聽祝童如此說只好拿出來放在桌上:「瞧,我手裡什麼也沒有。」 「嗖!嗖!」兩聲,龍鳳星毫射出,釘在溫格左手腕的脈門上。 溫格深深的呼吸著,強忍著鑽心的酸疼:「你這是做什麼?」 「因為你說謊。」祝童翻開溫格左手的衣袖,露出一枚注射器。 他從溫格袖口撕下一片布,小心的裹在注射器上。 「這是什麼?難道溫格先生的業餘愛好是變魔術?」 溫格沒有說話,他在經歷著一種陌生的痛楚。龍鳳星毫釘在他的脈門上,發出冷熱兩股氣流順著經脈上行,溫格的半個身體已經失去控制了。 「我猜,裡面是一種特效藥。」祝童把針頭對準溫格的手腕;「要不然,你不會隨時戴在身邊。」 溫格眼裡流露出極度的恐懼,他眼看著針頭一點點接近,卻毫無辦法。 「你就沒什麼可說的嗎?比如說雷曼先生。」祝童在針頭接觸到皮膚的瞬間停下,拔出鳳星毫。 「請小心點,小心點。」溫格已經是滿頭虛汗。 「裡面是什麼?」祝童問。 「茶花。」溫格用顫抖的聲音說。 「茶花。」祝童念叨著,他還不知道自己曾經被這種東西害得差點丟掉性命;「很厲害嗎?」 「它是一種強力毒素,只要一點點,就能……就能……」 「你為什麼要殺我?」祝童將針尖對準溫格脈門上的一條血管;「卡爾不是你的目標,對嗎?我喜歡誠實的人。」 「它不是個針管,是一隻發射器。」溫格閉上眼。他到底經驗豐富,面對如此要命的威脅,知道眼不見心不煩的道理。在看著自己的生命在針尖顫抖的折磨下,不可能保持思維的冷靜。 「我不想聽這樣的話。」祝童把針尖換成龍星毫,輕輕點在他的肌膚表面。 溫格顫抖得更厲害了;「不是誰,是卡爾。他說,只要幹掉你,我們兩都解脫了。」 「很誠實,可是,我想聽點別的。卡爾,他有資格嗎?我很懷疑。」龍星毫已經刺入卡爾肌膚,一點血珠悄悄滲出來。 「是雷曼先生,他不希望您呆在現在的位置。」溫格終於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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