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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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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個陰雨天。已經是下午五點了,早上朵兒才從度假村疲憊不堪地回來睡了一覺,此刻縮在被單裡不願起床。房間裡開著空調,絲絲涼意顯得舒適。窗外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這樣的天氣讓人鬱悶,陡添傷悲。阿軍悄無聲息地外面走進來,把屁股重重地放在床沿上時朵兒能感到她的豪華席夢思雙人大床顫抖了一下。大概她無聊得不知道怎麼打發自已了,想過來跟她聊天。她說: "你知道嗎?昨天那個男孩子打電話來找你了。" 朵兒茫然地朝擺在床頭櫃上的電話望了一眼,無精打彩地問是什麼男孩子。 "就是昨天下午邀請我們看電影的那個傢伙唄。" "哦,你是說昨天陪我們逛了一個下午,那個叫周子平的傻瓜?" "我看人家八成是不是看上你了呢。" "呸!別胡扯。有錢人不會去那種地方吃飯,要不然倒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周子平是她們昨天下午認識的一個年輕人。當時她和阿軍正在一個小攤檔上吃酸辣粉,而他就坐在她們對面。阿軍跟他搭訕上了,然後那個年輕人就陪著她們在免稅商場一直逛到天黑。她想起了那個年輕人邀請她和阿軍看電影時的樣子,那張拘謹快活的大男孩的臉,自已笑起來,並且到最後笑得眼淚流出,被單從肩膀滑到腰裡,因為她想起阿軍居然對那男孩子說她們在房產公司工作。 "老天爺!阿軍,我覺得你不應該對那個可憐人說我們是公司的正經女人。你居然……噢,居然能撒這樣的謊!" "我還不是跟你一樣,只是隨口說著玩的唄。誰知道那個傻瓜居然相信了。"看到朵兒笑得眼淚迸出,阿軍的肩膀快樂得在抖,厚著臉皮大言不慚地說道。 "你可真是個虛偽的小婊子!"朵兒咯咯笑著說。 "可我還以為有人希望我這麼說呢。"原來趙朵兒除了在夜總會,在外頭並不希望別人知道她是夜總會的姑娘。 "呸!不管怎樣,我們不該捉弄這麼一個人的,人家最起碼是個有教養的大學生。他是大學畢業分配到這兒的,昨天他不是這樣對我們說的嗎?" "是這麼說的。" "這就是了。哦,髮廊找得怎麼樣了。" "我打算晚上再去找找看。" "可憐的阿軍,但願她今晚能找到髮廊。" 朵兒瞧著阿軍那張難看的蔥油餅似的大扁臉。阿軍也跟著朵兒三年前來到市里。事實上,朵兒原先還以為,她要在市里討生活,需要老楊光明的説明,可當朵兒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出現在目光挑剔、經驗豐富的各大夜總會媽咪面前時,沒有一個老鴇不是急不可待地把她推到那些欲火攻心的男人們面前的。只不過阿軍卻沒有她那麼順利。五官細小,眉毛稀疏,還戴著一副土氣的近視鏡的阿軍,在那些身材高挑,性感時髦,居高臨下斜著眼睛看人的同行面前一站,完全沒有了在沙湖鎮的底氣。阿軍跟著朵兒到華東酒店只去了一次,就再也不願去了,在華東菜市場旁邊,一條陰暗、髒小兮兮的巷子裡找了一家髮廊,繼續做回她的髮廊妹。只是市里髮廊的行情卻不像上平大街那般紅火,去那兒的客人甚至比上平大街的客人還要糟糕,因為稍微覺得自已有一點錢就認為應該給自已找個更漂亮的姑娘、得到更好享受的該死的老嫖們都更願意找夜總會的姑娘。在市里,髮屋的女孩子只比那些流浪街頭的姑娘好一點點,甚至不會更好。阿軍在那兒呆一陣歇一陣子,兩年多來換了不下三四家髮廊。到現在為止,她又已經歇了兩個月了,在朵兒那兒吃了睡睡了吃。 "楊光明昨天晚上又打電話了,看你是不是老老實實呆在家裡。我對他說你去你的姐妹們那兒玩耍去了。"阿軍說。 "嗯哼。"她把目光心不在焉地投向鉛灰色的窗外。 "朵兒,我不能每天晚上都對他說,你出去玩耍了呀,我擔心老楊光明要是知道你去坐台,他會不高興的。" "那又怎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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