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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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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外交錯而過的光影落在男人英俊的臉上,使他的表情看上去不太真切。 其實就連聲音也不大真切清楚,仿佛太低了,又太溫和,同傍晚江面上那凜冽的寒風截然相反,不輕不重地,恍恍惚惚地從她的耳邊和心頭擦過,像是帶著催眠作用,醺得她愈加昏昏欲睡。 於是她就這麼半眯著眼睛,像只吃飽喝足的小動物,懶洋洋地靠在椅背裡,側過頭低低地問了聲:「……嗯?你說什麼?」 暖氣將她的臉頰烘得白裡透紅,像是豐潤多汁的水蜜桃,在最成熟誘人的這一刻,就近在沈池觸手可及的範圍內。而她尤不自知,只是目光迷蒙地望著他,那雙眼睛裡仿佛盛著一層水霧,倒映著身側倏忽閃退的霓虹夜景,盈盈悠悠,流光溢彩,竟似比滿天散落的繁星更加璀璨。 她見他半天都沒說話,正欲昏昏沉沉地睡去,卻被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扣住了下巴。 沈池在她有所反應之前就已經俯身過來,壓住了她的嘴唇。 他的唇上還帶著隱約的紅酒味道,混合著身上某種凜冽沁人的古龍水氣息,很快就以一種強勢而又不失溫柔的姿態,盡數向她侵略席捲而來。 她只略微向後退了退,立刻就發現避無可避,因為後腦正被他用另一隻手抵著,而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居然可以如此輕易地,就已將她整個人都圈在了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 安靜昏暗的車廂裡,他沉默而又專注的吻著她,仿佛那一刻,天地之間只唯有這麼一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而他的技巧太好,很快就用舌尖靈巧地頂開了她的嘴唇,繼而是齒關,幾乎是以極其迅速的聲勢順利地攻城掠地。而她,似乎只是下意識地反抗了一小會兒,便心甘情願地丟盔卸甲、束手就縛。 也許是因為酒精,也許是因為聽從了身體本能的意願,她慢慢伸出手去扶住他的腰側,在暖烘烘的氣氛裡,閉上眼睛用迎合的姿態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雖然,他在吻她的時候,好像並沒有徵求她的意見。 …… 最後他終於肯放開她。 兩人之間的距離稍稍拉遠了些,他的手卻仍舊扶在她腦後,看著她喘息未勻的樣子,似乎覺得好笑,忍不住就問:「再來一次如何?」淺淺的笑意映在深黑如墨般的眼底。 她微微抿住嘴唇,在閃爍的霓虹光線中看著他,忽然說:「兩年半。」花,霏,雪,整,理 這三個字很突兀,但他只用了片刻就明白了,修長的手指從她唇邊擦過,難得地向人解釋:「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麼,現在終於都做完了?」 「差不多吧,所以就立刻趕過來實現當初的承諾了。」 他半開玩笑地捏捏她的臉頰,「時間是隔得久了點,說實話,也有些超出我的預期。」 她不置可否地「哼」了聲。 他很快就換回之前那個被中斷的話題:「我們休息一會兒再繼續?」 車裡雖然有隔屏,再沒有第三個人能聽見他們的對話,但她還是忍不住小聲罵了句:「流氓。」 他不以為意,反倒哈哈大笑,半是寵愛半是調侃:「只要你喜歡就好。」 …… 這就是她與沈池之間的開始,似乎很突然,又似乎是那樣的理所應當。 他與她之間,隔了萬水千山的相遇,之後又隔了漫長無際的分離,就像兩條正反抛物線,如今再度重疊在同一個點上。 Chapter7燃燒 謝長雲的生日宴熱鬧非常,剛結束了飯局就又立刻開了牌局,沈池到那兒的時候,壽星的手氣正旺,頗有一副大殺四方的氣勢。 房間裡鶯聲燕語,每個男人身旁都伴著至少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士,有人胡牌便嬌聲叫好,銀鈴般的笑聲滿場飄蕩,將氣氛烘托得恰到好處。 沈池只在那裡坐了半個鐘頭,謝長雲以為他晚上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也就沒多留他,只是說:「你今天缺席,改天補啊。」 「沒問題,再約。」沈池答應得爽快。 可是等他坐進車裡時,倒讓一直等在外邊的眾人都吃了一驚。誰都沒想到他結束得這麼快,陳南不由得向他確認:「哥,咱們現在就回家?」 還沒到十二點,這幾乎是這一兩年以來最早的一次。 沈池翻著雜誌漫不經心地「嗯」了聲,吩咐:「回家。」 結果回到家,才發現承影已經睡豐了,卻不是在臥室裡,而是睡在視聽室。 幽暗的房間,背投上畫面閃動,他站在視聽室門口看過去,播的居然是部動畫片。只用了兩秒鐘的時間,他便想起來了,片中那個細眉細眼而又活力十足的東方女孩形象,是好萊塢製作的《花木蘭》。 他曾經陪她看過一回,因為也只有那麼一次,所以倒是印象深刻。 那個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娶了個長不大的孩子回家。家裡的影牒有多半都是動畫片,而她每回都看得津津有味,並且企圖同化他:「來來,成年人要保持一顆童心不容易,這是最有效的手段之一。」 他卻只是笑:「童心是什麼?我從十歲之後就不需要這東西了。」 這樣回答讓她很是不以為然,「那你十歲之後都在做什麼?」 可是他不肯說,也不想說給她聽。 即便結了婚,他仍舊認為不該拿那些骯髒的東西去污染她正常單純的世界。 在他十二歲那年,家族中一位最有權勢的長輩親自對他進行訓練,不單是體力或武力,他被訓導最多的,反倒是精神力量。 那位長輩問:「你有信念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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