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此時愛已微熄(70)

七十

　　2

　　林理到達鑫海巨成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四十五分，距離約定的時間還差十五分鐘。他先是在樓下大廳的落地鏡前整理了一下西裝和領帶，把一會兒要說的話在心裡過了一遍，然後才信心滿滿地上了電梯。

　　王海成的辦公室在十七樓，篤信風水的他相信所謂的"七上八下"，所以整座大廈的十七樓都被他的公司佔據著。女兒的大力推薦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小小的麻煩，簡單來說，他對林理的小公司疑竇重重，因為在當前的市場環境下，這棟樓盤的開工屬於逆市而動，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他原本打算找一家4A級的廣告公司來操作，但女兒不休不止的推薦搞得他沒有辦法。

　　"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

　　"請進！"王海成應了一聲。

　　門開了，秘書帶著林理走了進來。王海成抬腕看看表，兩點五十八分，他朝林理滿意地一笑說："嗯，你很準時，不錯！"

　　"王董事長您好！"林理微一鞠躬，臉上的表情含蓄而又充滿尊敬。

　　王海成朝秘書揮了揮手，然後示意林理坐到旁邊的沙發上，而自己則用這個很短暫的時間將眼前這個年輕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又是微微一笑。

　　很顯然，林理的初次到來讓他感到眼前一亮，帥氣而又朝氣蓬勃，謙遜而又不卑不亢，假如能夠性格穩健、才華橫溢的話，那還真是完美，也值得自己拉上一把。

　　林理落座之後，並沒有客套太多，也沒有提及自己和王芊芊的關係，而是立刻翻開自己的檔包，拿出一些已經準備好的檔資料。

　　兩個人的談話多以林理為主，他詳細地介紹了自己對於房地產廣告的認識，以及一些宣傳策劃上的想法。王海成饒有興致地聽著，既不表達贊許，也不表達反對。這種態度讓林理有些摸不著頭腦，漸漸的他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就這些？"

　　"嗯，暫時就是這些，假如能夠確定意向的話，我會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提交給您一份詳細的策劃報告。"

　　"哦！"王海成依舊沒有表達任何看法，只是微笑地看著眼前這個已經略顯窘態的年輕人。

　　屋子裡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林理看著神態毫無變化的王海成，心裡忐忑不安，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後脊樑已經流出了汗水。這次見面機會就是他的背水一戰，原本以為王海成會給一個痛快的答案：行，或者不行。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現在居然陷入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尷尬中。

　　"您看……"

　　"嗯，林理啊，這樣，你先回去，我再考慮一下。"王海成微笑著說。

　　"可是，我……"

　　"別著急！"王海成輕輕揮了一下手，然後端起了旁邊的茶杯，輕輕呷了一口。

　　林理看了看，明白今天想要得到結果恐怕是不現實了，只好站起身，略帶慚色的走出了王海成寬大的辦公室。

　　出了門，他朝左右掃了一眼，不遠處王芊芊朝他打了個手勢，林理略微點了點頭，他知道這種場合下他不適合走過去打招呼，只好轉身走向電梯。

　　3

　　"爸，談得怎麼樣？"林理剛一下樓，王芊芊便跑進了父親的辦公室。

　　"跟你說多少次了，在公司不能叫爸。"

　　"哦！"王芊芊吐了一下舌頭。

　　"還不錯，就是稍顯毛躁，不是特別的沉穩呐！"

　　"特別沉穩的都是老油條！我這朋友朝氣蓬勃！"

　　"他的一些想法倒還不錯。"王海成並沒有理會女兒的分辨。

　　"那，這個活兒能交給他們嗎？"王芊芊有些迫不及待地問。

　　"嗨，我說你可真是怪了，你不是在和那個楚明談朋友嗎，怎麼又對這個這麼熱心起來了？"王海成突然反問道。

　　"我……朋友嘛！幫一把嘛！"王芊芊有些尷尬，白皙的臉上迅速滲出一抹紅暈。

　　"只是朋友嗎？如果只是普通朋友那……"

　　"爸……您今天是怎麼了？"

　　"呵呵，好了，你先出去吧，這件事情我會好好考慮的，對了，告訴你的這位朋友，下次再見面時不用太緊張，特別是不要輕易出汗！"王海成說完又笑了笑。

　　王芊芊輕輕"哼"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王海成看著女兒盈盈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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