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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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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李明成的手機短信響,甚至不給她這樣的機會。他一心掛著張冉瑜,夜色遮掩下根本沒發現周是的異樣。匆匆說:「詩詩,到了,你進去吧。我走了。」看的出來很焦急,背影迅速消失在路的盡頭。周是滿臉淚痕立在蕭瑟的風雪中,無語凝咽,泣不成聲。 最可悲的事情莫過於此,當你的感情已經變質成朦朧的愛情,而他的卻還停留在原地。不但停留在原地,甚至已經有了自己的愛情。情何以堪! 周是這個樣子怎麼回校,於是她沿著來時的路在街上溜達。路上行人匆匆,沒有人發覺她在無聲的哭泣。 一輛車子迎面開來,滑過十來米又停下。衛卿打開車門,喊了一聲:「周是!」黑暗中,他並沒有看清,可是總覺得是她。 衛卿說晚上要給她電話,周是於是關機。他沒辦法,只好打到她宿舍,還是劉諾接的,告訴她周是不在,出去了。他問周是是不是和同學出去玩了,劉諾說不是,說她上自習去了。一般有人打電話來宿舍,問某某某上哪去了,是不是出去玩了,大家都會異口同聲說上自習去了。 衛卿卻相信了,於是驅車至周是的學校,他自然有辦法讓周是來見他。剛開過路口,放緩車速,不經意抬頭,周是的身影一閃而過。寧可認錯也不可錯過,於是停車。 周是聽見有人叫她,停步四處張望。衛卿跑上去,見她拼命擦眼睛,忙問:「怎麼了?」仔細一看,才發覺她臉上滿是淚漬,因為化了妝,哭的那是五花六道,慘不忍睹。忙說:「別亂擦了,越擦越難看。」 周是被他拉著上車,竟然沒反抗。這種時候,一個人不好過。縱然是衛卿,她也願意和他說說話。他掏出一包濕巾,「諾,用這個擦吧。」她接在手裡,對著後車鏡將臉上的殘妝擦乾淨,露出一張白皙素淨的小臉。 衛卿問:「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 周是不答,半天才說:「今天是我生日——」,頓了頓,「十九歲生日。」 衛卿不再追問她為什麼哭,說:「哦?是嗎?那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或是想去哪裡玩?我請你。」 周是居然點頭,「好啊,我們去酒吧玩吧。」她想喝酒。 衛卿知道她心情不好,於是帶她到城中最熱鬧的一家酒吧,舞池裡人滿為患,摩肩接踵。周是傷心失意之下,三杯酒下肚,已經有醉意了。紅著眼睛說:「我不知道原來心真的會痛。」 衛卿問:「那心為什麼痛?」周是不說。他猜到一點,問:「因為李明成?」周是緩緩點頭,啜泣道:「他為什麼不喜歡我?我不漂亮嗎?張冉瑜有什麼好!」想起就傷心。 衛卿心裡也在比較,那你為什麼喜歡他,他有什麼好!哄她說:「不是因為你不好,而是因為你太好。」 周是歪著頭看他,說:「是嗎?那你說我哪裡好?」她因為李明成弄的信心盡失,不再自信。 衛卿想了想說:「你聰明漂亮,自尊自強,還有——年輕。」說的是真心話,她是這樣的年輕,才十九歲,十分羡慕。他一向認為自己風華正茂,正當盛年,人人都稱讚他年輕有為。可是直至今天,見到過十九歲生日的周是,才發覺原來自己年紀也不小了。 他不禁感歎:「你才十九歲!是少年大學生嗎?」十九歲已經上大四,不由得他不吃驚。 周是搖頭,「不是,我不是那種變態的少年大學生,除了念書,什麼都不會。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媽媽是中學的美術老師?」 衛卿沒想到她竟肯跟他說家裡的情況,忙配合的說:「是嗎?怪不得你學美術,原來家學淵源。」 周是搖頭,「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我媽媽是老師,白天很忙,爸爸是跑運輸的,工作也很忙。沒時間照看我,沒辦法,五歲的時候就把我扔進學校,交給熟悉的老師,想讓我讀兩個一年級。可是我每次考試都及格了,我媽媽就讓我跟著念,說跟不上再留級。我那一屆小學是最後一年五年制,下一屆就改成六年了。初中三年,高中兩年,所以十五歲就進大學了。說起來也沒什麼稀奇的。」 衛卿問:「高中兩年?為什麼你高中只念了兩年?」他覺得很奇怪。 周是將剩下的半杯酒一飲而盡,打著嗝說:「我們那裡高二就可以參加高考呀,學校公然給我們辦高考手續,也就是試考的意思。我高二那年也去考了,考上了就來北京了。那時候老師都勸我再讀一年,說照我這樣的成績,下一年一定可以上清華美院。不過我還是來讀大學了。」 衛卿問:「為什麼不再讀一年?有沒有後悔過?」 周是搖頭:「沒有。」她因為李明成提前來北京念書,就是現在也沒有後悔過。周是做事不喜歡後悔。愛就愛了,錯就錯了,一力承擔。 可是回頭再想起此事,眼淚又不由自主流下來。衛卿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一生只有一個十九歲生日,應該高高興興的才是。走吧,我們去跳舞。跳個通宵好不好?」又勸又哄,外加誘惑。周是的手膚若凝脂,柔若無骨,異常細滑。衛卿的心開始蠢蠢欲動。 經過兩三個月的死纏爛打,他才握了周是的小手,以他縱橫情場的記錄來看,真是破天荒頭一次,想起來就挫敗。所以,一定要抓住時機,絕不可放過。 可是周是不但拒絕,還拿眼瞪他,把手抽回來,揉了揉,警告說:「衛卿,你不要動手動腳的!小心我不客氣。」別以為她心情不好就可以趁火打劫。 衛卿看著她無語,起身說:「我去趟洗手間。你乖乖坐這,別亂走。這酒吧可什麼人都有。」 他先出去抽根煙,再來想辦法。這周是怎麼喝醉了,還這麼難纏呢!他為了維持形象,不好當著周是的面抽。周是「嗤笑」一聲,以為她第一次來酒吧呢。 可是等衛卿回來時,周是已經不在座位上。他以為周是走了,抓住一個服務生詢問。服務生指了指舞池,說那位小姐跳舞去了。他往裡走,一眼就看見周是正和一個打扮斯文的年輕帥小夥跳舞呢,跳的那叫一個親熱,倆人差不多快貼在一塊了。那人的手不規矩的在周是腰間遊移,來回摩挲。 衛卿一看,心頭火起,擠進去,二話不說,將周是帶出來。教訓她:「讓你好好坐著,你怎麼不聽話!」還跟別人去跳舞,簡直沒把他放在眼裡!周是喝的臉頰潮紅,兀自口齒不清的說:「關你什麼事!」 衛卿氣的一把將她塞進車裡,發動引擎,心想直接把她帶回住處好了。周是一睜眼,發覺景物不對,趁著酒勁撲到他身上,口裡嚷嚷:「你帶我去哪裡?我要回學校,我要回學校!」拼命搖他打他,吵鬧不休。 衛卿嚇的冷汗直流,「周是,你給我坐好!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再鬧,要出車禍了!」周是不管,一個勁的嚷「我要回學校,我要回學校」。他沒法,只好在路邊停下來,看著不依不饒的周是,怒氣衝衝的說:「好!這就送你回學校。」整個一小祖宗! 周是這下倒安靜下來,歪在一邊睡著了。衛卿惟有搖頭苦笑。在校門口停下,見周是依然閉著眼睛,睡著的時候模樣倒是又乖巧又甜美,呼吸一緊,色心不改,慢慢俯過上身就要親下來。 車身一頓,周是迷迷糊糊的就醒了,感覺有人靠過來,一個激靈,往旁邊一鑽,一睜眼就看見衛卿不懷好意,氣急敗壞的吼:「衛卿,你想幹什麼!」 衛卿偷吻落空,有些失望,懶洋洋的說:「沒想幹什麼。」接個吻有什麼了不起,他根本沒當回事。 周是可不一樣了,怒火沖天,惡狠狠的警告:「衛卿,你敢親我試試,我哭給你看!」反正她今天晚上還沒哭夠,不妨哭的把員警招來。周是也想不出什麼實質性的威脅,只好撒潑。 她這個警告對衛卿可謂是一點威脅力都沒有。他聽了直想笑,看著她氣衝衝的下車。才想到,周是之所以這麼生氣,肯定是因為沒接過吻。他不由得熱血沸騰,發誓一定要偷到周是的初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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