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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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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這地方人跡罕至,邊上樹林子上海鳥很是不少,白色的、黑色的、長脖子的、紅頸圍的、花彩翎的、雞冠頭的、鉤子嘴的,大的小的,嘰嘰喳喳,熱鬧極了。身行其間,仿佛置身于萬鳥博物館,吵得人耳根子生疼,更加暈頭脹腦的。 我們一邊前行,一邊還要躲避飛來飛去的海鳥群,以防一個不小心,心神恍惚,腳底不穩,被它們扇出的風給帶出懸崖,葬身茫茫大海裡。更倒楣的是,還沒走出二十幾分鐘,我、Shirley楊和胖子的身上已是花花點點,被落上了許多白色、黑色說不清什麼顏色的鳥類糞便,還多是稀屎。噁心死我們了,這倒是來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難為Shirley楊這個愛整潔的大美女,一聲不吭地陪著我們遭罪。 胖子氣得指著天空大罵群鳥,可這些海鳥早已離開樹巢和亂崖窠子,遠遠地滑翔到大海上空去了。 海水輕漾,一隻只鳥兒像小型滑翔機一樣自由自在地劃過水面,偶爾一個漂亮的衝刺,來個蜻蜓點水勢從水中叼起一條上浮的魚兒,填充一下肚腹。湛藍的海水,玻璃鏡子似的映出群鳥翩翩的飛影,令觀者極是賞心悅目,心曠神怡。如果能再加上點點白帆,真的就是一幅最完美的海上風情畫了。 難為我們收回心神來,還得繼續走在亂石嶙峋的海崖頂上。腳踩在不知積蓄了多少年的鳥糞混合落葉的亂石叢中,就像走進一個天然的大糞坑,我們把防毒面具都戴上了,才勉強忍著氣息向前走。 不過這樣也好,有這些熏天的臭氣作掩護,最起碼肉翼青蛇、蝮蛇之類的那些蛇蟲鼠蟻不會跑進臭糞堆裡來騷擾我們。 胖子砍著沾滿白乎乎鳥糞的樹枝開路,我和Shirley楊手持短刀在後邊警戒,一路上白花花的鳥群晃得人眼都花了,只想閉上眼睛打會兒瞌睡。 我小心翼翼地湊到崖邊,蹲著向下看,亂崖參差不齊,鐵黑色地屹立著。崖壁上有不少海鳥築巢,巢邊大鳥小鳥翻飛,倒也十分好看。再往下看,一陣眩暈,足底懸崖有百十丈深,一層層驚浪打在崖根岩石上,雪花飛濺,"唰"地退去,再撲上來,沒完沒了。 我趕緊退回樹邊,扶著樹身站起來,攀枝繞岩地跟上前邊的胖子和Shirley楊。 向前依然是密樹叢林,比較難行。我繞過Shirley楊,接替氣喘吁吁的胖子持刀開路,胖子退回到佇列後邊警戒。我剛要舉刀砍開樹枝,忽然頭頂"撲啦啦"響,從樹頂枝叢中飛出一隻巨翅大鳥來,對著我和Shirley楊就直接俯衝下來。 Shirley楊慌忙一矮身,大鳥犀利的指爪在她背上劃出一道血痕,深及體膚,連夾衣也給拉出一條長長的口子來。我急忙揮長刀撲擊,那鳥淩空飛走,只斬下它右翼上一小塊黑灰色的羽毛碎片。 大鳥飛上半空,尖利地叫著,盤旋不走。我們這才看清,那是一隻灰色間白的老鷹,鋒利的指爪,鉤子長嘴,渾身羽毛撲愣開來,看樣子十分兇惡。它的雙翅展開,遮擋住頭頂的一小片太陽,投下巨大的影子,連身體有八尺多寬,差不多有一頭小牛犢子大小。以它的體型,隨便叼起我們三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應該不成問題。 說話間,這只大鳥一個登高,又俯衝下來。它尖利地叫著,依然撲向Shirley楊。我一看大怒,這不是成心和我作對嘛。我一把拉住Shirley楊,把她扯到我背後。我和胖子雙刀齊出,揮舞著阻擋住了它的攻勢。我憑藉著手中的長刀,回刀砍在大鳥的右爪上,順勢削下一段短趾爪來,血珠子隨風灑落。這鳥兒吃痛,翻身騰空,羽毛零落,沖上雲霄,更加努力地尖叫著。 Shirley楊這次在我身後看得清清楚楚,她驚訝地叫著:"岩鷂子!"可是,哪有這麼大的形體啊。 岩鷂子,是鷹族中體型較小的一類食肉種群,卻比普通飛鷹更加兇悍貪婪,又極其記仇。它一旦瞄準獵物,不達目的,死不甘休。一般是成雙成對地組成家庭,因為習性居住在山岩上,人們稱之為岩鷂子。 眼前的這只岩鷂子體型異常的大,算是一個異類,也必然更加兇狠。 只見岩鷂子在雲霄上盤旋不下,聲徹長空地號叫著,監視著我們。 隨之一聲更加響亮的長唳,遠方樹林上空出現了一隻體型更加龐大的岩鷂子,淩空飛來。在陽光下,這傢伙頭頸間亮光閃閃,有一圈頸毛竟然呈亮金色。 Shirley楊說道:"不好,快跑!他們是一對夫妻!" 這飛來的岩鷂子攀上雲霄,和受傷的那只相對盤旋尖叫,然後雙雙從雲端上俯衝下來。下到樹頂,我們才發現這岩鷂子嘴上居然還刁著一條數米長的枯褐色蝮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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