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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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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童點點頭,問蘇珊娜:「為什麼要道宗給你們個交代?」她是三姐,在這裡品序最高,明顯是八品蘭花如今的主事人。 「我們得到消息,伊蘭姐與竹道宗曾經與道宗的人有衝突。」蘇珊娜年近四旬,包養得法,說話卻頗為強悍;「我已經發下蘭花令,後天,一百二十名蘭花仙子齊聚梵淨山,道宗如果不給我們個交代,就讓他們知道我們蘭花姐妹們的血是紅的還是白的。」 「哪裡來的消息?」祝童奇怪的問。 「江湖上有人在說,竹道士是被道宗的火長老和羽玄真人聯手傷了,大姐為了幫竹道士,才會受傷。」 「受傷?」祝童嘿嘿一笑:「安妮沒對你說柳大姐是怎麼出現的嗎?她身上沒有傷。」 蘇珊娜窒一下,看向安妮:「她說的話……」 「不好理解,是吧?」祝童對發生在竹道士與柳伊蘭身上的事大概已經知道了,但是,蘇珊娜發出蘭花令的行為讓小騙子心生警覺。她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現在,蘭花最主要的不是尋仇,是柳伊蘭治病和準備應付一旦柳伊蘭不能清醒所造成的混亂。 「不是不好理解,我認為她在做夢。」蘇珊娜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安妮委屈的低著頭。 如果不是看到星空中的異象,不是從靈轉內讀到索翁達活佛的記憶,祝童也不會相信柳伊蘭是突然出現的;他思索片刻,悠然道:「為了蘭花的姐妹們,為了你們自己好,現在主要的是保持冷靜;伊蘭姐的病要緊。很多時候,我們親眼看到的不是事實的全部,聽到的傳言更不可信。比如這次,安妮說出自己看到的事實,你們不相信,為什麼?她是你們的姐妹啊。」 「蘭花姐妹的心情我很理解,如果真是二品道宗的原因,七品祝門當然會站到蘭花一邊。但是,要把事情搞清楚後。蘇三姐,你應該知道,蘭花與道宗的關係一直很親密。」 祝童只能說這麼多,蘇珊娜本身修為淺薄,證明,她不會是蘭花真正的核心成員,也不可能輕易相信那些玄妙的事情;如今的八品蘭花可說是群龍無首,怎麼著,也要等八品蘭花的真正主事人來到後再做決定。 「是啊,是要先把大姐送回上海。」青梅符合道。 「祝掌門是什麼意思?」蘇珊娜板著臉,祝童的話讓她有點下不了臺。 「你說我什麼意思?」祝童盯視著蘇珊娜;只看蘭花的事業分佈,北京可以說與上海的分量差不多,蘇珊娜既然能混到主事北京的地位,就不應該如此沉不住氣。 「在一切都沒明瞭之前,只憑江湖傳言就發出蘭花令,正常嗎?如果我是你,蘇珊娜,會仔細想想伊蘭姐醒來後,遇到這樣的事她會怎麼處理?還要考慮清楚蘭花的姐妹們有多少可以揮霍的資本。哈哈,我不想干涉蘭花內部的事,只是說說道理。走了,安妮,青梅,你們最好馬上把伊蘭姐送走。這個世界,並不像大家看到的那樣單純!為了利益,傾軋無處不在。」 祝童話語裡夾帶的私貨不少,安妮與青梅都警惕的看著蘇珊娜,而來自廣州的柳曼湘一句話就把氣氛緩和下來:「三姐是性急了點,二姐今天上午會到廣州,明天清早應該會到了。」 「二姐不是在巴黎做生意嗎?」蘇珊娜不甘心的問。 「大姐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敢不通知二姐?她要回來,我不能說別的啊。八妹也要跟她一道回來,我已經讓人在廣州機場候著了,一下飛機就轉機到張家界。」柳曼湘才像是柳家人,她的身材是幾個美女中最曼妙的,聲音裡隱含嫵媚磁性,動人胸懷;柔柔幾句話,讓蘇珊娜找不到發力處。 青梅送祝童走出病房,說來,這是兩個熟人之間的陌生的相見。 祝童為了避嫌,在走廊一角站住,看著青梅:「蘭花九姐,我被你騙了好久。」 「才不是呢。」青梅依舊嫵媚,比以前更添些嬌豔:「如果沒有老闆的垂青,我還不是一朵普通的小蘭花?三年前,安妮姐第一次找到我時,還以為她是騙子呢。」 「現在呢?還以為蘭花是騙子嗎?」祝童才知道,青梅是因為幫自己才做到蘭花九姐的。 「只有女人才懂得女人,才會真正愛惜女人。」青梅鄭重神色:「我很感激祝大哥,蘭花的姐妹都是受過傷害的女人。所以,我們才會更加愛惜蘭花的一切。祝掌門,你剛才的話是不是懷疑……?」 「我什麼也沒懷疑,只是建議你們別衝動。蘭花有如今的局面很不容易,也許是局面太大的,才會有人生出野心。我不希望看到,蘭花也分出東西南北。」 「明白了,謝謝大哥指點。」青梅盈盈一拜,祝童已經轉身走了。 蘇珊娜玩弄的把戲,騙得過氣頭上的女人,騙不過祝童;她是想借這件事豎立自己的威信,如果柳伊蘭醒不過來,八品蘭花也許真要亂一陣子,很有可能被她掌握。 但是,祝童以江湖的視線看,蘇珊娜是在白日做夢! 八品蘭花能有如今的局面,不可能只是柳伊蘭一個人的功勞。背後支撐蘭花的勢力,也不會允許一個不會蘭花秘傳功夫的非柳家人掌控蘭花。 蘇珊娜不可能理解蘭花存在的真正意義,也不可能堅持蘭花傳統。 七、弱草(上) 初三,初四兩天,祝童與葉兒的春節假期,幾乎都被黃海與朵花佔據了。 蕭蕭倒是瀟灑,在酒吧裡找到幾個朋友,一天到晚跟著他們在鳳凰城周圍景點間晃悠。 苗家女兒柔情似水,更隱含剛烈;朵花沒有完全原諒黃海,蝶姨醒來後知道女兒被打了,氣得要幹掉黃海。 祝童好生相勸,她才答應再給黃海一個機會;她再次威脅說:「黃海再敢對朵花動一個手指頭,我讓他一輩子做不了男人。」 不就是在黃海身上做點手腳嘛?這句話沒嚇到祝童,卻把朵花嚇住了,她飛快的在表面上原諒了黃海。 祝童請客,在鳳凰城最好的酒店裡擺開一桌,邀請蝶姨朵花和黃海坐在一起;黃海當面向朵花賠禮,這場風波算是暫告一段落。 葉兒第一次看到蝶姨,驚訝于她的風采,回頭對祝童說:「朵花的媽媽也很漂亮啊,只是脾氣不太好。」 祝童沒說話,蝶姨的脾氣是不好,但是,哪個被男人欺騙過的女人脾氣會好? 程震疆和女友,早被黃海打發走了,經過這件事非,朵花不歡迎他們,葉兒也不喜歡他們。其實,祝童對那個女軍官印象不錯,程震疆,祝童以為,他是被黃媽媽託付過什麼,才會如此這般。 總算程震疆還有點良心,臨走前讓女友向葉兒轉告對朵花的歉意;葉兒問祝童怎麼辦,祝童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朵花可以原諒黃海,不會原諒程震疆的。 初四下午,總算幫黃海和朵花和好,葉兒與祝童在虹橋邊租下兩輛單車,順山路到鳳凰城周圍短途旅行。 鳳凰城不是上海,騎單車旅行是需要體力的。葉兒對自己的實力估計的太樂觀;結果,整個回程都是祝童一個人在騎,一手推著葉兒的腰肢;他雖然還沒完全恢復,蓬麻功擅長的就是忍耐,底子總是厚實的。 即使這樣,葉兒還是累得夠嗆,晚餐只簡單的吃了一點就回房間睡覺了。 晚上,祝童安置葉兒睡下,帶著陰陽漫步走出陳家客棧,經虹橋走進天王廟。 明天就是初五,師叔祝黃與祝成虎已經趕去梵淨山,代表祝門出席二品道宗為竹道士羽化登真舉辦的登仙齋醮科儀,羽玄真人將在同時作為二品道宗的新道宗亮相。 下午,秦可強就到達鳳凰城,與祝童約好在這裡相見。 夜裡的天王廟十分安靜,祝門週邊弟子在後院練功、休息、數錢,假和尚們早脫下僧袍,混跡在燈火輝煌的鳳凰城內享受夜生活的精彩。 小狗陰陽到處轉悠,把自己的尿液灑遍天王廟內的每顆樹下,每個屋角。 大殿前,祝童靜靜的享受著難得的寧靜,廟門響,秦可強並藍湛江走進來。 看到祝童走來,藍湛江笑道:「祝童,總算把你等來了。聽說空幻大師找過你,還好嗎?」 「還好,謝藍先生牽掛。」祝童擺擺手,兩個人從後院送上一桌簡單的酒菜,就擺在天王廟當中。 「過年了,這些都是簡單的鳳凰城小吃,來,咱們喝幾杯。」 三個人都吃過晚飯,三杯見面酒過,秦可強問:「祝兄明天不去梵淨山?竹道士對祝門、對祝兄一直很照顧,祝掌門不出席竹道宗的登仙齋醮科儀,怕是不好吧?羽玄真人希望能見祝兄一面。」 「我明天很忙。」祝童淡淡的說,他其實是不想在人多的場合露面。 道宗為竹道士舉辦的登仙齋醮科儀,已經是轟動江湖的大事,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聚集到梵淨山。就在三個月前,江湖上知道、見過祝童的人還是寥寥無幾;如今小騙子打定主意退出江湖,更希望保持低調。 祝門與道宗的關係,隨著竹道士的登仙,勢必要經歷重新的估量、磨合。在祝童看來,現在這個階段,有師叔祝黃去就可以了。 祝童對羽玄真人一無所知,二師兄祝雲曾經與羽玄真人有過接觸,雙方因為爭奪兩所位於武當山附近的道觀起過衝突,後來在竹道士調解下沒鬧出大風波。但是可以知道,羽玄真人不會如竹道士般好相與。 「羽玄真人不是竹道士,今後,道宗也許要有大動作;如果祝兄沒什麼要緊事,最好還是去捧個場。」藍湛江看秦可強被拒絕,開口建議。 「哈,我知道;只看羽玄真人在梵淨山弄的登仙齋醮科儀,就知道他是個注重實際的人,梵淨山那裡歷來是佛門聖地啊。我對羽玄真人沒什麼看法,藍先生、秦兄,明天一定要替多解釋兩句。前天晚上與空幻大師,哦,還有索翁達活佛切磋了一下,到現在還沒恢復過來。不是祝某不給面子,實在是身心疲憊,需要時間靜養。」 姓藍的在裝糊塗,他一定知道很多東西,拉自己去梵淨山打的什麼盤算,秦可強不清楚,小騙子可是很明白。 祝童按著太陽穴,這是實話,這兩天祝童被腦子裡的金光燦爛鬧得確實不舒服。葉兒每天晚上都會為他按摩,效果不錯,金光燦爛還剩三點。 「祝兄受傷了?」藍湛江吃驚的問。 空幻還沒什麼,索翁達活佛也來找祝童切磋,就太不可思議了。那可是江湖上頂尖的高手,祝童,是對手嗎?藍湛江與秦可強上下打量著祝童,把小騙子看得很不好意思,忙把話題岔開: 「傷也是內傷,我自會調養。藍兄,伊蘭姐怎麼樣了?」 「秦前輩昨天護送她走了;伊蘭是心病,需要心理專家仔細照顧,希蘭將暫時幫她管理蘭花;她是伊蘭悉心培養的弟子,馬上就來拜會祝兄。」 藍湛江抬腕看看手錶:「蘭花的姐妹們正在爭論,馬上就會有結果。」 說到希蘭,陰陽吠叫幾聲,天王廟內閃出一位嫋娜的身影,藍湛江站起來挽住她,為祝童介紹:「這位就是蘭花二姐,柳希蘭。希蘭,見過祝掌門。」 「謝祝掌門援手。」柳希蘭盈盈一禮。 「當不得,我沒做什麼。」祝童連忙回禮,與柳伊蘭的風情萬種不同,柳希蘭容貌端正,沒有絲毫風塵味道。 「如果不是祝掌門提醒,今次蘭花一定會鑄成大錯。希蘭剛把蘇珊娜解職,她承認,暗地裡與無畏有聯繫。」 無畏和尚,那個北方的高僧。祝童只知道他是北京廣緣寺的主持,卻沒想到他會與北京的蘭花主事蘇珊娜扯上關係。這個春節可真熱鬧,江湖八派竟有兩派掌門人出了意外;其中還有一品金佛的影子。 祝童邊應酬著,邊思索,看著藍湛江怡然自得的神情,腦子裡轉過一個念頭:竹道士羽化登仙這件事,是偶然還是必然?藍湛江的影響似乎無處不在,他事前知道嗎?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就太也聳人聽聞了;如果說羽玄真人沒有得到某種程度的默許,他有膽子那樣做嗎?半翁事前找梅老,兩位江湖隱士間的話不會沒有意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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