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暢暢加薪奮鬥記(1)

一

　　引子

　　七月的一天，北京後海的酒吧街燈紅酒綠，有三個人正坐在一起談天說地。

　　"哎，你們知道麼，咱們高中同班的蘇暢暢也要來北京找工作了！"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樂著說。

　　"啊？木子，你不會說真的吧？"旁邊一個瓦刀臉的女孩瞪大了眼睛問，"蘇暢暢？咱班那位唯一一個沒談過戀愛的女生，土掉渣燒餅的形象代言人？"

　　"真的呀，前兩天剛給我打了電話，讓我給她找房住呢。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就她那姿色……嗯，用詞不當，'姿色'這倆字根本和她無關。就她那副尊容，看她拿什麼找工作。"木子說。

　　"就是，來北京還不夠給咱們高中丟人現眼的呢！"瓦刀臉憤憤不平。

　　"反正，她來了我可不見她，想起她就來氣。"一個油頭油腦的小帥哥嘴上嘟囔。

　　"啊？你不會喜歡過她，被她拒絕了吧？"瓦刀臉更驚訝地問。

　　"才不是呢，她喜歡我。"小帥哥歎了口氣。

　　"我知道這事。也是，被她喜歡是挺掉價的，換我，我也生氣。"木子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特不好意思地問，"可是，你不是……喜歡……'斷背'，喜歡男人麼，你生什麼氣呀？"

　　"討厭，你才'斷背'呢，你還斷腿呢！"小帥哥挺不願在別人面前承認自己的性取向與眾不同，但是既然說到這兒了，身邊人又知道他的底細，索性就給大家解釋了一下，"我跟你們說呀，當年我情竇還沒初開的時候，有一天放學，蘇暢暢神秘兮兮地過來說挺喜歡我的，問我喜歡她麼。"

　　"啊，你怎麼說的呀？"瓦刀臉迫不及待。

　　"哎喲，我當時汗都下來了，我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還沒想好。'她就使勁兒問我，是不是不喜歡她。她特認真的樣子把我嚇壞了，我又年幼單純，編不出什麼瞎話，只好說我可能不喜歡女生，只喜歡和男生玩……"

　　"然後呢，然後呢，她放過你了麼？"瓦刀臉問。

　　"反正那一陣子我覺得她老盯著我，我好怕怕。為了證明我沒騙她，我每天拉著坐我後面的李大個兒玩，從上學玩到放學。玩到最後……我和大個兒日久生情，我喜歡上和男生拉手的感覺……"

　　"喔！高中的時候你就……定型了。"木子驚呆了。

　　小帥哥點點頭。

　　在座的倆人無不驚訝，蘇暢暢的威力足以使情竇未開的男生走上"斷背山"，也算是世界戀愛史上的奇聞。

　　"那你也不至於生氣吧？人家蘇暢暢幫你開闢了……人生新的……方向，你應該感謝她呀。"瓦刀臉嘴上說，心裡暗自偷樂。

　　"你們不是圈兒裡的人，你們不知道我們的痛苦！你們姑娘走在路上手拉個手沒人說什麼，我們呢，我們稍微有點親熱，就被人指指點點，容易麼？每天偷偷摸摸跟做賊似的，還不能向家裡人公開，不能去結婚登記處領證，這滋味兒，好受嗎？都賴蘇暢暢，討厭死她了，她來了，我可不見，哼！"小帥哥說完，一生氣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啤酒。

　　"行了，人家蘇暢暢也很受傷，在我面前哭了好幾天。我就安慰她說：'暢暢，你那個叫未戀先失，不丟人。'人家姑娘單純，覺得特丟人，這不到現在也沒談過戀愛麼。"木子給小帥哥找心理平衡。

　　"成吧，反正我也習慣了。"小帥哥覺得今天說得有點多，趕緊找補，"今天我和你們說的，別和別人說啊，更別發到校友錄上，我受不了那個輿論壓力。我們這個圈兒比娛樂圈兒還累呢。"

　　"放心吧，我們倆嘴嚴。沒人說，誰知道你好那口兒呀。"瓦刀臉說。

　　"就是，我們圈兒裡的人跟一般男的沒區別，都不娘兒們，覺得我們娘兒們，那是有些人的錯覺。我討厭錯覺，太唯心主義。咱說點別的吧。哎，你們覺得我新買的耳釘怎麼樣？在新世界買的，我還買了這包，打六折……"

　　木子偷偷看了瓦刀臉一眼，倆人心裡交流了一下：這哥們兒不是娘兒們，勝似娘兒們！

　　同一時間，千里之外的蘇暢暢正在宿舍收拾東西，準備畢業離校。隔壁好友程曉曦屁顛屁顛地進來了，"馬上畢業離校了，你要去你爸給你聯繫的服裝廠當小秘了吧。小秘挺好，據科學研究發現，二奶一般都是從小秘熬過來的。"

　　"誰跟你說的，我要去北京。"

　　"畢業旅行去啊，嘿，怎麼不告訴我呀，我也去！你不會不帶我吧，暢暢--"

　　"不是旅遊，我要去北京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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