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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隨後他盯著她的表情打量,"寶貝,你吃醋了?"他來了興致,湊近她,把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裡細細啃咬起來。那細密的吻和咬,一下子撩起半夏心中的火。她喘息著,情不自禁地微微張唇。譚諫嚴的手段真是惡劣,總是會讓她防不勝防。

  譚諫嚴心裡有一股無法克制的激動,為著她小小的醋意。他的牙齒在她的肩上很用力地一咬,她一痛,想要推開他,卻換來他更緊密的糾纏。

  他在激情的時候不愛說話。可是此時,他拉著她的手,逼她和他十指交握,用一種急切地語氣說:"半夏,愛我吧。你愛我我就把我的全部都給你!"

  她心神一蕩,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她都已經是他的女朋友了,還要她怎樣呢?

  她蜷在他胸口,手指四處遊走,像是頑皮又像是蓄意。

  她看向窗外,皎潔的月光透進來,灑落一地銀色。她在心底問自己:"我愛不愛他?"

  這是一個多麼深奧的問題!愛是自然愛了,只是這份愛與她少年時的那份愛完全不同。

  她問自己,難道每一段愛本來就是不相同的?

  第六章我依然在愛

  方懋揚先來,他們愛得真摯。譚諫嚴後到,她再也無法毫無保留地愛他,她愛上他之前不忘考慮他的收入、人品、能力,甚至身高、長相。可是這也是愛情,這樣的愛是有比較的,這些考慮,並不妨礙他們相愛。

  江遠和半夏的聯繫很頻繁,三天兩頭就能收到他的E?mail,她回過去的郵件也很快就能看到回復。這讓她不禁要懷疑,江遠是不是每日只抱著電腦都不用做別的事?

  這日半夏又給江遠回郵件,郵件裡寫道:"老部長一切安好。他說他想要曾孫了,讓我催催你。我的緣分都來了,你的緣分什麼時候來呢?"

  接下來半夏去鄭州參加學術研討會,會議為期兩天。第一天晚上半夏偶遇老同學,故友重逢,自然要慶祝一番。

  對方是她讀研時的同學,後來到香港工作。"這兩年內地發展很快,我都有些羡慕,想要回來了。"

  "香港設施環境都好,何來羡慕一說?"

  "壓力太大,人才太多。我這樣的高學歷,到了那邊就成了二流水準。"

  "你要回來,可就是引進人才了。"

  "哪裡有你想得那麼輕鬆?你是一個人,來去自由。我可是拖家帶口的,我先生的工作不可能隨我調動。"

  她嫁了一個商人,當初婚禮上的風光,連半夏在北京都有所耳聞。

  已為人婦的女子感慨很多,"當初以為嫁給他就是摯愛了,以為會一生幸福。可是到頭來,愛情慢慢平淡了。他父母又一直不想讓我外出工作,那時候因為我的學歷欣然接受我,現在竟要求我做家庭婦女!既然這樣他們何必又要一個有文化的女人做老婆、媳婦?這不是平白糟蹋我的人生嗎?"

  她的聲音幽怨。長期家庭生活的不如意使她的眉頭總是擰著,已有紋路。

  這是當初他們學校最優秀的學生,這樣的學生往往都有遠大志向。

  酒吧裡有年輕的男女在勁歌熱舞,動作火辣。酒入口很烈,味道卻醇厚。

  她當初畢業被學校推薦去香港的醫院,嫁得也極好。夫家有錢,丈夫也疼愛她。她這一輩子也算是順風順水,可現在半夏卻是在聽她對生活的抱怨。

  半夏忽然有一點兒倉皇。生活難道都是以悲劇結尾?

  半夏回酒店查收郵件,看到了江遠的回信。這一次他回信很晚,她看看時間,足足晚了兩天。

  從信裡她似乎能想像得到江遠的表情,他一定是笑著打聽她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都沒有向他介紹。她看到他怪她沒有把他當成朋友時,輕輕地笑了,在回給他的郵件中詳細地介紹了譚諫嚴。或許她沒有意識到這封信發出時自己的心情並不輕鬆,可能帶著些微的苦澀。

  研討會結束半夏回到北京,此時正值秋高氣爽,她仰起頭來,天空依舊是灰藍的。

  "機場裡的巴士很方便的。你這麼忙,何必還來接我?"

  她這一問,譚諫嚴沒好氣地笑了。他原本並未打算來接她,可是坐在辦公室裡,偏偏腦袋裡老想著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然後才突然想到,這女人太過分了,去鄭州兩天,竟然一個電話也沒有打給他!

  於是不滿蜂擁而來。所以他就這麼來了,撇下一切事務,有一點兒怒氣衝衝的味道。

  他很少這麼沒有自製力。他想:反正是碰到她就是見鬼了!

  半夏看他神色微變,手在他眼前揮,說:"眉頭都皺起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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