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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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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沒空。 他又問在哪裡? 我不應,懶得回答。 手機又不識時務地叫了聲!我索性關了機。 剛才的男人又走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男的,滿臉泛著油光,額頭上有碩大的快要暴出黃膿的青春痘,在偶爾打過來的燈光下,無比的猙獰。我頓時覺得噁心。 因為剛吃了李心姚的閉門羹,他決定從我這裡找突破口,一出手就搭在我裸露的大腿上,我急速抖開那爪子,想招手叫保安,可是那噁心的男人捉了我的手,"寶貝你需要什麼,我給你叫,咱喝兩杯。"一口標準的東北話,曾經我愛極了史良的口頭禪"咱咱咱",現在聽起來卻像咽了蒼蠅一樣難受,我奮力甩開他,"滾遠點!" 男人顯然生氣了,他"啪"地把手裡的杯子放到桌子上,李心姚這時候才開始感到害怕,臉上露出如抽搐過後驚厥的表情,這女人明顯缺乏應變能力,遇到點危難就陣腳不穩,她叫他:"大哥沒事,要不我喝了吧?"我按住李心姚:"你敢喝我就揍你!"我原以為她要說打110或者叫保安。 男人露出兇狠的樣子:"我就要你喝!"他用粗短如發育不良的胡蘿蔔樣的指頭指在我鼻子附近。 我端起酒杯,猶豫著是潑過去還是幹下去,左右想了想,強硬對抗絕對是行不通,人要背時了喝涼水都塞牙縫。曾經夢想這樣的場景,經受不羈流氓的調戲,然後白馬王子哐當出場,激起一片愛情的火花。現在,沒有白馬王子,流氓也是頂著鬥大青春痘出場,最糟糕的是很有可能會被他狂扁。 罷!好漢不吃眼前虧,大不了喝完夾尾巴走人!我扯長脖子準備一飲而盡,那當口卻被一隻大手及時拉住,我轉頭,是還有依稀記憶的男子,方揚。 如果方揚在若干年前以這樣的姿態出現,我絕對立刻拜倒在他西裝褲下。只見此刻身後的方揚一臉冷峻,我那時候才發現原來方揚蠻有型的,他的手緊握著我的,一直沒放開,而我握著酒杯,我說:"方揚!" 面前的猥褻男人也和我同時喊道,但他叫他大哥! 方揚用這樣的方式救了我,李心姚很市井女人般地拍手稱快,她嘴巴張得大大地笑,笑得無比張揚,可是恍惚間,我似乎看到她的眼淚,心裡猛然就開始覺得淒涼,那時候方揚的手已經放開,他皺著眉頭看著我們,我知道此刻在他眼裡的是兩個女子的狼狽,我只能尷尬地跟他說謝謝! 方揚拉著我們離開,把我們塞進他的車裡,李心姚吵著要去吃夜宵,方揚從後視鏡裡看我,他問:"漫漫,你想去吃什麼?" 我沉默著不說話,眼睛看向窗外,最終我們什麼也沒有吃,方揚和我把李心姚送回了家,李心姚已經醉了。 李心姚的小家裝修得很精緻,到處彌漫著她的自我氣息,不久以後才知道,她是鼎鼎有名的李某的女兒,出身富貴,常年在國外胡混,剛剛畢業,雖然已經拿了綠卡,但因男友執意回國,也只好跟著回來,沒想到剛回來幾天,男友移情別戀跟人跑了,再一個人到國外又覺得沒意思,於是到她父親朋友的公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象徵性地上了班。 走出社區的時候我和方揚都變得更加沉默,我們腳步緩慢,成都渾濁的夜空很唐突地冒出了幾顆星星,我突然停了腳步,本想告訴方揚不必送我,我想自己回家,可是他先開了口:"我們開車到龍泉去,如果你不困的話。" 那是離成都很近的一個水果之鄉,還在大學的時候我就常和史良他們一起到那裡"腐敗",價廉物又美,我們在三月裡看桃花,在農家樂裡吃火辣辣的魚,在影影綽綽的密林裡愛撫親吻,我和史良第一次做愛也是在那裡。 方揚說現在這個季節枇杷應該熟了,我們去摘新鮮的枇杷吃。 我從來沒有偷過東西,那個晚上,嘗試了,原來除了刺激外,偷的東西也是很美味的。 我開始理解史良和楊小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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