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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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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北北率先打破沉默,她把手中的酒杯一舉:「東南西北,我們這次四個人都齊了呢,為我們的重逢乾杯。」 「乾杯!」四個杯子碰在了一起,我們大家都把手中的酒一乾二淨,個中滋味也只有自己最清楚了。 真是很巧,我們四個人的名字湊在一起就是東南西北,我們成為了好朋友,還談起了戀愛,也許一開始就配錯了對,怎麼也應該是江南和北北,我和展東,連名字也是他們更契合,江南——莫北,如果真是這樣的組合,那麼展東拋下北北去尋找成功、我硬生生地將江南逼走,這樣的事情也不會發生,是一開始就錯了吧? 可是愛情哪裡有對和錯呢?誰規定了怎樣的男生配怎樣的女生呢,愛了就是愛了,即便今天我們四人各奔東西,愛就是愛,我不後悔。 我們在飯店門口作別,北北有些醉了,展東送她回家,他對我苦笑:「以前最煩她喝酒,一喝就醉,醉了還得背她回家,想不到這些曾經讓我最煩的事成了我最想為她做的事,可是現在這些事對我來說也成了奢望,人真是不能錯一步,一步錯步步皆錯。」 我和江南面面相覷,好象在說我們呢,如果我沒有逼他離開、如果他按期歸來、如果他沒有和靜書結婚、如果——歸根結底好象還是我的錯,是我看輕了愛情,所以輕易地割捨了愛情,也是我看重了愛情,以為不管時間還是空間,愛情永遠都不會變。是我走錯了第一步,才造成了今天無言相對的局面,是我的錯。 而且,好象也是我背叛了我們的愛情,是我愛上了別人,是我背棄我們的愛情,是我愧對於他。 江南突然對我說:「我們走走吧?」 我有些驚訝,今天一晚上我們都互相回避著對方,我們甚至沒有一次眼神的交流,偶爾碰到也是倏地轉開,他怎麼會?但我還是點了點頭:「好。」 我們慢慢向我的學校走去,很熟悉的小路,以前每次總是他送我我再送他他又送我,來來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也許今天是最後一次了吧? 我不由朝江南望去,他的眼神飄忽,不知望向何方,嘴唇抿得緊緊的,顯得孤獨而寂寥,我感到一種莫名的哀戚,一陣寒風吹過,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還是那麼愛美,大冷的天怎麼穿這麼少?」江南責怪地看著我,脫下西裝給我披上,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為了撮合他和陶然的那一次,他也是這麼責備我,然後解下圍巾給我系上,還把手套給了我,我們那時好象共用一副手套來著,那天雖然寒風凜冽,卻很溫暖。我下意識地去看他的手,還是那雙熟悉的手,一定溫暖依舊,只是我再也不能將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他的溫暖再也不屬於我。 「媽媽的病好些了吧?」還是我先開口,前幾天我去看過她,江南正好不在,她抓著我的手只是垂淚,我那天也流了許多淚,為江南高興。 「是,手術很成功,而且病情比想像得要輕些,醫生說如果調理得好,再活五年、十年也是有可能的。」 真是太好了,我不願意在他最失意的時候離開,不願意在他幾乎一無所有的時候再奪走他最後的所有,現在我終於可以安心地離開,不再有牽掛。 江南像是讀懂了我:「現在你可以放心了,我沒事,我很好,你們一定要幸福,你告訴林晨樹,若他欺負你,我一定不放過他。」 我的淚在眼眶中打轉:「對不起,對不起。」 江南搖頭:「是我不好,我不該離開得那麼久,你愛上別人也是自然的,而且是我和別人結婚在先,要說對不起的該是我。」 對不起,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看著江南:「你也一定要幸福。」 江南點頭:「我會的。我一定會過得比你還要幸福,我知道只有這樣你才會幸福。」 我幾乎忍不住伸手去觸摸他的臉龐,他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虔誠,唇邊的微笑略微有些苦澀卻又淒豔無比,我終於痛下決心,深深地截斷了自己的欲望,我微笑:「謝謝你。你的戒指——我下次帶來還給你。」 江南看著我,臉上分明有幾分惱怒,他努力克制著自己:「不可以留著嗎?就當保留著我對你的愛,也保留著你對我的愛,雖然對你來說有些東西已經不再,但——是美好的東西,留著也沒關係吧?不過如果你覺得有負擔,還給我也可以。你說過,戒指只是一種形式,我只是希望你能保留著我的記憶,哪怕不多,哪怕不都是美好的,我也希望你能記著我。」 江南深深地看著我,終於轉身離開,我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心亂如麻。 不是不再愛他,而是愛另一個人更多。我會保留著與他的那些記憶,只留下那些最美好的,最幸福的。 69 我一早就心急火燎地往醫院趕。 糟了糟了,昨晚幾乎一晚沒睡,快天亮的時候才合了一會兒眼,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胡亂地擦了一把臉就往醫院沖,心裡有些惴惴的,他要是生氣了怎麼辦? 在病房門口遇到了歐陽明月,我指指病房裡面:「他有沒有生氣?」 歐陽明月微笑:「很生氣,不過故意裝著不在意。」 我一愣,歐陽明月笑了:「從你走後就開始心神不定,耳朵一直都豎著,只要門口一有響動就會習慣性地把頭轉過來,偏偏還要裝作不在意,等了一晚上加一個上午,現在失望得已經掩飾不住了。」 那一定很生氣了?不會又不理我了吧?我有些喪氣,早知道昨天再晚也回來了,可是,昨晚我那麼傷感,我沒有信心在他面前不流露出一點這樣的情緒,現在的他敏感又脆弱,我實在不想節外生枝,想不到他還是生氣了。 我急忙就往病房裡沖,但願哄哄他就沒事了,歐陽明月一把抓住我:「你幹嘛?」 我無奈:「他一定又多心了,我向他解釋一下。」 「不用解釋了,我昨晚給北北打過電話,說要我們放心,江南會送你回家的。」 北北一定是醉了,怎麼連不該說的話都說了呢,這下我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晨樹也知道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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