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織女愛上狂魔I(38)

三十八

　　老更頭看出我的擔憂：「小婁姑娘，沒事的，二少爺明天一定會趕回來的，二少爺公正嚴明，我不會有事的！」我點點頭，感激地沖著他笑笑，拉著張嫂母女走出了盧家的後院。

　　今天晚上沒有月亮，四下黑漆漆的。我們慌張地隨便選了一條路，我們只知道拼命往前走，只要熬到明天天亮，等到盧子溫回來，我們就安全了。不知走了多久，我們居然走到了山裡，天還是黑壓壓的一片。

　　我捂著心口喘著氣，心一陣陣的絞痛，已經負荷不了我長時間的奔走，因為剛才誤沾的毒藥，頭也暈沉沉起來。還不及喘息，身後傳來聲音，回身看去還有隱隱的火光。

　　小蓮帶著哭腔說：「糟了，一定是二少奶奶發現我們不見，派人追來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只要一讓他們抓到，就必死無疑了。我一咬牙，扯著小蓮母女繼續往前走，現在只有拖一時算一時了。小蓮母女平時就做慣了活，儘管一天沒有吃飯，一夜緊張無眠，但是她們的情況比我好多了，她一人一手攙著我向前走去。眼前有些模糊，我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鞋也從腳上脫落下來。

　　小蓮急忙扶起我：「小婁，小婁……」

　　我甩甩頭，眼前清楚起來。

　　「往哪裡走？」張嬸指著前方兩條岔路。

　　我看看地上的鞋，拾了起來，沒有把它穿在腳上，而是放在了一條路的入口，然後指著這條路：「往這裡走！」小蓮母女面面相覷。

　　我笑：「在盧家夫人的眼裡我是個詭計多端的壞丫頭，那麼我怎麼可能會粗心地拉下鞋子？她們一定會以為我是故意把鞋放在這裡，引他們走這條路。」我喘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爭取一點時間算一點時間。」我們繼續向前走去。

　　果然我們看見火光往另一條路跑去，我們爭取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可是火光最終還是折了回來。心口越來越疼，我支持不住滑倒在地上。

　　還沒有緩過神，突然張嬸也跪在了地上喃喃自語：「沒路走了，沒路走了……」小蓮則是一臉的無助，抽泣著抱住我。

　　我不明白地抬起頭，眼前昏昏黑黑的。前方的路我看不清楚，但卻依稀可以辨出那是一座竹林：「那不是竹林嗎？」為什麼說沒有路了呢？「那是鬼竹林，鬼竹林……」張嬸的聲音幾近絕望了。

　　鬼竹林？我強打著精神聽著張嬸的話。「什麼鬼竹林？」我問。

　　「鬼竹林，那裡面有鬼，只要進去的人就從來沒有人出來過，是個很可怕的地方。我們無路可走了！」張嬸坐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鬼竹林？這世上真的有鬼嗎？

　　「不，我們進去。」我不相信這世上有鬼。我堅定地拉起小蓮，可是卻扯不起坐在地上的張嬸。「不行啊，我寧願死，也不要進去。」鬼竹林裡的傳說讓張嬸全身顫抖。身後的腳步聲、嘈雜聲越來越近了，火光都映照到我們前方的路了。天還是黑的。「被他們抓住，肯定是死，竹林裡的故事只是傳說，進去或許還可以有一條生路。小蓮、張嬸，我們繼續往前走！」我心裡越發平靜了。她們想起了柴房裡那頓帶毒的飯，最後一咬牙，點頭：「好，我們繼續走！」小蓮母女扶著我跌跌撞撞地走進了竹林……

　　剛進竹林，我的喉頭就感到一甜，一口血嘔了出來。

　　小蓮母女驚恐地停下腳步，圍著我。

　　我知道這是我所沾的毒藥開始生效了，可是不能停下來。我搖了搖頭：「沒事，繼續走！」我強撐著身體，頭越發昏沉。我們的身影在竹林中隱沒了。火光停在了竹林外，沒有再進來，估計鬼竹林的傳言真的太可怕了，沒有人敢進來冒險。我微微松了口氣，停下步子扶住竹身。小蓮母女這才鬆開我，探手探腳地走去想看看外面的情況。

　　當緩過氣回過身時，小蓮母女竟都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小蓮，張嬸。」我緊張地叫著，卻沒有聽到她們的回音。

　　剛才身體的不適使我忽略了這裡的狀況。我這才聚起精神，仔細打量四周。原來這個竹林的竹子是按陣法排列的，原來並不是什麼鬼竹林，只是一個陣勢。我心裡松了一口氣。雖然不相信有鬼神，但是世間總有一些我們所解釋不了的怪現象，如果是陣勢，我倒不太擔心了。但是為什麼會有人在這裡用竹林布下一個陣勢？還是要快點找到小蓮母女。我扶著竹子一步步往前走，可是眼前模模糊糊的，有些看不清路了，暈眩不停地向著我襲來。一陣悠然的簫聲傳入我的耳中。是誰在吹簫？是誰？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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