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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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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說到這裡停住了,給祝童一些消化理解的時間,然後接著說:「雪美小姐對您有好感,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上,她在婚前是自由的,可以和任何人玩一下感情遊戲。只是,千萬別把自己當成獨一無二的英雄,世界上的男人比女人要多。」 祝童還是沒說話,對這個終於現身的對手只有初步瞭解;他需要進一步的資料。史密斯既然能把松井式趕出家族,就一定是個陰險狡猾的厲害角色,沒有七成以上的把握小騙子不會直接出手;也許根本就不用自己出手,井池雪美已經已經開始思考。 給他一點教訓是必要的,但不能讓他看出自己的真實意圖和實力。 「日本的溫泉就和日本女人一樣迷人,您不再泡一會兒嗎?我想,應該給您個建議:如果您能在三天內離開日本,我會感到很欣慰。作為回報,您將得到一張支票。足夠您在中國舒舒服服的過上一輩子,也有足夠的錢請最好的醫生為您治病;甚至您的後代也會享受到這張支票照顧,如果您不試圖過的很奢侈的話。」 史密斯坐回溫泉裡,看著祝童穿衣服,讚歎到:「您有一身很好的肌肉。」 「史密斯先生,我活著只為我自己,也不會讓誰隨便擺佈。」祝童終於羅列出一段合適的句子,作為第一次見面的結束,他不能讓人誤會是個啞巴。 「那就太遺憾的,我想,李先生是個聰明人,會好好考慮我的建議的。天夜馬場出產最好的賽馬,這是項很高尚的運動,只有高貴的騎士才能參與;沒經過訓練的冒失鬼貿然上馬,會出醜被人恥笑,也會有很大的風險。」 祝童已經穿好衣服,沖史密斯笑著點點頭,咳嗽著招招手,一匹俊美的白馬跑過來。 史密斯看著他熟練的騎上馬背漸漸遠去,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態。這個醫生,看來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他明明聽明白了自己意思,還能保持若無其事的表情,這樣人不是傻瓜就是冒險家。 但願他是前者,史密斯不想再次看到血,雪美小姐會起疑心的。為了這個計畫,他們已經努力了五年,出現任何一點意外都是不允許的。如果失敗,委員會會剝奪他的席位,那就意味著他被逐出餐桌。 「上帝啊,他不是個傻瓜。」史密斯.沃森伯格撫摸著鱷魚銀戒,確定著自己的判斷。 祝童信馬由韁,也在琢磨著史密斯。 腕上的手錶依舊毫無動靜,史密斯究竟是什麼來路,讓秦可強或藍湛江都要費這麼長的時間去調查?在今天以前,祝童一直迷惑不解,現在有點明白了。 又一匹白馬疾馳而來,馬上的騎士是井池雪美,她一得到史密斯先生到溫泉的消息就飛快的趕來,正好與李先生走個碰頭。這已經是她的最快速度了,馬是牧場上唯一的交通工具,這裡禁止任何車輛進入,馬車除外。 「李君……」從外表上,雖然看不出他有什麼不快,井池雪美還是小心的試探。這個人的脾氣實在令人琢磨不透。 「雪美小姐,您怎麼來了?」祝童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陰鬱的半晚,這個微笑是那麼溫柔。 「史密斯先生不知道規矩,他沒冒犯你吧?」井池雪美還是不放心。 「沒什麼,客人是不好怠慢的,我理解雪美小姐的難處。對了,有表姐的消息嗎?」 「午後就回來了,野村師父受了點傷,他們在山裡找到了不少罕見的藥材,祝緣姐姐正在整理它們。」 井池雪美與他並馬緩行,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好在,體貼的李君好像真的沒生氣,一直回到別墅前都是溫文爾雅的樣子。 女活佛曲桑卓姆果然在別墅前整理草藥,這些都是對哮喘和肺病有效果的藥材,市面上是不常見到的。 「親愛的弟弟,你看起來好一些了,瞧,為了這些藥我們爬上了最險峻的山峰,在一個沒人到過的峽谷裡,才找到它們。」 曲桑卓姆說的是一種伴生在杉木下草藥,之所以需要這些是因為藍夫人的建議;她曾經建議祝童接受香薰術治療,反正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祝童同意試試。 別墅的一間已經改造成香薰術,回禾吉大師也參與進來,他的小廟就在天夜牧場週邊,把全套傢伙都弄到別墅裡來,使出渾身解數討好李先生。 但是,祝童不信任回禾吉,香薰術只進行了兩天就被叫停了,祝童自我感覺作用有限,還沒泡溫泉來得舒服。 曲桑卓姆到來後,與回禾吉商量好再一次建議用香薰術,只是所用藥物要改變。這一次,井池雪美才拿出藍夫人開的藥方。 藏醫藥中也有很多神秘的地方,其中就有類似香薰術的療法。曲桑卓姆作為女活佛,藥師佛的經典是她們這一支的必修課;她參詳了鄭書榕整理出來的香薰術和藍夫人的藥方,與白家樹商議後,才決定進山采藥。 本來應該是回禾吉陪著她去,無奈大師年紀大了,走不動山路;才有野村花海自告奮勇,帶女活佛到京都西部的深山去采藥。 三、接觸(下) 「表姐,都收起來吧,準備行李,我們明天就離開這裡。咳咳!」祝童謝絕兩個忍者的攙扶,自己跳下馬;說完這段話又咳嗽起來。 「嗯?」曲桑卓姆遲疑的看著祝童,自己這個小師父在玩什麼名堂?他現在的身體能承受得起一路顛簸嗎? 井池雪美剛下馬,愣一下連忙抓住祝童的手:「您還是生氣了?是我不好,沒對史密斯先生說清楚……」 「井池雪美小姐,您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史密斯先生不就是您的說客嗎?我只是個窮醫生,這些日子承蒙您的關愛,已經太不自量力了。上海有我的女朋友,她天天盼著我早些回去。咳咳!我是個中醫,信奉落葉歸根,就是死,我也希望能死在中國,死在我愛人的懷抱。咳咳!」 血絲,順著祝童的嘴角不斷滲出,曲桑卓姆能看出來這不全是他咳出來血,井池雪美卻看不透他的把戲;偏偏又不知道史密斯都說了些什麼話,惹得李先生如此生氣。 「你……千萬別生氣,你的身體……我這就把史密斯先生叫來,讓他向你道歉。對讓他向你道歉好嗎?今後不會有任何人去打擾您泡溫泉,我讓……啪!」 井池雪美擦拭著祝童嘴角的血絲,說著說著惱將起來,掛在腕上的馬鞭抽向一個忍者:「你們都是聾子,去把他弄過來,現在!馬上!誰給史密斯先生指的路?」 「是野村老師,對不起,我們馬上去。」兩個忍者迅速消失在視野之外。 「野村老師……」說起野村,井池雪美愣了一下。 祝童已經走進別墅,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這些書是牧場圖書館的,我已經看完了,一會兒白醫生來,讓他帶回去。」 井池雪美一直跟著他,祝童收起一件,她就向外掏出一件,一直說著:「對不起,別生氣了好不好。」 祝童沒辦法,微微咳嗽著做到沙發上,抓起電話撥通葉兒的電話:「葉兒,想我嗎?我這次來日本掙了一大筆錢,今後……咳咳!沒事,只是有點感冒,我會注意的。晚上吃的什麼?……唔,我馬上就要回國了,就這幾天。反正也沒多少事,呆在這裡沒什麼意義了……」 李先生打電話談情說愛時,也是禁止任何人打擾的,井池雪美眼裡含淚,呆呆的看著他。 電話結束,正好外面傳來喧嘩聲,井池雪美跑出去,用英語激烈的和史密斯爭吵著;隔了一會兒,史密斯低著頭隨井池雪美走進來。 「對不起,李想先生,剛才是我的錯,請您原諒我的冒昧。」他說的還是英語,井池雪美翻譯完,又加了一句:「史密斯先生很直接,他沒有壞心。」 「何必呢?」祝童平和的說:「我確實不該救下雪美小姐,更不該賴在這裡不走。史密斯先生說的對,雪美小姐要遵守承諾,我這樣的人住在這裡,還承蒙小姐如此厚愛,是不自量力的傻瓜。現在只是讓人恥笑,如果再不走,真的是在找死了。」 「你……竟然這樣說?史密斯先生,這就是您禮貌的建議?」看來,史密斯剛才沒對井池雪美說實話,聽到祝童如此解釋她才真的發怒了。 「史密斯.沃森伯格先生,我們只是合作關係,無論是你還是你的團隊,都無權干涉我的私生活。我為你們的每個建議付錢,沒付錢讓你們威脅我的朋友。如果史密斯先生以為可以代替我選擇,我不認為這樣的合作還有什麼意義。就是處於起碼的人道主義精神,您也不應該對一個病人如此殘酷。」 「但是……,我的意思是?」史密斯還要辯解,祝童咳嗽著打斷他:「雪美小姐,您錯怪他了,史密斯先生會給我一大筆錢,他是希望您能專心工作。」 「史密斯.沃森伯格先生,我邀請您來牧場是為了工作,看來,您更適合呆在東京。至少在那裡,您還知道保持應有的禮貌。送史密斯先生離開牧場,他今晚可以住在九津,那裡的溫泉更舒服。」 井池雪美已經不會再聽他解釋,吩咐兩個侍者一聲,史密斯擺擺手聳聳肩,深深的看祝童一眼,轉身跟著他們走了。 他已經對這個醫生不感興趣了,在他看來,這是個貌似聰明的傻瓜,只會躲在女人後面耍威風,看來,真不該跑來對他說那些廢話。 晚上出牧場是危險的,史密斯剛走到牧場外的車道上,就看到野村花海與一個孩子蹲在路邊,靜靜的注視著他。 「請你來,是我的主意,史密斯先生,你們想要得到什麼?」野村花海竟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 「您是?」史密斯雖然得到他的指點找到溫泉,由於傲慢的習慣,根本沒記住這個看似瘦弱的老頭的名字。 「您忘記了,我是野村,牧場裡的孩子們都叫我師父。其實我只是個花匠,看著一株株幼苗成長並開出美麗的花朵,是最令人高興的事了。史密斯先生,如果有誰想毀掉我的苗圃,無論他是什麼魚,我都會把他烤成金黃色的魚排。」 野村花海慢悠悠的說著,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朵櫻花,那是井池家族的符號,東京的井池大廈頂端就鑲嵌有這麼一朵粉紅色的櫻花。 「說說吧,你對李先生印象如何?你可是個大人物,見識比我們這些鄉巴佬要高明。」 「啊,野村先生是問我嗎?」史密斯正在測度這個老頭的身份,聽到如此問,整理一下思想邊歸納邊說出自己的判斷,面對這個老人,史密斯感到壓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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