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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這個行為人,就是張友和。格格突然出現在行車道上,在這種情況下,張友和對她的死亡根本無法預見,也就不存在預見義務,主觀上不存在過失,也就不應對格格的死亡負刑事責任,怎麼能『以命抵命』呢?當然,張友和所交代的肇事過程,是否屬實,我們還要等法醫死亡分析報告出來,才能最後定局,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何敬業在說這些話時,他並不清楚,在這個車禍的背後,在這個「當然」後面,還會隱藏著什麼。

  「何警官,我想看看那輛車。」蕭錯雖然生猛,但畢竟還是個理智之人,一旦挺過悲傷後,頭腦便會逐漸清醒下來。蕭錯提出要去看車,明擺著準備對格格的死亡,插一杠子。他始終認為,雖然有司機自首,但這依然是一個撲朔迷離的事件。

  人家既然這麼要求了,何敬業自然也會賣個面子給他,應聲說道:「我帶你去看。」

  於是,蕭錯、狄清與何敬業一起走到了交警大隊後院。蕭錯無法想像,是一輛什麼樣的車,將格格粉身碎骨。當他看到肇事車輛的時候,它已經靜靜地停在交警隊的院子裡。從任何一個角度去看,這輛車都和格格無冤無仇。

  其實,有時候,人多長個心眼的確是件好事。就在蕭錯剛剛靠近大貨車時,車輪底下便伸出兩條人腿,蕭錯暗自心驚,不由得往後一閃……

  那雙人腿是何曉箏的,她躺在車底,整整四小時。蕭錯很奇怪,檢驗車輛自然有專業人員,何曉箏是個研究屍體的法醫,鑽到車底做什麼?見此場景,狄清感到這其間可能有些門道。何曉箏從車底出來,摘掉手套,用眼神和未來的嫂子狄清打了個招呼後,走到何敬業面前,很肯定地說了一句話:「張友和在撒謊!」

  何敬業一聽,勃然大怒,難道自己被張友和耍了?何敬業不是三歲小孩,幾十年的交警生涯,絕不是白混的,他從不相信任何人的空口白話,包括何曉箏在內。父女倆再次面臨的不是二次戰役,而是赤壁之戰。一位著名歷史學家說,赤壁之戰是被進攻的打敗了進攻的,哀兵打敗了驕兵,年輕人打敗了老頭子。歷史會不會在何敬業父女身上重演勝局,那就要看何曉箏所掌握的證據,夠不夠鐵。

  何曉箏對大家說:「我在車底盤下,確實發現了一些新的刮痕,除此之外,我還發現了皮肉毛髮的證據。在車輪胎裡,我採集了一些褐色物質,經確認是血。這些血液樣本,經檢驗是死者蕭楚格的。同時也證明了,張友和駕駛的這輛大貨車,確實碾過蕭楚格的身體。但是,當我檢查車輛外殼時,我的發現,卻跟張友和的陳述有著天壤之別。」

  「天壤之別?」眾人目瞪口呆。

  何曉箏繼續說道:「根據張友和的供詞,他意外撞死蕭楚格。然而,我對車子進行例行檢查後,並沒有發現車撞傷蕭楚格的證據。車子外殼沒有損傷,沒有頭髮,沒有纖維,更沒有針織物的痕跡。車的外觀也沒有任何破壞,這些證據說明了,這輛車根本沒有撞上蕭楚格。這使我更加確定:蕭楚格的死,不是一個事故!」

  何曉箏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大驚失色。何敬業很緊張地看著何曉箏,說:「這是人命關天的事,你不能隨便冤枉一個人。從目前的狀況分析,我認為張友和是無辜的,也不存在肇事逃逸性。大貨車這麼長,根本看不見車後發生的事情,他只是在不知道出事的情況下,離開了現場,何況他已經自首了。」

  何敬業雖然言辭犀利,卻並沒有實據,如果張友和撞人不是事故,那就是蓄意謀殺,完全是兩碼事。一旦誤判,就是草菅人命。

  「對和錯,是與非,不是我說了就算的,也不是哪個辦案人員,憑藉主觀臆斷說了算的,權威只有一個,那就是事實。」看來,何曉箏不驗則已一驗就要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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