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遷辦(41)_學達書庫

四十一

　　鐵江歎了一口氣。呂貝嘉說，對不起，讓你傷自尊了！鐵江說，沒什麼，你說的是事實，我也應該有點自知之明了！呂貝嘉說，別瞎理解，我說的隔閡少更多是指社會交往方面。在這方面你比較弱，甚至有點傻，但作為男人你是很好的一個。

　　鐵江笑了：終於看到了我的一點長處，不容易！呂貝嘉說，過去了這麼多年，你仍然保持著當年的本色！

　　鐵江問，這是誇我還是貶我？呂貝嘉笑了，不是誇也不是貶，實事求是。鐵江問，現在你還喜歡我嗎？呂貝嘉回答，我丈夫癱在床上，你不該問我這樣的問題！鐵江說好吧，我收回剛才的話！呂貝嘉說，我雖然不愛他，但他現在失去了生活能力，我有責任保護他！

　　鐵江說，你對你丈夫的感情讓我嫉妒，你從來沒這樣對我好過！呂貝嘉說，這正是我覺得對不住你的地方，也是我心裡的痛處。但又無法改變，至少目前是這樣。鐵江說，我們都找了我們不愛的人結婚，這就是我們的宿命！

　　鐵江有些感傷，甚至有幾滴眼淚在眼眶裡轉。呂貝嘉說換一個話題吧，我們說說輕鬆的事情。你兒子多大了？鐵江回答，十九歲了。你女兒呢，比我兒子大吧？呂貝嘉說，她上大二了，二十。

　　鐵江感慨，比我兒子有出息，我兒子沒考上大學，現在連工作都不找，在家啃我們兩口子和他爺爺奶奶。呂貝嘉說，你的教育方法有問題，這麼大了還呆在家裡！我女兒上大一的時候，寒暑假我都讓她去打工。鐵江說，我兒子也去求過職，但沒有單位要他。

　　呂貝嘉說，讓他到我的公司試試吧！鐵江說那當然好，不過他沒學歷，也沒工作經驗。呂貝嘉說，我這裡不講學歷，只講能力。鐵江說，我回去就跟他談，掙錢多少無所謂，關鍵是他老呆在家裡不是個事！呂貝嘉說，掙多掙少全靠他自己，我這裡不養閒人！

　　鐵江說，這孩子就需要這種環境！呂貝嘉說，不過醜話我要講前頭，他要是幹得不好，公司隨時可能把他開掉，不會講什麼情面！鐵江說，當然，不好好幹你隨時讓他走人！

　　呂貝嘉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情？鐵江說，女強人都是這樣。呂貝嘉打了鐵江一下，我不喜歡女強人這個稱呼。鐵江笑了，好，你不是女強人，你是小女人。呂貝嘉說，我本來就是小女人。鐵江說，我有一個建議，或者說是一種勸告，不知你想不想聽？呂貝嘉說，沒關係，你講吧。

　　鐵江說，少跟甯衛國在公共場合抛頭露面。呂貝嘉問，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鐵江說，老街上有一些議論。呂貝嘉說，我其實一個多月前就來太倉巷了，在這兒調研了很多胡同，估計很多話傳到了你耳朵裡。鐵江說，老百姓在傳，一個開寶馬的女人在老街上轉來轉去，派出所所長緊跟後邊。

　　呂貝嘉問，就這些嗎？鐵江說，都是這類的議論。呂貝嘉說，老百姓就喜歡對開寶馬車的女人、尤其是有點姿色的女人發表議論。

　　鐵江笑了：「是這樣，因為不少開寶馬車的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都被大款包養，像你這樣本身就有錢的女人不是很多。老百姓對開好車的漂亮女人品頭論足，也算是一種發洩吧。」呂貝嘉說：「是一種仇富心理，中國底層的人普遍有這種心理。他們就認為開好車的漂亮女人一定是被包養，或者說是情婦。其實我最看不起那些被包養的女人，實話跟你說，很多富豪追求過我，說除了名分以外，什麼都可以給你，別墅、汽車、花園，你根本不用奮鬥，不用經商。但我鄙視這種生活，我決不給哪個男人當情婦！」

　　鐵江說，那你給關係戶找小姐，就心安理得嗎？呂貝嘉回答，現在拉關係都靠這個，我脫不了俗。如果說這種行為不道德，那也是你們男人的問題。鐵江說，我可從來沒想過這些事。呂貝嘉說，那是因為你生活在底層，你給人家辦不了事，如果你手中有了權，圍著你的漂亮女人一大堆，你的想法就多了！

　　6.片警兒子進了拆遷辦

　　這頓飯讓鐵江吃得很開眼界，倒不是因為那些自己從沒嘗過的美食，而是因為呂貝嘉那些新潮的觀念。鐵江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了，到家後他就上床閉上眼睛琢磨。但妻子對他今天的飯局特感興趣，說你跟我講講再睡，今天跟哪個朋友吃的飯，這身上還有一股香水味，是不是個美女呀？

　　鐵江懶得理她。妻子不依不饒，鐵江只好坐起來跟她講了今天和呂貝嘉、甯所、關局見面的事，說晚上就是這幾個人在一起吃的。

　　妻子問呂貝嘉是不是就是那個開寶馬車的女人，我們這片的開發商？鐵江回答就是她。妻子說她怎麼想起找你吃飯來了，原來不是跟寧所在一起膩歪嗎？鐵江問，你什麼意思？有話就直說吧！妻子說，你急什麼呀，我只是好奇，問一問也不可以嗎？鐵江說呂貝嘉是我的初戀情人，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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