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暢暢加薪奮鬥記(73)

七十三

　　胡林忍住笑說："都給我嚴肅點，說點正經的你們就開始逗貧，什麼叫職業化？"

　　"職業化就是上班不要問稀奇古怪的問題和說廢話。"奔兒頭搶答，大家忍著樂。

　　胡林說："知道就好。還是說正經的吧，這不馬上就快到春節放假了麼，你們每個人寫份總結。總結一下這一年來工作的情況，然後對咱們部門、公司在明年的發展提點建議。寫好了有賞！"

　　"什麼獎勵啊？胡總，這大冷天的我們不去南戴河。"魏佳問。

　　"你們倒想去呢。獎勵等大家寫好，我論功行賞。"胡林賣了個關子，"散會！"

　　散會之後，暢暢拿起水杯去前臺接水，回來的時候剛想進門，突然聽到裡面在說自己，就站在門口偷聽了一下。

　　Sugar聲音挺大，"這個蘇暢暢，你們看她多會演戲啊，在老胡面前又一人站崗的，又跟保安搶單子的。我真懷疑她是不是北影畢業的，沒准，和章子怡還是校友呢！"

　　奔兒頭挺不愛聽，"Sugar，我一直覺得吧，暢暢挺單純的，沒那麼多心眼，要是北影畢業的，跟咱們這兒待著幹嘛呀？"

　　Sugar的話更難聽了，"你是想說，要是北影畢業，早被大款包養了吧？哼哼，沒准人家就是畢業之後來這兒體驗生活。就她那樣，再怎麼打扮也不會被包養，哪有那麼不開眼的大款呀。"

　　魏佳覺得Sugar說得過分，起身反駁："Sugar你聲那麼大幹嘛？暢暢一人跑北京來挺不容易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Sugar有點急了，開始翻舊賬，"這蘇暢暢一來，我看你們是想把我擠走，是吧？魏佳，你別忘了你現在的男朋友是我給你介紹的；奔兒頭，有一次你做設計出了錯，還是我去和老胡求了半天，才沒開你。就為這麼一小南蠻子，你們怎麼都變得忘恩負義了？"

　　Sugar說完，魏佳和奔兒頭誰也不說話了。

　　暢暢實在聽不下去，心裡憋屈，拿著杯子走到公司外邊的玻璃露臺。獨自站在玻璃前，看著外面穿梭的汽車和忙碌的人們，眼圈濕潤，感到一切都是寒冷的，只有自己手中的杯子裡還透著一絲熱氣。

　　暢暢想起之前陳楚生有首歌，叫做《有沒有人告訴你》，很好聽，自己也很喜歡唱。一直以來，她都只覺得歌詞和旋律很美，而今天，她終於知道歌詞中的意義，是那麼地無奈和淒涼。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

　　有沒有人曾在你日記裡哭泣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在意

　　在意這座城市的距離

　　暢暢真的很在意了，在意這座城市的距離。一個外地女孩在北京這樣的大城市裡，總是會遭受非議，遭受排擠，誰又能瀟瀟灑灑地說一句"我不在意"呢？自己如果能假裝不在意，自己可能就是天下最傻的人。

　　如果說那些在北京做生意或謀得一官半職的外地老鄉們能夠不在意這個距離，可自己剛步入職場連生存都是問題的"小九兒"，要到哪一年哪一站才能徹底翻身，能夠成為這個城市裡真正的主人呢？

　　老胡讓寫年底總結，難道自己年底總結的主題，就是找到了和這座城市的距離麼？暢暢想到這裡，淚如雨下。

　　晚上回到家，吃過飯，曉琳刷碗，木子和暢暢坐在沙發上看韓劇。一邊看，木子一邊念念有詞："這女的，缺心眼到家了，沒看出這男的耍她呢麼？"暢暢"嗯"了一聲，自己想白天的事。

　　"我真服了呀，就幾朵破玫瑰花，這女的就感動了，智商是負數的吧。"失戀很久的木子說話已經開始男性化。暢暢又"嗯"了一聲。

　　"我靠！大姐你行不行啊，就這麼傻了吧唧地跟人走了，給你賣了……"木子說著，扭頭看了一眼暢暢，覺得不對勁，"怎麼了你？今天挨批評了？"

　　"沒有。"

　　"那怎麼那麼無精打采的呀？又未戀先失了？"

　　"不是。"

　　"我給你唱個歌你就開心了。生活的煩惱向木子說說，工作的事情向姐姐談談--"木子用《常回家看看》來逗她，"暢暢你看看，快去看看，琳琳有沒有洗淨筷子，刷好碗--"

　　"別鬧了，心情不好。"

　　"真的？走，去我屋咱倆私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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