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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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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理會他話裡那股酸溜溜的醋味。七點就到這兒了!足足六個鐘頭。這麼說,她剛剛和阿軍出去,他就來了。她朝他走過去,知道他每月花費一萬元人民幣供養她--其時已經遠遠不止這麼多--不是讓她什麼事都不用幹的。 "我忘記今天是星期六,要不我是不會出去,在家等你的。" "我沒想到外面這麼大風大雨你還有應酬,你簡直比個交際花還要忙啊。" 去他的,他就像個員警大媽!朵兒拼命對他這種沒完沒了的疑心不表現出厭煩的情緒,要是告訴楊光明她今晚一直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她今晚玩得很快活,告訴他她每天晚上跟別的男人睡覺,她還把他每次到新苑來的這一天,稱為她的受難日,那該有多痛快呀,她准保這只老耗子就像掉到油鍋裡的貓。可為了那一萬元她還算明智,把這個只圖一時痛快的愚蠢想法悶在心口,用一種連她自已都覺得詫異的溫婉口吻對他說: "你吃飯了嗎?我陪你去吃?" "謝謝。我已經吃過了。我覺得你對我不怎麼上心呢。我的親愛的,雖然這種上心是從來沒有過的。" "我已經說過了,我忘了今天你要來,忘記了今天是星期六!再說,你也可以打我Cal機的呀!"她開始不耐煩起來。 "我也這麼想,可你的CALL機幾時開過呢?我給你裝的CALL機好象不是為我自已服務的。寶貝兒?" 朵兒抗議道:"你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把我整天關在這個該死的屋子裡不成,既使被你養著的一頭貓兒狗兒也比這自由,也要給它出去透透氣兒,散散風呢,難道不是嗎?"她現在是大為不爽了,聲音提到了高八度。倒好像是對方做了錯事讓她坐在這兒空等了一個晚上似的,本來因為楊光明等了她這麼久而產生的一點兒歉疚感和耐性現在一掃而空。說完她就自已走進房間,獨自把楊光明一個人扔在客廳裡。再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手臂上搭條楊光明給她從澳門買過來的白色浴巾,徑直就往洗浴間去了,。 楊光明在沙發上發呆,這可憐的人氣得跟頭公牛似的,肚子裡窩著一肚子火,又發作不得,他知道,如果他不能順著她,讓她的那把無名火降下去,他今晚就別想沾她的邊。而他那一萬元就等於白花了。他還得要等到下個星期才能過來,天知道下個星期她那古怪的脾氣又會怎樣呢?天呐,真不知道是誰的錯?楊光明喜歡這種悲慘的飽受虐待的生活。自從他垂涎她的肉體以來,他就對她陷入了一種既害怕又嫉妒的痛苦境況,認為即使六月的雷雨天也沒有她的脾氣變化來得這麼快,這麼嚇人。因為他還是願意把朵兒看得很天真爛漫,把她當作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來看待的。使他搞不清楚的是:為什麼有一對那麼溫柔的褐黑色眼睛的她卻偏偏是一隻這麼紮人的刺蝟? 因此,當身上只裹著浴巾的朵兒從洗浴間洗完澡出來,他也進了房間,從背後摟住她。 "好啦,寶貝兒!我是在擔心你。" "哼哼!省點兒吧。"朵兒甩開楊光明環在她腰上的手:"因為你這句話,在三年前我也許會感激你的。人們心裡想的和說出來的是兩碼事兒,再做出來又成了另一回事,每個人都在撒謊。這個世界除了你自已,還能相信誰呢。所以,不管你是真擔心我,還是出於自私自利的原因,我總是不會在乎的,你總不過是想跟我睡覺罷了,這點我倒是知道。要是我只是晚回來一會兒--,"她轉過身來,"哦,我想你是明白的,我們的關係可還沒有到你管我的地步。我是隨時可以離開你的,我想你總是知道的罷。大街上想要跟我睡覺的男人多的是呢。哦,我早就厭煩了,所有的事都讓我厭倦。" "好啦,好啦,別生氣了。我知道,知道你是個人見人愛的仙女兒,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她剛才進房間時沒有注意到梳粧檯上擺著的一個紅色首飾盒。楊光明替她打開,拿出一條白金鑲鑽的項鍊。 "怎麼樣,喜歡嗎?" "別以為拿這些東西就可以收買我,我這會兒不吃這一套!要是你再管得這麼緊的話,那以後我就沒法和你處下去了。天啊,你瞧瞧你,多醜多老!我已經夠遷就你了。"她刻薄地指著鏡子嚷嚷,繼續裝腔作勢,活像他剛才真做了什麼傷害她,對她不起的事情。朵兒的目地只有一個,那就是她要始終保持主動地位,好讓自已在這種關係中可以為所欲為,如果她不能利害一點兒,那她以後就真的沒有一點兒自由可言了。 "哦,我知道了,知道了,快說吧,喜不喜歡?" 朵兒又故作姿態地遲疑了一會子,終究按捺不住好奇,貪饞地把那項鍊看了又看。它真的很漂亮。手工製作精緻得無與倫比,而朵兒認為最新奇、因而是最令她驚喜的是鑲在接口處的一顆巨大的心型鑽石,在日光燈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於是朵兒的眼睛同時也煥發出琥珀般的光彩。半年來,她已經收到了他不少這樣的禮物。現在,除了耳朵的地方以外--那也是她怕痛不敢穿耳洞,她的脖子上,腳踝上,手指頭上戴的都是楊光明買給她的首飾,從香港的黃金到南非的鑽石,她任由他把她打扮得跟他一樣,像個金光閃閃的暴發戶。雖然她從心底裡遺憾,為什麼這些首飾不是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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