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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程雲山好久沒有說話,他在想是把他與陳樹森的仇恨告訴她呢,還是不告訴她呢?

  他想,這次金色家園的A區和B區的地皮分別由程雲山和陳樹森拿到,以後他們可能少不了碰面。徐可欣以前在陳樹森的公司工作過,萬一她並不知道他和陳樹森之間的恩怨,而將自己公司裡的秘密洩露給陳樹森呢?與其這樣,那他還不如將自己的仇恨告訴徐可欣,讓她遠離他們,並在適當的機會為自己報仇。想到這裡。程雲山說道:「女兒啊,我要是告訴你原因,你會不會聽我的話?」

  「爸爸你想到哪去了,我這不是一直在聽你的話嗎?你儘管說吧。」徐可欣倒沒想那麼多,所以很爽快地答應了程雲山的要求。

  「二十四年前,陳樹森奪走了我青梅竹馬的女朋友。」程雲山咬緊了牙齒一字一頓地說完,然後又放緩語氣接著說:「我高中畢業後去學開車,而和我從小玩到大的女朋友葉淑華考上了外城的大學。掌握了開車技術的我應聘為陳樹森的司機,那時候他剛剛被提拔為總經理。葉淑華大學畢業回來的那天,我和陳樹森辦事回來,正坐在車上走在回公司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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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年前。

  「陳總,我一會兒去接一個人,為了節約時間,我能不能開著這輛車去呢?」程雲山問陳樹森。

  「去吧,你直接把車開到火車站吧,反正我現在沒事。陪你去接人好了。」陳樹森爽快地說。

  程雲山抑制不住內心的高興。他急忙將車掉頭往火車站開去。他想,葉淑華現在肯定已經下了火車,正在火車站的廣場上等著他吧?他心裡一邊想,一邊將車子開得飛快。他將車停在火車站的停車場上,陳樹森坐在車裡等他,他則下車去接他的女朋友葉淑華。

  果然,他遠遠地看見了葉淑華正在出站口焦急地四處張望,程雲山向她喊了聲「淑華」,葉淑華急忙尋找,最後發現了程雲山,於是喜出望外地向他跑了過來。

  他們相互擁抱在一起,彼此訴說著思念之情。末了,程雲山幫淑華提起行李說:「走吧,我的總經理還在車上等著我呢。」葉淑華點了點頭,於是和程雲山一起向停車場走去。

  程雲山看到了陳樹森此時正靠在汽車上四處張望著。他趕緊拉過葉淑華向陳樹森介紹,這時,他突然發現陳樹森臉上有一種異樣的光彩,並且用眼死死地盯著葉淑華,盯得葉淑華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陳樹森的確有些入神,他看到葉淑華梳著兩條長長的鞭子垂在腦後,一張嫩白精緻的小臉就像剛剛盛開的百合花。她的身軀那麼嬌小,一副柔若無骨的樣子,令他想到了餘靜芝,她倆還真像呀,都清純得如花朵一樣,只可惜她不是餘靜芝。

  陳樹森正出神時,程雲山卻有些不高興了,他咳嗽了一聲,陳樹森才如夢初醒。

  為了掩飾剛才的失態,陳樹森趕緊招呼他們兩個上車。程雲山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對陳樹森突然產生了一絲抵觸。

  他們三個人一同上了車,程雲山坐在駕駛座上開車。

  陳樹森則和葉淑華坐在後排聊天。也許都是受過大學教育吧,他們兩個很快就聊到一起,陳樹森見多識廣,說話幽默,葉淑華在他的帶動下也打開了話匣子,頓時,車中充滿了陳樹森和葉淑華開心的笑聲。

  程雲山的臉上漸漸有些掛不住了。他後悔帶陳樹森一起來接淑華。他們兩個,一個是總經理,一個是大學生,而自己不過是個大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司機而已。他越想越覺得他倆才是比較般配的一對,越想心裡越不對勁,後來就「嘎吱」一聲將車停在了路邊,車上的說話聲和笑聲也不禁應聲而止。

  「怎麼了,小程?」陳樹森不解地問。

  「我有些不舒服,我可能開不了車了。」程雲山撒謊道。

  「那就讓我開吧,我先送你回去吧。忙了大半天了,可能也累了!」陳樹森說完,於是便和程雲山調換了位子。他開車送程雲山回家。

  不一會兒,車子就來到了程雲山的樓下。程雲山毫不客氣地下了車。葉淑華也緊跟著下來了,她很有禮貌地向陳樹森道了聲再見,跟上程雲山一起往家裡走去。

  「你怎麼也下來了。你沒跟著他一起走啊?」程雲山心裡酸溜溜地問葉淑華。

  「我這麼多天沒見你,怎麼發現你變得有些神經質了?我還以為你真不舒服,沒想到你是心病而已。我只不過和他聊聊天,你總不能讓我安靜地坐著一聲不響吧?」葉淑華不服氣地說道。

  「有你們兩個那樣聊天的嗎?簡直無視我的存在,誰能受得了啊?」程雲山仍舊在吃醋。

  「神經病!我都不想理你了。」葉淑華嘟起了小嘴,覺得程雲山簡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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