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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我哪敢找你啊?我每次找你,你都發脾氣。」丁洛洛的委屈憋了數日,早已翻了數番。

  「所以你就不找了?所以你就給我紅杏出牆?你說說看,那個五大三粗的蠻子哪兒比我好?」一邊說,左琛一邊站直了身,把襯衫一撂:「你要是喜歡肌肉,我也有啊,看看,腹肌。」

  這下,丁洛洛可樂開了花了。腹肌?哪兒呢?那充其量也就是塊精瘦肉。除此之外,丁洛洛按照元薇的理論推測,這左琛,應該是喜歡自己的吧。瞧他這腆著肚皮的滑稽相,應該算是「嫉妒」的表現吧。

  第五十八話:愛VS契合

  「是你把我家弄成這樣的?」丁洛洛這才關心亂七八糟的房間。

  「是啊,是我弄的。」左琛仍理直氣壯。

  「為什麼?」丁洛洛問。

  「不為什麼,我閑得。」左琛答。不過,其實真相是:他想要搜搜這房間中有沒有男人上門的證據。幸虧沒有,不然,他左琛還真沒想出應對的法子來。

  丁洛洛咕噥:「你還真是奇怪。太閑的話,你去鍛煉鍛煉身體好了。」這還是元薇的理論:在男人面前,要誇另一個男人。不過,元薇是說一套做一套的:她可從來不在鄭歐洋的面前,提其他男人。

  「我,我身體怎麼了?我是保護不了你啊,還是滿足不了你啊?」左琛幾乎腦溢血了。

  丁洛洛開始收拾房間了:「好了好了,我不想和你吵了。」看著左琛活生生的臉,丁洛洛突然垂頭喪氣了。左琛對她的愛或不愛,突然失去了意義。元薇和鄭歐洋的鼎力相助,雖勾出了左琛的失態,但那又如何呢?她丁洛洛只不過是想要一個同舟共濟的愛人,想要一段一帆風順的愛情,二人心中有彼此,看看電影吃吃飯,磨合磨合結結婚,將來,再生下個胖娃娃。不過,左琛他要的是什麼呢?

  左琛又仰在了沙發上,他也不想吵了。丁洛洛到底乃何方神聖?看著仿佛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可實際上,骨子裡卻是一刻也離不開男人的牛皮糖,上次是金魚男張家明,這次又是個肌肉男。對,她根本不是離不開他,她是離不開男人。他左琛抓了抓頭髮:該死,這天地萬物,通通該死。

  丁洛洛背對著左琛,彎腰撿地上的衣物,發稍幾乎拂上了地面。左琛向丁洛洛的發稍伸手,才伸了一半,卻收了回去。他大踏步走向門口,企圖頭也不回地離開,不過,丁洛洛見狀,二話不說地追了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別走。」左琛的心跳得嘣嘣的,其一是為著丁洛洛的「下 賤」:怎麼?留不住肌肉男,就非得留住他了嗎?而其二,是因為丁洛洛那纖細的手臂竟如此有力,如此倔強地環著他,仿佛他真的是她的珍寶。左琛常常被女人從背後抱住,常常聽見挽留的話,不過過去,他只體會到那些女人膨脹的匈部擠著他的背,別無其它。他低頭,看見丁洛洛的十指也那麼用力,以至於看的見那白皙皮膚下的青筋了。

  「不,你走吧。」丁洛洛又驀地放開了手。何苦留下他?留下他今天,那明天呢?他依然會杳無音訊,依然會拒絕安定吧?他依然會去過他想要的生活。

  左琛走了,跟怨婦似的咬著下嘴唇走了。他想要丁洛洛,不過,只想要她成為他人生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所以丁洛洛讓他走,他只好走。他不想被丁洛洛要求,只好也不要求丁洛洛。這又不同於以往了。想當初,只要他想,他大可以把女人管得服服帖帖,而自己卻在外拈花惹草。但到了丁洛洛這兒,行不通了。他想:如果我不願被她抓住,那就也別去抓住她吧。如果我給不了她想要的,那就給她自由。

  左琛又一次睡在了陳莓身邊,關於陳莓去香港的事,他們誰也沒有提。左琛是真的將這件事忘到了腦後,不過陳莓卻是一廂情願地想:他是不想我走吧?所以才假裝忘了。

  至於丁洛洛,她頭一次在亂七八糟的房間中入睡,頭一次除了睡覺別的什麼也不想做。她與左琛的不契合,比左琛不愛她更令她不知所措。愛上容易,契合卻太難,她的理所應當,在左琛看來皆為勉強。她實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了。

  第五十九話:精神分裂

  至於江筱和袁傑的關係,也並沒有如江筱計畫中那般發展。

  那天,袁傑說要回家吃飯,而他也的確回家吃飯了。不過,江筱自從在超市偶遇梁有齊後,不對,說「偶遇」是不恰當的,應該說是被梁有齊「逮到」後,她為袁傑煮飯燒菜,搽脂抹粉的心思也就蕩然無存了。梁有齊內心那與外在不符的深情款款,讓江筱坐在窗前,一個愣神就愣到了夕陽西下。袁傑打開家門時,不見炊煙,只見一尊妻子雕像。

  於是,江筱計畫中的浪漫晚餐,變成了兩碗速食麵,外加一碟拌黃瓜。

  袁傑默默地吃著,江筱想給他夾菜,卻又覺得實在沒什麼好夾的。直到袁傑開始喝速食麵的湯兒時,二人之間的冷冷清清,才被江筱打破,因為,她想給袁傑夾塊兒黃瓜,結果卻把袁傑的碗碰翻了,湯兒灑了袁傑一身,碗也落地,打破了。

  江筱哇地就哭了,好像被潑了一身油膩的人是她似的。倒是袁傑,顧不上自己,就徑直把大手伸向了江筱的小臉兒,摩挲了兩下:「怎麼了?只不過是個碗而已。」江筱一愣:如此溫柔的袁傑,如此包容的袁傑,他一如往昔,既是丈夫,更是兄長。江筱的嚎啕在一刹那變成抽噎,這時,袁傑收回了手,去更衣了。江筱徹徹底底地安靜了:這溫情真是來去匆匆,似真似幻。

  袁傑走了,衣冠楚楚地去加班了。正在收拾碗的殘骸的江筱依舊安靜著:他不是說,今天不用加班嗎?他不是剛摩挲過我的臉,凝視過我的眼嗎?怎麼這又不苟言笑地走了呢?這翻臉的速度,真是勝似翻書。

  所以今天,江筱和丁洛洛二人面對面,短歎一聲,長歎一聲。「元薇呢?」丁洛洛不想提「男人」,只好提元薇。「她去野餐了,說是尋找靈感。」「啊?」丁洛洛發自肺腑地嚷嚷了一聲。野餐?坐在光天化日之下,胡吃海塞一通,就寫得出佳作了?再說了,她元薇一向是閉門造車,對著天花板構思男歡女愛,從何時開始,她熱衷於體驗生活了?江筱又歎氣:「哎,如今她和鄭歐洋打得火熱,倆人就算坐野地裡吃草,也照樣吃得香。」此話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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