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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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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得和你爭,你和陶小虎一樣不可理喻!"女同學鑽進被子,又坐起來,說,"我警告你,離陶小虎遠點,別讓陶小虎愛上你,或是以為他有機會愛你,到時候你要害人害己的。"然後鑽進被子,不再說話。 我愣了一愣,內心湧起類似於憐惜的情緒,我不知道是憐惜自己還是憐惜陶小虎。儘管女同學說話有些尖銳,但我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未嘗沒有一點道理。是的,陶小虎不管怎麼堅持不管怎麼修煉,不管怎麼出息也不可能成為我所喜歡我所欣賞我有可能愛上的男人,就如同我不管怎麼堅持不管怎麼修煉不管怎麼出息也不可能贏得某某長久的愛戀一樣。這是註定的,這註定的事實的確有點殘酷。 但轉而一想,我只是愛寫字的女人中的一個,並不能代表所有愛寫字的女人。 於是,那個深夜,在女同學均勻的鼾聲中,我猶豫了一會,還是給陶小虎發了一條消息,告訴他,堅守,便有幸福;堅守,便是成功! 我不知道這麼做是對還是錯,我只是希望,這幾句話能夠在那個男人冷寂的閱讀、思考、幻想、書寫的夜晚,將他室內的溫度提升那麼一兩度。 情感上沒有了退路,我曾極度恐慌 那應該算是個黑色的週末吧,我之所以將它稱為黑色,是因為那個晚上,我在情感上失去了最後一條退路。我說的是退路,而且我覺得那應該算是最後的退路。 是的,就是那個週末的晚上,一個說會永遠愛我,說我不結婚他也絕對不結婚,說就是我結婚了他還會等我的男人竟然悄悄地把婚給結了。我說悄悄地,是因為事先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甚至沒有任何預感。 稍加回憶,那個男人的確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聯繫我了。感覺不到他的淡出,是源於自己對於那個男人表現出來的特別的遲鈍。 我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穿著寬大的睡袍,系著圍裙,戴著袖套,全副武裝地投身於大掃除工作之中。 我想要妥協于那個男人的念頭,其實就是那個時候湧上來的。當時,我搭了兩張凳子,還是不能輕鬆地把洗乾淨的窗簾給掛好。其時,寒風正一陣緊似一陣地在窗外肆虐,隔著玻璃都能感受到它的淫威。冬天總是這麼霸道,一如北方的男人。 站在搖搖欲墜的凳子上,我折騰了半天,感覺汗從額頭滲出來,脖子開始酸疼,可窗簾依然很不合作,我急得想哭。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樸實的男人就那樣很自然地出現在自己的腦海。於是,就想到那個男人的很多好處,想起他曾經捧著玫瑰惴惴不安地在門口一站就是幾個小時,想起他曾經為了買我喜歡吃的零食跑幾條街道,想起他曾經很衝動地握著我的手對我說:"煙雨,我會好好疼你,不會讓你這雙手幹任何粗活重活,我只要你享福,做天下最快樂的女人。" 他對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根本沒在意他所說的細節,我的思緒飄得有些遠,那裡有我理想的黑馬在對我微笑。 我搞不定窗簾,沮喪不已,於是想起那個男人,我想或許我應該考慮答應他的求婚,放棄一直追求的唯美戀情,接受他的平凡之愛。那麼我可以很悠閒地坐在客廳裡,看看電視,聽聽音樂,吃我愛吃的零食。而男人會幫我弄妥當一切我弄不妥當又需要弄妥當的生活細節。 女人再強悍,也無法將自己當男人使用。被愛著被牽掛著的確比愛著誰牽掛著誰要幸福很多。我思緒有些零亂地想起這些話,想起這些話,我的思緒變得更加零亂。 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接到了朋友打過來的電話,她說,某某結婚了,今天辦的酒宴,好熱鬧,新娘好年輕、好漂亮,他們好幸福的樣子。 我愣了愣,一時沒明白對方在說什麼。掛了電話,茫然四顧,客廳沙發上一堆窗簾有些嘲弄又有些委屈地瞧著我。我跌坐在那一堆窗簾中,一時哭到失了控。 我想,我終於自己把自己最後一條退路給截斷了。突然覺得心裡又被抽空了一回,整個人空空蕩蕩的,某個地方先是隱隱疼痛,之後開始發作,痛到全身痙攣。我很清楚,那不是失戀帶來的疼痛,因為沒有戀過,也就無所謂失去。但痛楚是清晰存在的。我一寸一寸撫著疼痛的地方,我想要弄清楚,疼痛的真正原因。 是吧,自己在情感的路上一直不肯妥協,一直能夠非常樂觀地持觀望態度,一直對來來去去的男人愛慕的眼光保持著高度的平靜,或許正是因為潛意識裡知曉自己身後有個傻到家的超級笨蛋,認為他始終會癡癡地等著我,他是我招之即來揮之也不會去的永久的守候,就像一份備份檔案一樣,始終在自己的硬碟裡保存著。以為無論發生什麼,如果沒有出路,肯定還有退路;如果找不到自己真正愛著的,至少還有一個真正愛著自己的人。什麼時候一回頭,還能看到一雙溫暖而期待的眼睛,恍如離家出走的頑皮的孩子,有一天玩累了跑倦了迷路了,說一聲"我想回家",他就會張開雙臂熱烈地迎接我擁抱我。是的,他那雙寫滿愛意的執著的眼睛足以令我堅守得有恃無恐。 從來不曾想過,某一天,身後的那份支撐會自動消失。當他消失的時候,恐慌便如潮水一樣,入侵我的身心。 於是,無助地哭泣成為我那個夜晚的主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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