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洞房花燭,隔壁 | 上頁 下頁
七四


  她在我面前演戲,把我和葉正宸耍得的團團轉,現在居然大言不慚告訴我,這是她的職責。

  我平復了一下滿腔怒火,學她一樣淡然的微笑。「你今天來,又想履行什麼職責。」

  她秋水般的黑眸凝視著我的眼。「我想問你一句話:你喜歡的是葉正宸,還是你的未婚夫?」

  她還真是針針往人痛處刺。

  好像有意時刻提醒著我:我為了一個男人和另一個男人上床,兩個男人,我一個都不放過,一個都對不起。

  這麼厲害的女人,我非常想知道葉正宸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怎麼過。

  我禁不住同情他。

  我本來可以不回答,可我不甘心次次都輸給她,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我喜歡誰不重要!」我說:「重要的是葉正宸喜歡誰……你認識他十多年,你該比我更瞭解他的禽,獸,不,如……」

  喻茵的臉色變了,愈變愈白,最後,放軟了語調。「我來找你,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怎麼想的。葉正宸真的很愛你,為了你他什麼都肯做……你傷過他一次,別再傷他第二次。」

  「他不傷害我,我就知足了。」

  喻茵苦笑了一下,走向門口。「你根本不懂他。」

  我無可否認,在二小時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葉正宸是個軍人。

  我怎麼可能懂他!

  送走了喻茵,我像從一場戰爭裡走出來,精疲力竭。

  女人的戰爭沒有輸贏,只有兩敗俱傷。

  剛想好好休息一下,電話又響了,顯示著媽媽的手機號。

  我接起電話,剛要說話,聽見裡面斷斷續續的抽泣。

  「媽?」

  「你爸爸心律失常,在急救室……」

  我覺得自己最後一根神經也崩斷了,眼前一片漆黑。

  「你爸爸在檢察院的朋友說,說,鐘添可能會坐牢,少說也要六七年……你爸爸一下子,一下子……」電話裡剩下哭聲。

  我還不能崩潰,不能。硬撐著最後一點力氣,安慰她:「媽,你別哭。沒事的,鐘添沒事,我爸也沒事,我馬上回去。」

  坐飛機,又坐汽車,當晚十一點多我趕到醫院。

  爸爸剛剛睡著,媽媽守在他身邊,一見我,眼睛又紅了。

  爸爸睜開眼睛,雙唇顫動一下,手伸向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握住他的手。「爸,你別聽別人亂說,我在北京的朋友說了……鐘添沒有罪,他很快就能出來。」

  「是不是真的?」媽媽忙問。

  「真的,真的。」我坐下來,小聲說:「我朋友是軍區的上校,他認識紀委的人。上面的人說了,這個案子和鐘添無關……」

  「北京軍區的上校?職位很高啊。」

  「是啊,很高。他說沒事,肯定沒事。」

  爸爸睡穩了,媽媽在陪護的床上歇下,我坐在醫院門口的長椅上,等天亮。

  半夜兩點,我撥通了葉正宸的電話。

  他沒說話,但我能聽見他的呼吸聲,凝重。

  「我怎麼辦?」我沒頭沒腦地問。

  他終於開口。「我能為你做什麼?」

  疼痛撕心裂肺,我終於哭了出來,所有的壓抑都隨著眼淚宣洩出來,原來哭也是件如此幸福的事。

  「你等我,我去找你!」

  我搖頭,雖然他看不見。「我在南州。」

  電話裡靜默了幾秒。

  同樣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你等我,我去找你!」

  衣帶松

  「你等我,我去找你。」

  這句話像火一樣炙烤著我的耳膜。

  為什麼,不論我在哪裡,不論我們相隔多遠,我始終感覺到他的存在,很近。可每當我們近在咫尺,哪怕身體密合的毫無縫隙,我們都無法真正擁有彼此。

  我差點脫口而出:我等你!

  腦子裡突兀地冒出另一個極冷的聲音:「求他救你未婚夫,你對他公平嗎?他愛你,為了你他什麼都敢做……你傷過他一次,別再傷他第二次。」

  到了嘴邊的話被我艱難地咽回去,換成:「不用了。」

  說完,我不給自己任何反悔的機會,快速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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