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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說實話,趙葦杭真沒把他放在眼裡,他只是單純地不喜歡有人在他身後,在他的家裡掀風起浪。現在看,倒是小看他了。雖然不能斷定,顧且喜的反常就是因為他,但的確,從他出現以後,她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他還是比較喜歡老實的、好欺負的、有點兒慢半拍的顧且喜。看來,得打起精神應對了。

  趙葦杭在那裡浮想聯翩,也不說話。且喜站了一會兒,冷意慢慢消磨掉她那難得的氣勢,就這麼偃旗息鼓,總是有點兒灰溜溜的。她撲到趙葦杭身上,雖然中間還隔著被子,她仍是揪住他的衣服,用力地解他的扣子。

  趙葦杭把隔著的被抽出去,「不要這麼心急,嗯?」且喜哪裡會明白,暴力和刺激,往往聯繫的就是激情。她猛地撲過來,強自狠狠的樣子,揪住他的力量,迅速喚起了他因思考而冷下去的欲望。

  且喜冰涼的身體貼到趙葦杭肌膚上的時候,兩個人都抖了一抖。重被溫暖包裹的顧且喜,有些忘記了自己撲過來的目的。手貼在他的胸前,感受到他心臟的跳躍,和那種血脈賁張的熱力,忽然就覺得自己的那些煩惱真是十足的自尋煩惱。所有的欲念,在原始的本能面前,恐怕都只能顯得渺小,顯得微不足道。

  趙葦杭的身材很好,除了他的工作需要他經常到不大好開車的地方勘查之外,他也會定期抽時間去健身。所以,在他用力的時候,甚至都可以摸到肌肉的紋理。

  趙葦杭也很快進入狀態,「這個姿勢?」他的兩隻手托著且喜,且喜的手臂從他的腋下環上去,抱著他。她伏在他身上,貼得不見一絲縫隙,腿微曲,放在他兩側。

  他的手穿過她的腿彎處,重新托住她,「現在?」伴隨他的詢問,他已經猛衝進來。且喜疼得想向後退,卻被自己的手臂限制住了,待她想抽身,已經為時已晚。

  「啊!趙葦杭,你不要總是下死手!」且喜的手被壓在他身下動彈不得,只有用牙狠咬了他一下洩恨。

  「你倒是真熱情,繼續。」趙葦杭不怎麼在意,本來且喜就沒什麼力氣,何況那個位置,他若是不想,她根本咬不住。

  「這是你說的啊!」且喜的話有些陰惻惻的,說完,瞄準他胸口的尖端,使盡全力咬下去。

  「呃!」別以為叫的是趙葦杭,他在且喜抬頭的時候,就看出她不懷好意了,她張大嘴咬下去的時候,他側了下身,她的頭正落在他的肩窩處,沒咬到他,卻讓自己的上下牙結結實實地咬在一起,痛得直喊。

  「趙葦杭,你怎麼這樣!」且喜的聲音帶著哭腔。毫無疑問,要是她能獲得自由,早就甩袖子不幹了,要是她有袖子可甩的話。

  趙葦杭身下沒停,只是伸手拍拍且喜的頭,哄著她,「咬吧,咬吧,這回我不躲了,還不行?」她就是這樣,吃點兒虧就伸出爪子想變老虎,遇到挫折又變回貓,很識時務的。

  「這是你說的啊,這次不許躲了!」

  「嗯,不躲。」

  且喜仔細看著,考慮是左還是右,最後判斷可能還是左邊會讓他更疼一點,因為左邊是心臟啊。看著趙葦杭真的不打算躲開,如臨大敵的神情,且喜心念頓轉,突然詭異地笑了一下,學著趙葦杭以前對待她的動作,輕輕地舔舐他。

  趙葦杭也是一愣,也就樂得享受她難得的主動。可是,漸漸的,他也覺得有些不耐,畢竟總是這麼輕輕地挑弄,總歸是有些隔靴搔癢的感覺。儘管自己還在不斷地衝撞著她,可怎麼也難解心裡蒸騰的欲望。似乎是待宰的人,看著劊子手在磨刀,就恨不得來個痛快。他挺起一點兒,迎著她的口,咬一下,咬一下就好了。

  偏偏且喜就是不咬,還是在那裡輕舔慢弄,而且只是在這一側。她聽著趙葦杭不斷加重的喘息,心裡有種取得了控制權的成就感。

  趙葦杭當然不會讓她得意太久,他腰部使力,很輕鬆地把且喜壓在下面,這次,換他用同樣的方法折磨且喜。且喜仰著頭,大口地喘息,「趙葦杭,趙葦杭,你是個小人,靠蠻力,你勝之不武。」

  「顧且喜,你這為數不多的、用來形容壞人的詞語,都是給我準備的吧。」他看著且喜不上不下的樣子,忽然狠狠地一咬,然後鬆開,以手指代替,搓捏揉動。

  突然的滿足,讓且喜舒服地歎氣,趙葦杭這樣的弄法,很少讓她真的有滿足的時候,不是都說,過猶不及麼。

  被這場暴風驟雨沖刷之後,且喜只想說,謝謝手下留情,容我繼續偷生。同趙葦杭這樣的接觸,在熟知性事之後,且喜也說不上算不算是喜歡。她只知道,除去趙葦杭這個人不說,單單是做愛本身,並沒有好到讓她上癮的程度,但真的發生,似乎感覺也還好,除了太累。也許正是這個原因,開始的時候,她未必情願,但真的發生了,她也不抱怨,儘量樂在其中。

  早上,趙葦杭送她上班,她下車的時候,他突然說了句,「顧且喜,你其實是多功能的,呵呵。」然後就開車絕塵而去,留下且喜在那裡乾瞪眼。或許是因為這個冬日裡難得一見的晴好天氣,或許她終於發現,趙葦杭始終沒給過她什麼壓力,這樣的生活,她還要悲春傷秋的話,估計要被黃艾黎之流罵死了。

  到了辦公室,且喜發現同屋的都圍在主任那裡,「怎麼了?」

  「市里明年的規劃出臺了,有些住宅區因為被納入交通規劃,可能要拆遷。唉,可惜不是我那區!」感歎的張老師是個老頭,在這裡工作幾十年了,平時人很和氣,也很照顧這些年輕人,就是人有點兒過於仔細,錢的事情一定要算得清清楚楚的。

  「哦。」身邊的人,若說有拆遷可能的,也就是止夙的房子,「我看看。」

  「咦?怎麼有花園社區?」

  「那裡要修建高架橋,連通三環四環。」

  「什麼時候拆啊?」

  「估計也就幾個月的事情。這裡說得挺清楚的,拆遷的安置工作已經開始進行,有幾個社區供選擇,也可以選擇要補償款和房款,按市值計算房價。」

  且喜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還想著年後把房子收拾一下,偶爾過去陪陪奶奶呢。現在可好,不知道是哪位領導大筆一揮,兒時的記憶,關於奶奶生活的痕跡,就要被這樣翻天覆地地擦去了。

  來不及捂下冰涼的手,她拿起電話就打到秦閔予家。

  「楊姨,是我,我是且喜。」一聽到她的聲音,楊阿姨馬上說起拆遷的事情,言下之意,十分不願意搬。上了點兒年紀的人,都是安土重遷的,何況他們很多親戚都住得離這兒近,那麼方便。

  「讓最遲什麼時候搬呢?」見她的話終於告一段落,且喜連忙插上一句。

  「還不知道呢,我們也是昨天才看到社區貼了公告。不過,你也回來收拾一下吧,怎麼不願意搬,最後也是得搬的。我和你叔叔昨晚都沒睡,就研究這事來著。」

  「噢,那你們是打算另買房子,還是搬到政府指定的社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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