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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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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諫嚴按住她的手,放下電話,"和那些人一起玩有什麼意思?我有個朋友在這裡,我打個電話給他,讓他給我們安排輛車,咱自助遊。" 孔半夏早知道他朋友多,又回想起以前在家鄉有幸乘坐的那輛高級軍車,覺得譚諫嚴的交遊實在廣泛,而且每個朋友都不簡單。 眼前這衣冠楚楚、氣質不俗的帥哥讓半夏眼前一亮。她盯著他打量的時候,這人吹起一聲響亮的口哨,"這就是你的家眷?" "可不是!"譚諫嚴勾一勾唇,笑聲爽朗,露出他那一口白牙。倒是半夏被他稱呼得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與那人打招呼。 他微微眯眼向她自我介紹道:"我叫鄧翰中,諫嚴的發小。前年被充軍發配到這裡來支援祖國邊疆建設的。" 孔半夏聞言笑了。這下輪到譚諫嚴不滿意了,他伸手攬過半夏的腰,巨掌貼在她腰上,佔有性十足地說:"去去去,這是我家屬。你這公孔雀在這兒亂開什麼屏,真以為自己長得漂亮啊!車鑰匙呢?交出來趕緊走人!" 鄧翰中從口袋裡摸出一串鑰匙交給他,不忘叮囑:"您老開的時候悠著點兒,我這車上的可是軍照,你亂開有損我們這些人民公僕的形象。" 譚諫嚴瞥他一眼,拉了半夏上車。嘭的一聲關上車門,他從車窗裡探出頭說:"你回吧,走好!" 鄧翰中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嚷嚷:"喂,你好歹把我送回市區啊!" 譚諫嚴不理他,只是勾起薄唇一笑,笑得好不狠毒,"讓你叫司機送車來,你偏偏好管閒事自己來,這回熱鬧得夠不夠勁?夠了就自個兒解決怎麼回去吧,兄弟我就不照顧你了!"說完他踩了油門,車子一溜煙兒飛馳出去,惹得站在原地的鄧翰中吹鬍子瞪眼,把"重色輕友"幾個字翻來覆去不知道在嘴邊罵了幾遍! 有車好辦事。等到他們下車的時候,半夏看到的竟然是聶耳墓。 半夏不由得驚奇,"聶耳是雲南人?" 譚諫嚴勾了一下她的鼻子,嗟歎兩聲,"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死讀書!" "你又知道什麼?"孔半夏不太相信。 他朗口背誦,似模似樣:"聶耳原名聶守信,祖籍雲南玉溪。1912年生於昆明,1930年為躲避雲南反動政府的搜捕來到了上海。在上海迅速成長為一名用音樂來打擊敵人、團結人民的先鋒戰士。作曲有《大路歌》《畢業歌》《義勇軍進行曲》等。不幸的是他英年早逝,去蘇聯的途中在日本溺水而亡。" 半夏驚歎道:"你的記憶力這麼好!" "我這是重視英雄,每週升旗的時候不都要唱國歌嗎?你唱了這麼些年,怎麼一點兒都不瞭解!" 他一臉孺子不可教的表情。她從覺得好笑到哭笑不得。恐怕能像他一樣把這麼一大段聶耳先生的生平記得清清楚楚的人只是少數,只有他是這樣的異類吧!其實她不知道,譚諫嚴小時候有一陣對音樂特著迷,想當音樂家,學校裡發的那幾本音樂書,早被他背得滾瓜爛熟。 他們兩個人向山上走去,沿途樹木茂密,花草繁盛,古樹參天。半夏走在譚諫嚴身邊,兩人都氣質出眾,常引得路人側目觀望,尤其譚諫嚴,生得英俊不說,嘴角還時不時撩起笑來勾人魂魄。 他要勾的不是別人,自然是孔半夏這個大美女。在這樣美好的大自然中,她被他這樣看著,只覺得暈暈乎乎,一句話悄然飄進她的腦袋裡--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她嗟歎,怎麼以前沒有覺得他這麼迷人呢? 山上有古時候修的棧道,風呼嘯著吹過,刮起半夏額前的發。她領先他幾步,站在一處險地上,朝他招手,她的背後就是懸崖萬丈。 他緊蹙著眉頭,朝她嚷著:"孔半夏,你站回來一點兒。" 可這樣的風景,這樣狂嘯的風,她都是第一次領略,神采飛揚,"你給我照張相,不然你特意帶來的相機不是浪費了?" 譚諫嚴根本不採納她的提議,板起臉,"照相你也給我站回來一點兒,你這樣我怎麼照?" 她第一次覺得這個人婆婆媽媽的,看著他笑著威脅道:"你到底拍不拍?不拍一會兒可不准再把你的鏡頭對上我!" 譚諫嚴無奈,皺著的眉仍然有擔憂,卻已經妥協了,"我拍。你乖,注意安全,不准再往後退了!" 看著他緊張的模樣,她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來,笑靨如花。 譚諫嚴調了調焦距,一切都清晰成像在鏡頭上。他喊了一聲準備,隨著哢嚓一聲,閃光燈閃了一下,如花美顏就此封存在了他這攝影發燒友的昂貴精密的相機裡。 他拍完照一個箭步跨過來,一把將不老實的她拉離懸崖,連素來愛護的相機都沒顧上關鏡頭,裝回包裡。他的頭髮隨風飄逸飛揚,但他俊眉擰緊,眉心鼓成一座小山丘,手在她腰間一拍,"和你出來怎麼這麼提心吊膽的?還好我沒有心臟病,不然難保不會發病。我說你平時也不像是這麼不老實的人哪,怎麼一出來就大變樣了……" 半夏呵呵地笑,他越說她越跟吃了蜜似的!他說到最後也不說了,褐色的眼珠直直地盯著她看,那眼神像是要透過她的眼睛,看進她的心裡。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就不說話了,轉頭看著他,眼裡還洋溢著笑容。許久,他似乎歎了一聲,若有似無的,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她仔細觀察他的表情,竟然在他眼底看到一點兒隱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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