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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欲望,一種無休止的自我超越。拿捏得當,可以促進自我救贖,甚至對人類的文明進程也大有促進。只可惜,在這個價值觀缺失的年代,大多數傳統的固有的價值觀都被推翻,而新的有積極意義的價值觀又尚未健全。於是,生活在這個迷茫年代的人們,尤其是年輕人,找不到自己前進的方向,就像在沒有街道的城市裡,艱難地探尋、前進。

  何處,是欲望的終點?我們沒有答案。而就在盲目地對自我欲望的放縱和自以為是的解脫中,我們失去得更多,愛情、友情、親情,甚至是自己。

  《重慶,有多少激情可以燃燒》(以下簡稱《重》)講述的就是這樣一個關於欲望的故事。小說裡,對人物的刻畫,特別是對事、景的描寫,完全出自真實的背景,故常常會被網友問及這是不是作者的親歷。我只能說這是現實社會中一種或多種真實生活的排列組合,就像我對這本書的定義一樣--這是"一本非典型單身貴族的隱秘日記,一篇城市邊緣人的混世語錄,一本墮落情欲的救贖之書"。

  主角嚴黃的生活介於單身與非單身之間,我們可以說他有過真實的二人生活,但他的內心卻一直充滿矛盾和迷茫,活在內心的孤獨與身體的非孤獨之間。這在當下的年輕人群中,是普遍存在的情況,所以我將這種生活狀態定義為"非典型單身"。

  對於"城市邊緣人"的定義,出自于嚴黃的"非主流"職業,以及非主流的思想狀態。

  而至於"墮落情欲"以及"救贖",則是想強調從"價值觀缺失而造成的迷茫"到最後獲得了拯救,這兩者間巨大的反差。也正是這種反差,促成了這本小說,促成了一種以自我反省為主的群體反省。我們不奢望通過這樣的反省去規範世人的價值觀,只希望能有過這樣一次反省。

  這一種或多種真實的生活,被處以極少量的加工和修飾與排列組合之後,終於有機會展現在讀者面前,保持了最大程度上的"新鮮",但又從字裡行間流露出對人生價值、生命意義的探尋和反省。這種"展現",是作為作者的我的幸運,也是我的感激。就像慕容雪村先生曾在他的小說《原諒我紅塵顛倒》的序中所言:"二十八歲那年偶然手癢,寫了《成都,今夜請將我遺忘》,從此改變了我的一生。"我也希望《重》這本小說能影響到更多的看過它的人。我不奢望能改變看書人的一些什麼,但至少我有著希望借《重》這本書改變我自己的期望。

  回憶《重》的創作過程,可以說是斷斷續續,拖拖拉拉,至今還有網友因為在網路上看不到完整的故事而戲稱我為"便秘"和"太監",但我希望,這本書的出版,多少能彌補一些因為我拖拉而造成的不良影響。

  《重》的靈感,來自2004年的冬天,一位親戚的去世讓我有機會零距離接觸到殯儀工這一特殊而又有些神秘的群體。沉默,是他們給我的第一印象,至少很多的"他們"在工作中是沉默的。於是細心的讀者可以發現,無論是男主角嚴黃還是女主角黃慧娟,都是那種並不善於用言語表達,而且深深把自己包裹起來的人。這種包裹,並不是一種傳統意義上的自閉,因為他們和我們每一個普通人一樣,有著對欲望的執著的追求。

  2005年初,我開始著手寫這篇小說,當時給它取的名字叫《欲生欲死》,理由正是來源於這個特殊的職業,當然也有些情色的調調。

  其後的三年時間裡,我一邊斷斷續續、拖拖拉拉地敲擊著鍵盤,一邊享受著自己的生活。本以為這本小說會像我以往的小說那樣,悄悄夭折,但當我發現我對《重》已經投入了太多本應該只屬於我自己的東西之後,我知道,我必須完成它。

  在這期間,我前後零零碎碎地花了大概一個月的時間去殯儀館,去觀察和聆聽,去諮詢和訪談。當然,這段時間不算長,比起那些為了出一本小說而長年蹲守創作第一線的作家,以及為了拍到精彩的紀錄片而長年待在原野山林的攝影家來說,我實地體驗還顯得非常不足、不夠。所以,我並沒有刻意強調殯儀工這個職業的神秘和宣揚獵奇精神。我不是要試圖寫紀實文學,而是借這一職業背景來反應《重》中處處流露著的迷茫,反應這一代人的困惑。因為這個職業無論在我們外人看來,還是從業者看來,都是一個令人迷茫的職業,一個難以得到理解與得到自我理解的職業。一個接受過我採訪的年輕殯儀工說:"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一行,有時候又覺得我應該就是做這一行的。"我想,他的話,應該已經表達了一些什麼吧。

  2008年3月,我開始在天涯、貓撲、紅袖添香、騰訊讀書頻道、搜狐讀書頻道等網站和論壇裡正式發表這篇小說,並將其更名為《重慶,有多少激情可以燃燒》,在這樣一個似問非問,似答非答的句子裡,正包含了小說所想要表達的幾乎全部的要素。

  與廣西人民出版社的正式簽約,一切都進展得很順利,這樣的順利甚至沒有讓我感到特別興奮,緣自一部可以說是隨意、拖拉完成的小說竟然得以出版發行的興奮。

  也許,只有當我在書店裡手捧著這本新鮮出爐的小說時,看著我幾年的敲敲打打終於得以以書面形式出現時,在網路上看到更多的讀者對《重》和裡面的點點滴滴加以理解和詮釋時,我才會感到那種興奮吧,呵呵。

  2008年11月25日,我參加了雪村先生的新書《原諒我紅塵顛倒》在重慶的簽售會,由此了了多年一睹其"芳容"的心願,呵呵。我深刻地記得在簽售會現場向他提出的問題:您是二十八歲時寫的《成都,今夜請將我遺忘》,並改變了您的一生;現在同樣有一個二十八歲的青年,希望走您走過的路,您對他有什麼建議。雪村先生說:我希望他的書賣得越多越好。

  我在這裡,借他的吉言。

  2008年12月,一位重要的朋友在幫我審稿時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重》中只有男主角,而沒有女主角(儘管在網路上有99%以上的網友認定了黃慧娟就是女主角,並且有超過80%的讀者對黃慧娟表現出了喜愛,為她的命運和結局惋惜),因為這整部小說充滿了男主角自我的情緒。我突然有所省悟,也有些愧疚,但我想,無論如何,黃慧娟都應該是這部小說中當之無愧的女主角,雖然她的身上我們找不到明顯的重慶女人的潑辣與爽快,但是,當你真正走近她、讀懂她時,你會發現,她有著重慶女人所特有的堅韌與寬容,一種不同於其他國家和城市的女人們的堅韌與寬容,而這也正是重慶女人所特有的內涵。

  至於《重》的結局,整篇小說起筆的時候我並沒有過多地思考,而是在小說和生活的進展中,漸漸明確的。當我正式在網路上發表時,就已經將基調定好,並以"引子"的形式交代了最後的結局。黃慧娟的死,自然受到喜愛她的讀者們的異議,"為什麼要讓她死?""她是怎麼死的?"帶著這樣的問題,讀者們也列出了諸多的假設和猜測,而我卻給出了一個"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但毫無"創意"可言的方式。也只有這樣一種方式,或許才可以給這一通篇日記式的小說,帶來一些戲劇性的色彩。而這樣的色彩,正是我期望的自我審視與救贖,我願這樣的審視與救贖可以與更多的人,產生共鳴。

  我不敢說《重》是一份禮物,但我希望它能像一份禮物,一份遲來的禮物,一份永恆的禮物,獻給所有喜歡它,以及為它的誕生做出過努力和幫助的朋友,每當你翻開它時,都會感到我深深的謝意和歉意。

  最後,我想要說:

  這不是一本情色小說,如果想要從中找到一些性衝動和快感,那還不如上網隨便去搜些更為直接的文字,甚至看看色情片還來得更愉快。

  這不是一篇關於職業揭秘和職業探秘的紀實小說,我不能承諾看完這本小說後,可以讓我們"活個明白"也"死個明白"。

  這不是一部炫耀一個男人與多少個女人交往的"韋小寶"式的愛情劇,生命之河,我們似乎已極難僅忠心於一兩個伴侶,但何時是省悟,何時是結束,也許這才是小說要傳達的本意。

  這不是一篇教你如何處理男女感情、如何"泡妞"的文字。相反,我們看到,男主角嚴黃將男女感情處理得一塌糊塗,最終以悲劇收場。

  這不是一篇道理連篇的說教文。雖然其中充滿著自我反省與現實審視,但劇情的緊扣與真實的戲劇性足以滿足你對一個故事的要求。

  最後的最後。如果你常常對著一片風景自問:我到底需要什麼?我到底追求什麼?如果你常常在深夜夢醒時看見枕旁熟睡的陌生人,自己點上一支煙,思考明天的早餐;如果你告訴自己男人在三十歲前不結婚,女人最好的年紀是十七八歲到二十五六歲;如果你是一個對男人失望的女人;如果你生在獨生子女的家庭,但希望自己有一個妹妹,需要你的保護,叫著你哥哥;如果你厭倦了或者嚮往著每天朝九晚五衣冠楚楚,週末燈紅酒綠打情罵俏的生活;如果你曾經真正愛過一個人,那麼也許,這本小說,值得你看。

  屹派胡言

  2008年1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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