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月盡芳菲(31)

三十一

　　"其實我跟她在一起不是更好，"葉逸臣深深地望著我，"這樣，你就有機會了。"

　　我想我的震驚之情一定寫在臉上，葉逸臣笑得更深了，"果然沒猜錯。"

　　我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去，我隱藏多年的心意，他居然能一眼看穿，我一定表現得太過明顯，那舉人會不會知道？老爸老媽呢？張叔劉姨呢？他們知道不知道？我這只鴕鳥被葉逸臣從沙子裡拔出來，突然發現鬥轉星移，世事變換如此，原來周圍的人或許都知道我的秘密。

　　我呆呆地坐在那裡，連葉逸臣走過來坐在我旁邊也沒發覺。

　　他心平氣和地解釋道："雅書是我多年的鄰居，跟我老妹關係很好，她以前說喜歡我，可我只當她是鄰居家的妹妹，而且我也很多年沒有見過她。我不知道那天我去了搞砸了整個訂婚，對不起。"

　　我心裡想，你們愛誰誰吧，我自身難保了。

　　我轉頭看他，點點頭，"我知道了，我先出去了。"

　　他伸手拉住我，我木呆呆的看他，"還有事嗎？"

　　"你心不在焉的，我放你一天假吧。"

　　"不用了，我也沒地方去。"我腦子裡亂糟糟的，起初本來還想質問他和小雅的關係，現在知道這根本不關人家的事，小雅，跟我一樣，也不過是可憐的單相思罷了。

　　下午下班回家，老爸老媽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鍋涼灶冷，飯也沒有做。一看到我，我媽立刻與我說今天發生的事。

　　小雅向大家攤牌了，她說她知道對不起很多人，但是她"沒辦法放棄她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要努力贏回他的心，不管發生什麼決不後悔。"如果在這場感情裡受傷害的不是舉人，或許我會為了她的勇於追求愛情叫一聲好。可她當著舉人的面這樣說，他該有多麼難受。我一想到這裡心就跌入谷底，更多的是對劉雅書的惱恨，她怎麼能這樣對舉人？！

　　雅書的父母為此怒不可遏，給了她一耳光之後就去了機場。雅書說完這番話就走了，不知上哪兒去了。可我大概是知道的，除了葉逸臣，她還能去找誰，再說整個下午他都沒有來上班。不過聽我媽激烈的語氣，似乎不知道她口裡的"臭男人"就是她時常掛在嘴邊的葉逸臣。不知道也好，我也不想事情變得複雜。

　　晚上吃了飯，我去找舉人，他正對著電腦CS，經典的iceworld版本，不講戰術只講槍法，不講謀略只講對毆。我進去的時候他才從雪牆邊往外探了一探，立刻被對方的狙擊手暴了頭。他猛地一砸滑鼠，把耳機摘下來丟在桌子上，轉頭就看見了我。他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就給了我一個笑臉，"你怎麼跟小倩似的？"

　　"是說我長得跟王祖賢一樣麼？"

　　"是說你走路不出聲，跟鬼漂一樣。"

　　聽他如往常一樣開玩笑，為何我的心更酸楚了？我走過去坐在他的旁邊，"你戴著耳機沒聽見，我關門的聲音挺大的了。"

　　一時沉默半晌。

　　"狒狒，是不是覺得哥挺失敗的？"他低著頭說，聲音也陡然低了下來。

　　"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好，你比全世界的男生加起來都好一百倍，真的。"我把心裡話說給他聽，"這事你真的不用太掛在心上，她沒有看到你的好，是她的損失。"

　　舉人斜眼看了我一下，"忒誇張了，有你這麼誇人的麼？"

　　"那你確實是這樣的啊。"我看著他，認真的說。

　　"也就你這傻丫頭會這麼覺得了。" 舉人笑起來，我也跟著笑了。

　　"你在殺CS啊？我也要來。"我岔開話題，指著螢幕說。

　　"很久沒玩了，今天突然想起來玩兩把。"舉人站起來讓我，"你來吧。"

　　"我們一起吧，我用你的本本。"我看著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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