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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猴渣聽到蕭錯這麼一說,簡直是心花怒放:「看,我就知道,這不是個俗物!咱這腦袋,也不是白往門框上撞的。想我祖上也是皇室貴族,都他娘的在民間憋屈了大半個世紀了,如今總算要翻身做貝勒爺了!蕭錯……你說……我……我容易嗎我?」

  猴渣說完話,表情僵住,一屁股坐沙發上,呼哧呼哧地喘,過了半天,氣喘勻了,又覺得自己老這麼端著挺沒勁的,「嗷」的一聲就開始哭,眼淚掉得還很有個性,順著腮幫子一直滑到下巴,然後,他用胳膊一胡嚕,沒了。然後,又接著往外掉。

  「是什麼稀罕老件,能不能讓我摸摸寶?」格格一手端著茶,一手牽著虎爾赤,在虎爾赤的引導下,她把茶放在猴渣手上,又轉身到蕭錯身邊。虎爾赤見格格停下腳步,便鑽進書桌下候著,恰好趴在猴渣那塊駝皮上,它叼起駝皮,含在嘴裡,玩來弄去。

  蕭錯把手裡的琀蟬,輕輕放在格格手心裡,請她摸寶。

  摸寶,這門辨別古玩的技術,起源於盜墓。盜者侵墓時,講究望、聞、問、切,就像古代的醫生一樣。望,通過看風水,來判斷墓地。問,要瞭解情況,他們要訪問當地百姓,當地百姓的傳說中,常常會反映出來周圍的文物埋藏情況。盲人摸寶,主要是借鑒于聞和切,聞,是辨別老件身上附帶的泥土味道,有經驗者,不僅能夠判斷出古玩是出自哪朝哪代的墓穴,還能判斷出是高仿,還是老件新工。切,也是來源於盜墓,當盜賊進入墳墓後,裡面是一片漆黑,根本沒辦法用眼睛去辨別陪葬品,他們只能用手來撫摸這個葬品,憑感覺來判斷哪個東西值錢。

  格格是個盲人,手指觸覺非常敏感,摸寶是蕭家只傳給盲人的鑒寶技術,也只有盲人,才能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盲人有些時候,能感覺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當年,猴瞎子就因為在蕭家學到這門摸寶技術,才弄火了鬼街口。

  格格用手指按在蟬上,一點一點仔細摸著:「這線條一上手,就知道是老工,線條速度慢,邊緣像刀切一樣,沒有崩裂和毛刀出現。尾部的尖鋒有扎手的感覺,這應該是一隻蟬王。宋代、明代的尖鋒因翼端稍稍圓形,都沒有扎手的感覺。這只蟬的線條以直線為多,有的雖呈弧形線,但都是有兩線交鋒而成,最精緻的地方就是推磨。玉蟬頸下呈小弧形,光整平湧,不起波狀,蟬呈圓頭形,眼珠跳出廓外,如果我摸得不錯,這東西應該是西漢中晚期的。」

  格格說到這兒時,突然停下,她似乎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將玉蟬重新摸了一遍,在摸到翅尖時,她的手指一顫,竟冒出一注血來。

  蕭錯見了,心下驚疑起來,這琀蟬怎會有這般凶煞?竟嗜起人血!趕緊把格格手指放進嘴裡吸吮,格格慌忙推開他,叫他接過琀蟬,說:「哥,這玉蟬有問題……」

  第九章身懷絕技

  譚彪和那個女人見猴渣連夜趕往葬狗坡,心下的石頭方才落地。譚彪深知葬狗坡路險,早被傳為墳塋之地,而蕭錯馴養的野生動物,又多又奇,譚彪怕貿然摸黑跟進坡裡,會打草驚蛇。

  譚彪將車停在太平街珍珠花園社區外,車上的女人黑紗蒙面,僅露出兩隻大眼,看不出年紀大小,聽聲音,二十出頭,她問:「彪哥,你說蕭錯能發現玉蟬有問題嗎?」

  譚彪不動聲色,本無回答之意,但又不想冷了那女人的顏面,只好對她說出一番別有新意的話來:「應該會的,蕭錯雖然不是奇才,但也不是什麼俗人,再說他身邊還有會摸寶的瞎子,二人齊心,其利斷金。龍叔說過,能揭開駝皮之謎,必是非常非常之人,具備非常非常之奇術。揭秘需要懂得奇門異術,消息機關埋伏。否則,造秘者,費盡心思造出個謎局,一出來就被人三下五除二給解了,那豈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

  女人嗤之以鼻:「可他只是個掌眼,而我們只是些盜賊。」

  譚彪默然半晌,仰天長歎:「可我們都是具備非常之能耐的人,為善,為惡,全在一念之間。只可惜,他為了個瞎子,寧願在大草原上曬太陽放羊,也不願意出來,展露手腳。」

  女人冷冷問了句:「瞎子,很漂亮嗎?」譚彪避開話題,不作回答,很深情地轉頭望著她,似乎他的眼裡只有這個女人。

  女人也盯著譚彪看,雖然看不到表情,但她的眼光很冷,很直接,透著不守規則的野性,然後,她慢慢從懷裡摸出一串鑰匙,懸在空中:「彪哥……龍叔給你買的房子,這是鑰匙……在十八棟,二十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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