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產戰爭(21)_學達書庫

二十一

　　"你玩骰子水準不錯。會玩牌九嗎？"

　　"當然！"亞斯說。

　　"那我們玩牌九去，家裡沒人。"

　　去你家？這倒新鮮。大概小地方的人不太習慣賓館。亞斯正要起身，她那個女伴突然走了過來，拉了她就走。亞斯看著她們離開，百思不得其解。旁邊一個男的說：

　　"那兩個人就是這樣玩玩的。她們是這裡的常客，但每次都這樣玩一下，從來沒有和男人出去過。我懷疑她們是同性戀，到這裡來只是為了刺激一下。"

　　"哈哈！"亞斯忍不住大笑。

　　亞斯又叫了幾瓶啤酒，獨自喝著，又點上一支煙。一根未盡，服務生端來兩隻盤子，盤子裡都放著一堆小紙條。他告訴亞斯，小紙上都寫著手機號碼。一個盤子裡的紙條上寫著"雪茄"，另一個盤子寫著"口紅"。"雪茄"代表男士，"口紅"表示女生。亞斯選了一張"口紅"紙條，然後又在"雪茄"的空白紙條上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放回去，這張紙條待會由"女生"來抽。

　　"下一步是，你發短資訊給拿到的這位"口紅"。嘿嘿。"

　　這一套雖然亞斯在杭州就玩過，但現在玩來還是新鮮而刺激。他立即照著紙條上的號碼發短信："你看到了嗎？有個地方在發亮。那是我。"發出之後，他把桌上的蠟燭掰成三截，全部點上。

　　短信很快回過來了："到處都有亮光啊。"

　　"我的最亮啊。"亞斯回過去了。

　　"是你嗎？"亞斯剛發出，一個女的過來了，並報出他的電話號碼。

　　他看了看她，染著黃髮，唇紅齒白，手拿一根白色長煙。他不覺張圓嘴："小燕子！"

　　21

　　"我們要以房地產業為中心，以海洋旅遊業和水產品加工業為支柱，快速發展。"

　　事後，亞斯反復掂量報紙吳市長的這句話。海杭作為一個臨海的區域，發展海洋旅遊業和水產加工業的思路，無疑是十分正確的，可是，為什麼必須以房地產業為中心呢？難道真的沒有別的產業能承擔起主導經濟的職能了嗎？是不是真的沒有別的產業可以讓它挺立、崛起了？

　　這是亞斯不太明白的一個地方。

　　亞斯不明白的還有，就算真的應該全心全意地發展房地產，那麼，至少應該把本職工作做好吧？可為什麼建起來的建築都那麼難看、那麼不倫不類、那麼粗糙、那麼低劣呢？開發商和相關管事的人，為什麼就不想著房子畢竟是一個城市、一個地區的門面啊，而且還是要流傳下去的啊。

　　也許就是因為一個詞：浮躁。現在，好像什麼人都浮躁，都急吼吼地。他真的很想寫一本叫做《浮躁》的書。

　　他自己也很浮躁！急著賺錢、急著泡妞。就算真的想在錢塘江南岸隱居，那種隱居也很浮躁啊，不過是懶惰的變體、恐懼的兄弟、功利的另類外衣罷了。

　　尼采說：人啊，切不可因為時代而忘了永恆！浮躁的世風正在控制每一個人，浮躁的人們，哪裡會管什麼永恆！過了今天就不去管明天了，管了自己就不會管別人，管了這一代更不要說下一代了。只要當前的成功，不去想未來究竟會怎樣。這已是許多人的主導思想。也正因此，這塊土地上的各種資源正被大量的過量地開採。有人說，伴隨這輪經濟大潮而富起來的人，靠的是對資源的掠奪-無論是對自然資源的掠奪還是對社會資源的掠奪。而無法或不想參與掠奪的人，則不可避免陷於"失敗"。不依靠掠奪，而僅憑技術領先、產品創新、管理科學、行銷得當等因素而富的，極為少數，在當前大氣候下算是異類。

　　他看到，這個社會雖然表面上一派歌舞昇平，歌功頌德，實際生活中卻是普遍的蕭條。不是說經濟一直在高速增長嗎？可是身邊窮人怎麼越來越多？不是說社會越來越進步了嗎？怎麼一般百姓越來越買不起東西？這時代高速經濟發展帶來的是滿街的窮人？錢都到哪兒去了？不是說，經濟是一種零和遊戲嗎？可是放眼這個社會，窮人失去的和富人得到的，加起來還是零嗎？好像是負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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