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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五


  「她,早醒了。」祝童抓起柳希蘭帶來的酒仰頭喝下半瓶,立即神清氣爽。

  「死毛賊,你怎麼知道我醒了?」梅蘭亭從毛毯下探出半張憔悴的臉,她雖然不屬於嬌媚俏麗的類型,此刻,也有幾分慵懶的風情。

  「睡著的女人我見多了,沒見過能一動不動的。你……」祝童說到這裡,已閃出門去;梅蘭亭扔過來一把飛刀,釘在門框上。

  藍湛江果然在等著,同坐的還有秦可強。

  昨天那個場面沒看到秦可強,祝童本還以為他沒來重慶,現在看來,秦可強一直在暗中佈置;至於佈置什麼,就不是小騙子好操心的了。

  蘭花樓門前站立的六位精壯的年輕人,八成就是石旗門的高手;拳鋒上的突起既是證明。

  「我還要趕飛機,不吃飯了,說兩句話就走。」祝童與秦可強打個招呼,沖藍湛江道。

  「這樣的天飛機是不會起飛的,祝童,昨晚你怎麼了?」

  「沒什麼,這裡有點痛。」祝童點點腦門,那裡確實個地方,每當想到某些事情時就針刺般疼痛。

  「多注意點,別的都好說,身體不舒服要早看醫生。」藍湛江站起來拉開椅子,按著他坐下;「怎麼樣,想好了沒有?什麼時候接手東海投資?梅小姐的事可拖不得了。」

  「藍兄對她的計畫真的不看好?」經過一夜癲狂,祝童自覺不自覺也要關心一下梅蘭亭的畫廊,看樣子,藍湛江和柳希蘭都認為是冒險;他沒有經驗,想聽聽這些有錢人真正的想法。

  「梅小姐的計畫本身很有價值,但有個不可克服的弱點:時間。她投入如此大資金,也許能在短期內獲得回報;但是,中國的畫廊那麼多,畫家數以萬記。馬上會有一群人跟風上來。時尚是短暫的流行;我們測算過,留給她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年;如果在這短短的盈利期出現一點意外,稍微耽擱點時間,投資就可能失敗。畫家都是怪人,自我自大,不可能以常理視之。任何人面對這樣的投資專案都會很小心。」

  「如果她失敗會怎麼樣?」

  「還會怎麼樣?風險投資本身就是冒險,投入的錢打水漂,蘭亭畫廊倒閉。不過看在梅老的面子上,藍石會幫她維持蘭亭畫廊。對於一個畫廊來說,長久穩健的與畫家們合作才是正道。」

  「是這樣啊,」祝童抓過一張紙,寫下兩串數字:LH75423168,LH75243168。

  「東海投資的帳戶密碼應該是其中一個,伊蘭姐是給我過暗示,一次是假鈔,一次是南海宮瀾的會員卡。假鈔丟了,會員卡在辦公室,如果時間允許我回去再核對一下。」出於本能,祝童沒在葉兒面前顯示過南海宮瀾的貴賓會員卡,確實丟在辦公室內。

  藍湛江拿起來看一眼:「應該還有個口令。」

  「如果這兩個都不對,我就真的幫不上什麼忙了。至於口令,我想想。」祝童仔細回憶著,還有一張名片,上面是……

  「selina。這好像是個人名。伊蘭姐的英文名字是這個嗎?」

  「不是,她的另一個名字是Helena。」

  「那就不會錯了。」祝童寫下這串字母推過去,注意到,藍湛江眼裡隱約閃過一絲失望,不禁加了分小心:他知道密碼?!

  如果這個推斷是對的,東海投資就很有些問題;昨晚的一切,都是他為了讓自己接手東海投資導演的騙局?可以確定,梅蘭亭不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而柳希蘭,就不一定了;她似乎知道些什麼。

  事情是從山東小鎮開始的,那時,如果沒有葉兒,自己應該已經接受東海投資了;莫非對他們來說,葉兒的出現是個意外?……

  梅蘭亭性情爽快,梳洗打扮沒用多少時間,她與柳希蘭走進來,微紅著臉坐在祝童身邊,飯局就開始了。

  可以看出,真正有胃口的只有秦可強;祝童一直在回憶著、思索著。

  「希蘭小姐,柳大姐的病好點了嗎?」他裝作不經意的問,眼睛看著柳希蘭,注意力全在藍湛江那裡。

  「大姐的情況只能說穩定,每天唱唱歌曬曬太陽,吃飯都要人照顧。醫生說,只要她不想走出來,外人就沒辦法叫醒她。」柳希蘭表情凝重不似作偽,藍湛江也微微一歎;祝童對自己的判斷又拿不准了。

  畢竟,一直以來藍湛江和柳伊蘭對自己都是很照顧的;秦可強甚至為自己拼過命。小騙子雖然自以為不是什麼善良的好人,卻不好把所有的人都看成別有用心的壞蛋。

  沒有不散的宴席,該告別的時候,梅蘭亭緊隨祝童,讓小騙子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祝童,可強這一段要在重慶照看蘭花樓,萬事自己多加小心。每個月的第一周我會在上海;我們是朋友,今後有任何事為難,都可以來找我。」

  藍湛江握住祝童的手,一直把他們送到電梯口。

  頭疼的是梅蘭亭,坐上開往機場的的士,梅蘭亭握住祝童的手,做小鳥依人狀。搞得小騙子對滿街的重慶美女都沒心情欣賞,想起剛才柳希蘭怪異的笑,知道這個麻煩輕易不好擺脫,也不好生硬的抽回手。

  機場到了,兩人去查看一下航班,飛機要到半晚霧散才能起飛。

  於是,他們只好在機場咖啡廳一角坐下,隔著桌子,梅蘭亭又拉住祝童的手。

  「梅小姐,怎麼沒看到梅老?」

  「爺爺陪半翁到郊外看住處了。藍先生要在重購置座別墅,請爺爺和羽玄真人去看看風水。你不知道嗎?」

  「我怎麼會知道?」祝童藉故抽回手,摸摸鼻子開始施展挑撥離間術;「有錢買別墅,沒錢幫你,藍先生還真是個怪人。」

  無奈,梅蘭亭的心思根本不像祝童你們灰暗,漫不在意的道:「沒聽藍先生說,除了東海投資,他無權在我這裡冒險。我聽說買這個別墅是預備對付清洋家。昨天,秦大哥帶人守在在江家村門前,一直到半夜才回來。半翁前輩不在的時候,秦大哥會把別墅當成公司總部。咦,秦大哥做的什麼生意?」

  「的士公司,物流公司,反正是與車有關的生意。」藍湛江說秦可強要在重慶幫八品蘭花,祝童此刻才把吃飯時的點滴整合起來,秦可強與柳希蘭之間好像有些什麼;怪不得;那麼江小魚應該沒什麼機會了。

  只是,藍湛江耍這一招有什麼用意?是為了警告江小魚,還是真的想對付五品清洋?汽笛,在這裡面會起到什麼作用?一品金佛的高僧們,會不會坐視不理?

  「你想什麼呢?」梅蘭亭坐到祝童身邊,又要去抓他的手。

  「梅小姐,馬上要到上海了,我不希望你我之間有什麼誤會。」祝童狠著心把話挑明。

  「膽小鬼。」梅蘭亭似乎被驚醒,低下頭。

  「你知道我和葉兒的感情,梅小姐,大家都是明白人,能幫你的我不會說個不字。我希望,我們之間應給恢復到以前的狀態。」

  「可能嗎?」梅蘭亭悽楚的笑笑;「柳大姐曾經說過:時間會把一切都沖淡,刻骨銘心的激情不可能長久。可你看看她,現在還不是活在夢想裡?不過你放心,我沒時間纏著你。梅苑不是祝門,蘭亭畫廊擔負著所有的開支。家父要排一出大戲,需要很多的錢,爺爺支持他,我只能咬牙扛著。祝童,別躲著我,有時間陪我喝杯酒;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只要不上床,我一概奉陪。」

  祝童總算鬆口氣,梅蘭亭卻又把手伸過來。

  「牽手不是上床啊,你說的,一概奉陪。」

  四、鳳凰仙子(上)

  四月的上海繁花似錦,海洋醫院內外更是處處花香。

  半月過去,祝童感到少有的輕鬆。葉兒從被騙的陰影中走出來,歡樂與甜蜜聲再次充滿紫金豪苑的公寓內。

  回來的第二天,祝童宴請池田一雄;餐廳定在錦江飯店內,錢從天麗公司出;成風去結帳時,看著帳單一陣陣肉疼。

  池田不是一個人,陪同他走進包廂的,是久違了的田公子。

  祝童這邊只有吳瞻銘,叫他來,看重的是吳助理講廢話的本事;祝童本來感覺與池田的見面缺少話題。

  這頓飯吃下來,說話最少的人就吳助理了;田公子勸說祝童和吳瞻銘到新醫院去工作,吳助理不置可否,祝童當然拒絕;田公子又試探祝童和王向幀、藍湛江之間的關係,彼此機鋒相鬥不亦樂乎,池田倒像個陪客。於是,這頓飯吃的很有些無趣。

  第二天晚上,池田一雄來到回請祝童,兩個人才有機會好好說幾句話。與田公子比較起來,池田一雄就比較有風度,根本不去打聽藍湛江或龍邦國際的事,只殷勤的勸酒。

  祝童詢問龍鳳星毫的來歷,池田一雄具體也說不清楚。不過,任何東西都不是白給的;將要結束時,池田邀請祝童到日本,為井池財團的總裁松井式治病。

  「我們可以付給您一大筆錢,也可以給海洋醫院的研究中心提供一筆經費。醫生說松井先生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李想先生,拜託了。」池田一恭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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