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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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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沒那些事,我真的不花心! 1 張主任又提起了幾十年前的事情,把文秀媽搞得心煩意亂,顧不上給文秀做飯,說著「太陽快落了,我得堵住她」,急匆匆向鵲橋婚姻介紹所跑去。 劉主任下班剛要出門,文秀媽就攔住她說:「劉姐,你等等。」 劉主任看她滿頭大汗,就說:「瞧你這,家裡失火了?啥事這麼急?」 文秀媽上前來,拉住劉主任的胳膊道:「是這麼回事,這不在搞人口普查嗎?我們居委會的張主任剛才來我家,她……她……」 「她怎麼了?」 「她來說文秀的事兒……」 「怎麼回事?」 文秀媽氣喘吁吁地說:「文秀當年是你接的生,我在產床上,昏昏迷迷聽你說過'生了個小子',你這話,是對我說的,還是對她說的?」 劉主任吃了一驚:「這……」 文秀媽急切地說:「你說呀,你說呀!這很重要!」 「我……」劉主任支支吾吾起來:「當時那麼亂,又事隔三十年了,我也記不清了呀!」 文秀媽的眼睛,直直地盯住對方:「那麼,劉大姐呀,你總能記得我生的是閨女還是小子吧!」 劉主任想了想道:「時間太長了,我記得不真,也許,那男孩是你的……」 文秀媽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嚷道:「怎麼也許?」 「那你要讓我說什麼呢?」 「文秀是我的孩子。」文秀媽說:「她真的是我生的呀!」 黃昏,美麗的晚霞映紅了西天。憨哥收車,一開進胡同,見文秀正在從三輪車上向院兒裡卸服裝,趕緊把車在自己院外停好,就來幫她了。 文秀撩起散落在腮邊的秀髮,望著他說:「今兒穿得怪整齊,不會是為了迎接奧運,單位特意要求的吧?我想呀,你一定又相親去了吧?」 憨哥連連說著「沒有沒有,奧運會還早著呢」,動手幹起活來。 文秀望著他那樣子,笑了起來,忽然問道:「你今兒去外經貿公司了?」 憨哥忙說:「沒……沒呀……」在掩飾中,他不知不覺脫下手套,用胳臂擦起汗來。 文秀停了幹活,自言自語道:「他沒去?這事兒奇了……」 憨哥賣力地搬著東西,院兒裡有大媽大爺們的聲音不時傳出:「又來幫忙了,待會兒進院兒坐坐……」他笑著道:「前後院兒住著,不用客氣。」 「哇,我的天!」背後的文秀驚叫起來:「你,你的手,這是咋啦?」 憨哥回過頭忙說:「沒,不礙事兒!」文秀想要看個究竟,他急忙藏起來。 文秀說:「這可不是雪糕……這一回,說不定是哪位小姐給踩著了吧?」仰頭大笑起來。 憨哥臉紅氣短,說道:「沒沒……沒那些事,我真的不花心!」 文秀止住笑,正色道:「憨哥,腫這麼厲害,是怎麼搞的?快讓我瞅瞅……」 憨哥滿頭是汗,把最後一包卸下車來,喃喃道:「不……不用了,幹活的人,手是經常會受傷的,你別大驚小怪。」 文秀氣了,說聲「誰稀罕看你的手」,推起空車,咣咣啷啷進了院兒;憨哥也想進去幫忙,文秀卻「哐」地一聲把門給關了,險些碰了鼻子。 門外夕照中,憨哥低著腦袋,孤獨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小聲沖門甩了一句:「問誰?就是你這小姐給踩的!哼,還追到外經貿去,踩住就不放!」 2 憨哥總在努力,總在忙碌,想著要在儘快的時間內把文秀那錢給還上。否則,一個大老爺們,在人家面前說話,老是挺不起腰杆。順義、昌平那些地方,孟師傅他們都說長道兒不安全,經常發生殺人奪車的事件,可他不聽那一套,越是遠越拉。這天上午,他跑了一趟房山,又跑了一趟首都國際機場,把客人拉到民航大廈門前,停住車後,就忙著為那位女乘客將行李取下來,放好在行李小車上。 那女士很感謝,邊拉著行李走,邊揮手向他致意。他下意識作了個敬禮動作,發現不妥,趕緊改過來,也向女士揮手。正笑著,卻猛地緊張起來。 原來,從民航大樓的旋轉門裡,走來了空姐肖鈴。她也看見了憨哥,頓時停了腳步,倆人都愣住了。 忽然間,一個留著小平頭的男子,將憨哥撞倒,躥上前去,一把奪過正在愣神的肖鈴的手袋,喊著「抓壞人啊」,就往人群中跑。 在場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驚呆了,肖鈴這才發現東西被搶,驚恐地喊叫起來:「不好了,有人搶劫,那小平頭……那小平頭……快抓呀!」 憨哥從地上爬起,揉揉眼睛,認准了那個作案歹徒,三步並做兩步,沖進人群,揪住那傢伙的衣領喊,「狗東西,光天化日就敢搶呀!」他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就將搶到的東西扔到他懷裡,三撕兩拽,掙脫了他的手,迅速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民航大廈門口的人們,正在喊著「小平頭小平頭」,憨哥已經來到肖鈴面前,氣喘吁吁說:「那傢伙真狡猾,讓他逃掉了!現在社會亂,可得小心自己的財物啊!」鄭重地將手袋交給了肖鈴。 周圍的人一下擁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這位空姐,你不是要抓小平頭嗎?是不是這傢伙搶了你的東西?怎麼回事,咋又送回來了?」更有一些喜歡湊熱鬧的人,義憤填膺起來:「賊喊捉賊呀,小平頭這把戲玩得不新鮮,快快,把他扭送公安局!拿出電棍,不用審就清楚了!」 一時喧聲四起,把憨哥的腦袋都吵暈了,他摳摳自己的小平頭,急忙申辯道:「我不是壞人,真的不是!」急得在地上轉了一圈又一圈,指著肖鈴說:「你們問她好了,她知道我是誰!」 肖鈴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發現手袋裡的信用卡、手機等物品並沒見丟失,說了聲「東西沒少,別追究了」,優雅地揮揮手,讓人們散去,又盯著憨哥問:「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到這兒來了?」 這時,那位拉著行李的女士見沒了危險,才喊道:「肖鈴,你沒事了吧?我回來了,快來幫幫我……」 肖鈴應了一聲:「哦……陳蕊蕊,你們航班提前進港了?我這就來……」 那位叫陳蕊蕊的空姐,跑上前來,歡樂地抱住肖鈴,倆人有說有笑,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緊張氣氛。 憨哥見她們在親熱,轉身要走,肖鈴卻說:「喂,我有話問你呢!」 「有事兒?」憨哥只好停下,甕聲甕氣問道:「啥事兒?」 陳蕊蕊驚奇地望望憨哥,又望望肖鈴,說道:「你們倆認識?」 「何止是認識!」肖鈴想了想,搖搖頭,忽然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陳蕊蕊不解地問:「怎麼回事?你倆有故事?快給講講。」 肖鈴剛想說話,從東邊來了李亞男。她邊跑邊嚷:「鈴鈴,快給定一張今天去上海的機票,我要去提貨呢!」 肖鈴轉身應道:「表姐,這麼急啊!你不是要去深圳的嗎?咋又要去……」她見李亞男已經不再看她,而是盯著憨哥直瞅,還不無親熱地說著:「師傅——咱又見面了,你近日還好吧?」 「還湊合!嘿嘿……馬馬虎虎……」憨哥抬頭問道:「你怎麼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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