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月盡芳菲(59)

五十九

　　舉人單手摟住我的肩膀，我們往家裡走去，舉人說："年底發了年終獎，咱們上大興和吃好的去。"

　　我仰頭笑著說，"我的年終獎只夠吃幾頓大興和。我只有做紅燒獅子頭給你吃了。"

　　舉人用手指輕輕敲敲我的腦袋："說定了啊。"

　　半夜12點過，舉人和我踏著路燈和星光回家，時光仿佛倒流回我們讀高中的時候。我覺得我太幸福，太滿足，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兜兜轉轉，還是留在我的身邊。

　　舉人，我永遠的好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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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五上午快下班的時候，劉副總走過來問我："你明天要去當伴娘是吧？"

　　"你怎麼知道？"我驚訝地說。

　　"葉總給我打電話了，指示我放你半天假。"劉副總笑道，"你們倆啥時候辦好事啊？我們都等著呢。"

　　我翻翻白眼說："姑娘我才18一枝花，著急什麼？"

　　"在古代，18歲姑娘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小潘大聲說，惹得大家一陣大笑。

　　"那行，小潘，你加把勁，我們都等著你兒子打的醬油炒菜啊。"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笑道，"對了，你兒子名字取好沒有？就叫潘冬子吧？"

　　大家又是一陣狂笑。

　　我樂呵呵地出了公司的門，在樓下隨便吃了點午飯，先打了電話知會石頭一聲，就直奔他家而去。

　　一進門我還真嚇了一跳，石頭和小鄭的親戚們來了很多，家裡人滿滿當當的。陽臺上擺了三大桌麻將，搓得熱火朝天。客廳裡沙發腿上都坐滿了人，比當年暑假在我家上躥下跳的那幫傢伙還熱鬧10倍。

　　石頭正拿著暖水壺給客人們添茶水，看見我來了，立刻放了暖水瓶朝我走過來。

　　"不用招呼我，我就是來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我擺擺手，示意他繼續。

　　"哦，這兒人多，你進裡屋吧，曉玉在跟婚慶公司敲定最後的流程。"石頭指指大臥室。

　　我敲了敲門，接著推門進去，除了曉玉的媽媽，還有幾個同齡人在，大概是曉玉的閨蜜吧。曉玉看見我，朝我招招手，"芳菲，過來坐。"

　　"你們繼續，我就過來看看。"我笑著朝她們走過去，床上放滿了婚紗和佩飾等東西，我就倚在小沙發的扶手上。

　　曉玉朝我點點頭，接著對婚慶公司的人說："丁姐，現在流程不能改了啊？"

　　"不好意思鄭小姐，這個VCR交給我們做可能來不及了，除非你們自己能提供。"丁姐攤攤手。

　　"什麼VCR？"我插嘴道。

　　旁邊有個女孩看向我，說："現在曉玉嫌流程太俗氣了，想弄點像成長史，戀愛史之類的VCR來放。"

　　丁姐說："明天婚禮的話，主持人起碼今天晚上要熟悉一下，給你配點詞，也就是今天下午這個VCR就得做好。我們公司做VCR都要摳圖，配動畫，這麼短的時間確實做不了。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我讓主持人把新郎致辭這一段提到開場的時候，將順序調整一下，也是一個不一樣的流程。"

　　小鄭很不開心地說："那有什麼意思？"

　　"怎麼現在想到要個VCR呢？以前沒聽說過啊。"我問道。

　　曉玉媽媽指著曉玉說："還不都怪她？之前又不說，現在都火燒眉毛了，才說要個VCR。早幹什麼去了？！"

　　曉玉氣憤地喊："都怪王磊那個混球！！從來都不把結婚當回事，去婚慶公司的時候只會說，別人怎麼整的我們也怎麼整！這輩子就這麼一次，我才不要跟別人一樣！！"

　　"你還怪人家小王？還不都是你，一直當甩手掌櫃？"

　　"媽，你到底是誰的親媽啊？"

　　……

　　這娘倆的爭吵我總算聽明白了，原來之前的婚禮流程都是石頭去訂的，石頭嫌麻煩，就直接跟婚慶公司說按最傳統的形式辦。現在婚慶公司來和新娘溝通，曉玉覺得這流程太俗氣太沒有亮點，想加個VCR進去，可是婚慶方面又說時間太趕，VCR她們做不出來。

　　我問道："是不是就是通常婚禮上放的，有新郎新娘從小到大的照片，配點文字、動畫和音樂的那種？"

　　丁姐點點頭："嗯。"

　　"你們有從小到大的照片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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