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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那雙眼眸毫不掩飾地迸發出絢麗的光華,那是當初的她望向顧信恒的目光,滿滿的眷戀。

  或許宋豔雅一直以來對宋晨的感覺,比宋家任何人都要親近一些,可是兩廂比較,她卻不能不偏向顧凱。

  不說顧凱比宋晨更為年長,最重要的是,這是顧凱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如此的關注。

  沒有時下的年輕人奮不顧身的炙熱愛戀,顧凱是理智的,甚至可以說是冷靜的。

  他看出了兩人之間的差距,也明白林晚晚在顧家短時間內並不能適應。

  他知道林晚晚心裡有一個結,更清楚這個女孩吃軟不吃硬,從不刻意逼迫,卻是步步逼近。

  這便是顧家子孫的手段,宋豔雅一點都不懷疑,只要是顧凱想要的,總會得到手。

  她作為母親,從來對這個獨子很是放心。

  顧凱不會輕易作出決定,一旦決定了,便會從一而終,絕不會任意放棄,或是改變初衷。

  因而,宋豔雅甚至沒有刻意調查林晚晚過往的事。

  只因為宋晨的原因,對這位曾經轟動一時的鋼琴天才多了一些好奇與幾分關注。

  不過,也僅此而已。

  替換女主角

  跟著宋豔雅出去,比任何時候都要累。

  林晚晚的笑臉慢慢掛不住,在告別宋豔雅之後,面上的表情漸漸消失,只餘下掩飾不住的倦意。

  開門進了屋,她把手裡的東西往角落一扔,低著頭倒在沙發上。

  想起今晚宋豔雅的一番話,明裡暗裡在提醒自己,不要跟宋晨有過多的牽扯——不但是因為宋家,更多的是她跟顧凱的關係。

  林晚晚閉上眼,現在的她跟宋晨又能有什麼不一樣的關係?

  這次廣告一結束,兩人想必就要分道揚鑣。

  宋晨要進軍演藝界,各方面需要打點,自身的訓練也不能落下。有Coral小姐在,應該能盯著他,不會讓宋晨再到處跑了。

  到時候,她跟宋晨也不會再有交集。

  迷迷糊糊就要睡著的時候,有人輕輕搖著林晚晚,沉聲說著:「……別在這裡睡,會著涼。」

  她不堪煩擾,嘟嚷著翻了個身。

  耳邊響起一聲低低的輕笑,溫熱的氣息鑽入耳中,林晚晚皺皺眉,突然睜開眼,幾乎是跳起來。

  顧凱出差,屋內本該沒其他人!

  起的太急,她搖搖晃晃就要摔下沙發。

  身邊的人手臂一伸,托住林晚晚的手臂,扶著她坐穩了。

  林晚晚甩甩頭,定睛一看,眼前的人不是顧凱又是誰?

  早該想到,這房子是他的私人產業,除了顧凱,又有誰能擅自闖入?

  長長地籲了口氣,林晚晚收回手,神情不悅:「顧先生回來怎麼不提早打聲招呼,嚇了我好大一跳。」

  「事情提前解決,我就立刻回來了。」顧凱端起茶几上的熱牛奶,往她手裡一塞:「抱歉,原本想給晚晚一個驚喜。不過現在看來,更像是驚嚇了。」

  「沒關係,這是顧先生的房子,什麼時候想回來都是應該的。」林晚晚低頭看著手裡白色的馬克杯,一隻頭上綁著粉紅色絲帶的小熊赫然在杯子表面,嫋嫋白煙,飄散著濃濃的奶香。

  渾身的疲倦,似乎因為這一股香甜的味道而逐漸消散。

  林晚晚垂下眼簾,已經有多久沒人將一杯熱牛奶遞給自己了?

  四年前那一天之後,每次打開門,家裡皆是空曠冷清。

  日復一日,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安靜,習慣了一個人獨處,習慣了獨自給自己沖一杯熱牛奶……

  眨眨眼,林晚晚只覺被那熱騰騰的牛奶浸濕了雙眼,微微撇開了臉:「……這杯子哪裡來的?」

  不是她平常用的玻璃杯。

  林晚晚的眼前突然出現另一隻白色的馬克杯。不同的是,上面是一隻穿著藍色吊帶褲的小熊。

  顯然,這套杯子是一對的。

  「這是手信,晚晚喜歡嗎?」顧凱笑了笑,想起秘書跟著他到商場,看見自己買了這麼一對可愛的馬克杯,驚訝得雙眼睜得圓滾滾的,好一會才收斂了表情。

  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跟宋豔雅送的天價衣服以及晚上講究的素食不同,顧凱這禮物價錢不高,卻頗費心思。

  想到這人工作忙碌,肯定是穿得西裝筆挺卻在百貨公司流連,尤其是買了這麼可愛的杯子,怕是讓很多人跌破眼鏡。

  林晚晚的掌心貼著柔滑的杯面,微微笑了:「多謝了,這禮物……我很喜歡。」

  一人一個杯子,熊小姐和熊先生放在一起,就像他們是一家人那樣。

  她目光一柔,胸口被一種暖融融的感覺溢滿。

  林晚晚放下杯子,難得打趣道:「顧先生這樣熟悉討好女孩子,以前經常給女朋友買禮物?」

  「沒有,這是第一次。」顧凱被他手裡的馬克杯放在她的旁邊,笑了:「原本煩惱著買什麼,經過百貨公司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對杯子,覺得這可愛的熊小姐跟晚晚很像,當下就買回來了。」

  林晚晚一怔,可愛的……顧凱是在拐彎抹角地誇她麼?

  局促地扭過臉,她急急起身道:「不早了,我先上樓休息。晚安,顧先生。」

  「等等,」林晚晚正要越過他,顧凱忽然伸出手,表情有些無奈:「對我的稱呼,還不能改一改?」

  她停住腳步,其實心裡面對那份協議已經是默許了。畢竟那麼龐大的醫藥費,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嚴茂蘭著想。

  不過三年,林晚晚一無所有,有的也是這時間了。

  只是出於矜持,又或是她內心潛在的一點點抗拒——畢竟跟一個幾乎沒有見過多少次面的男人同住一個屋簷之下,說不擔心、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可是,林晚晚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既然已經決定了,又何必扭扭捏捏?

  總不能為了劃清關係,所以一直稱呼他一句「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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