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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我總是想起金行那天陰冷的目光，我下意識地覺得這是她的傑作。她在逼我，逼我用最真實的實力和她較量。 　　各園的爭鬥都是為了生存，可是這麼多人命在我眼前消失，間接的原因是因為我，我的心就更無法平靜了。 　　我去過所有發現屍體的地方，在那幾個地方都沒有留下佈陣的痕跡。搬一具屍體還是有可能，可是在事發之後要做這麼大動靜的事，是不可能不讓人發現的，所以這裡只可能是事發的第一現場。可是為什麼會在失蹤的幾天後才會發現她們？陣法沒有轉移，那就說明她們一直都在，只是我們看不見，直到死亡陣法停止運轉。 　　陣外的人可以看到陣內的人，可是陣內的人卻會因為身在其中而受其干擾，可是是什麼原因讓人看不見陣法和陣中的人？我所看的書裡並沒有提及類似的情形，有我不知的因素嗎？這真的是金行做的嗎？如果是，那麼金行的實力就不是我可以與之相比的了。我的心泛起一絲絲涼意。 　　是什麼誘發了陣法的啟動呢？發現屍體的場所極為隨意與頻繁，這說明佈陣並不是很繁瑣。 　　我鎖著眉頭。 　　「還是想不通嗎？」靈走到我的身邊。 　　「嗯，有許多想不通的事。」 　　「有什麼想不通的！」小野歪歪頭。她早就見慣了生死，已習以為常：「不就是死了幾個人嘛！我倒是好奇什麼陣法這麼厲害，有機會我倒是想要見識一下！」 　　我無奈地看了小野一眼。 　　「那些人都是精疲力竭而亡的。」靈輕輕說了一句。 　　「什麼？」我心中一驚。 　　「我看過那些屍體，她們的死亡原因是一樣的。」 　　我的腦子裡嗡地一下響了起來，腦海裡像是閃過什麼，卻抓不住它的影子。 　　天晴了好長一段時間，又開始連綿地下起雨。 　　書軒開始平靜下來了，生活也恢復了安靜，陰影卻始終纏繞在大家的心頭，這只是一個開始…… 　　經過兩個多月的調理，小野的身體完全恢復了健康，也漸漸地習慣了與我們的親近，但是戒備之心還是不曾放下。 　　我也並不很介意，我知道一個人心理的創傷是不會那麼容易痊癒的。 　　雨連綿不斷地下了半個月，終於，月娘在夜晚露出她清明的臉。 　　「呵，悶了好幾天，終於可以透口氣了。」小野伸著腰。這種天氣對於好動的她完全是一種折磨。 　　我把視點從書本上拔起來：「要出去嗎？」因為雨天很悶，我便不時到靈的醫舍與她們做伴。 　　小野已經半踏出門。她將頭探回來，做了個鬼臉。 　　「小心——」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就消失了個無影蹤。 　　靈也笑了。 　　我們兩人又把注意力放在書本上……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度過，月已中天，桌上的油燈也昏暗起來。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小野還沒有回來。 　　我和靈不安地對視一眼，一齊走到門口張望。外面一片漆黑，沒有小野的身影。 　　「再等等吧，小野性子野。」靈說，但她的語氣中也有著不確定。 　　這一夜我和靈都沒有睡，等到了天明…… 　　在陽光掃入房間時，我們意識到，小野失蹤了…… 　　對書軒裡的人來說，誰的存在與否都和彼此沒有關係。她們冷眼看著我和靈跑遍了書軒的每一個角落。 　　整整一天，我們始終沒有尋到小野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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