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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接下來很順利,沒有NG一次就過了,而宋晨的《月光曲》突然間恢復了原來的水準。

  林晚晚眉頭一松,暗想著這人終於認真起來了。

  今天的部分拍攝結束,眾人打了招呼,準備收工離開。

  林晚晚想到晚上跟宋豔雅的約會,慢吞吞地收拾著,不想那麼早走出去。

  據說顧凱的媽媽會屈尊降貴地過來接她,時間是六點三十。

  據說她非常討厭別人遲到,顧凱特意提醒林晚晚最好提早五分鐘在門外等……

  看著手錶的指針,六點十五分,她認命地抓起包包,跟唐駿打了一聲招呼,準備離開音樂室。

  「林晚晚,待會一起去吃飯?我記得附近有一家不錯的西餐廳,裡面的紅酒很不錯。」宋晨悄悄湊過來,低聲邀請。

  她搖搖頭,腳步不停,徑直往外走:「抱歉,我約了人……宋先生,你今天的演奏相當不錯,希望明天能夠保持。」

  「你不問我下午為什麼能彈得比之前好?」宋晨快步跟上林晚晚,抓著她的手臂,眼神灼灼。

  她皺起眉,嘗試抽回手,卻被宋晨抓得更緊:「這是你該有的水準,不該妄自菲薄的。」

  「林晚晚,你真的這樣覺得?」他低著頭,緩緩笑開了:「剛才你跟我說意境,該沒有忘記,貝多芬當初是因為茱麗葉才有了《月光曲》。」

  「我只希望,我們的結局不會跟他們兩人一樣。」

  茱麗葉是伯爵的女兒,跟貝多芬因為門第懸殊的原因而被逼分手。正是如此,貝多芬才會將這樣的封建門第制度而產生的憤怒與悲痛創作出這首《月光曲》。

  除了第一樂章,接下來的兩個樂章都極為激切高昂,可見貝多芬當年的悲憤與痛苦有多麼深厚。

  可是,她不是茱麗葉,宋晨更不會是貝多芬。

  如果真的比較起來,以林晚晚的家庭背景,也是配不上宋家子弟的。

  宋晨的意思,她根本不可能聽不出來。

  若是四年前,林晚晚或許會欣喜若狂,紅著臉遲疑地點頭。

  如今,她只得默默地抽回手,默默地退開兩步。

  四年的時間,改變的東西太多了。

  比如當初的朦朧情意,比如當初的雄心壯志,比如當初對音樂的熱情……通通在這一千多個日子裡,一點一滴地消磨殆盡。

  遠遠望見顧凱所說的車牌號,手錶指向六點三十分,必然是宋豔雅到了。

  林晚晚沒有跟宋晨過多的牽扯,回頭看到快步而來站在他身邊的Coral,匆忙離開,鑽入黑色的賓士後座。

  宋晨被Coral急急攔住,林晚晚看著他的身影自車窗外漸漸縮小,消失。

  臉面

  林晚晚回過神,察覺到坐在對面的宋豔雅正用不太高興的目光盯著自己。

  今天的宋豔雅一身淺灰色的衣褲,剪裁貼身得體,襯著她保養極好的白皙面容,以及挽起的長髮,不經意間透出一股低調的雍容華貴。

  反觀自己,林晚晚為了穿著正式,特意去商場淘了一套米白色的工作裝。規規矩矩的開領衫,紐扣除了第一顆,都扣得嚴實。短裙幾乎到膝頭處,相當拘謹保守。

  雖說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牌子,可惜當初買的時候是斷碼,沒有適合林晚晚身材的中號,只好勉為其難的要了一件大號。

  遠看還過得去,近處仔細看,不難瞧出衣裙肥大,完全遮掩住林晚晚的纖腰。

  如今跟宋豔雅坐在一起,更突出了她的寒酸。

  林晚晚面色頗為不自在地往外挪了挪,禮貌地問:「不知道伯母晚上想去哪裡走走?要不要先吃飯再去?」

  宋豔雅側過頭,路燈微弱的光芒在她的側臉閃過,沉默一會才開口道:「先去百貨商場,然後再到餐廳。」

  既然她已經決定了,林晚晚也不好再說什麼,悶悶地獨自坐在一邊,不知如何跟宋豔雅溝通。

  俗語說道:禍從口出。

  免得露出馬腳,林晚晚眼觀鼻鼻觀心,索性不跟宋豔雅閒聊。

  可惜她不吱聲,不等於宋豔雅亦會一直沉默下去。

  「顧凱去出差,什麼時候回來?」

  林晚晚立馬坐直身,低聲答道:「他要出差一周……」

  宋豔雅淡然地打斷她的話:「我問的是具體日期,他哪天回來?」

  「這……」林晚晚從來沒有注意這一點,顧凱說出差一周,她也是聽過就算了。具體到哪一天,她心裡還真沒譜,不敢胡亂說話。

  如果顧凱走之前跟宋豔雅說過,自己這一胡謅,不就露餡了?

  「怎麼,你連未婚夫具體哪天出差回來都不清楚?」宋豔雅的神色越發不悅,冷聲道:「這麼多天,你有時間跟別的男人拉扯,卻沒有時間打電話給顧凱,關心關心他?」

  林晚晚心下歎氣,顯然剛才的那一幕,還是讓她看到了。

  「那是公司一起共事的同事,有緊要事說,比較焦急,這才……」

  她斟酌著字詞解釋,宋豔雅卻沒有耐性聽林晚晚的狡辯之詞。

  「顧凱選擇了你,我跟他爸尊重他的選擇。他暫時不願意公開你們之間的關係,我也能理解,可是卻不是放任和姑息。」

  她頓了頓,目光犀利地掃向對面的林晚晚。

  「希望今晚的事,不會再有第二次。」

  「最後一句,你對我的稱呼該改了。」

  宋豔雅的語調由始至終沒有咄咄逼人,更沒有大聲指責。只是平淡地敘述,表情平靜。

  仿佛她剛才不是在說林晚晚的不是,而是一位長輩在苦口婆心地循循誘導。

  林晚晚抿著唇,沒有再跟她爭論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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