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白晝的星光 | 上頁 下頁
一一


  「放我下來啊!」兩個人都水滑滑的,就這麼貼在一起,實在是超出且喜的想像。

  「我抱抱新娘。」趙葦杭就這麼抱著她,在地上站立著,下巴抵著她的頭。他停住的那一刹那,且喜忽然覺得有些傷感,沒有任何情欲的色彩在裡面。他想這樣抱著的絕對不會是自己,這點自知之明且喜還是有的。趙葦杭也是個可憐的人。

  兩個人的情緒到位,達成共識,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似乎就容易了很多。

  趙葦杭把她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下來,緊緊地摟住她,也不說話。且喜並不認為他會把自己當成別人,就像自己永遠不會錯認秦閔予一樣,這個喝多了的趙葦杭或許只是需要抱住點什麼。

  就當且喜以為,新婚之夜就要在這種平靜溫和的氣氛中平安度過,有點昏昏欲睡的時候,趙葦杭忽然在床上跪坐起來,握住且喜的手腕,讓她手臂伸直,置於頭上。

  「幹嗎?」且喜有點迷糊,所以語氣很平常,聲音很低,還有點撒嬌的味道。

  「你說呢?」趙葦杭猶豫了一下,他的唇還是落在了且喜的肩頭,他的手在且喜身上很大力地撫弄,讓且喜剛剛有些涼意的身體瞬間就熱了起來。

  其實且喜幾乎沒有這種真正的、如此直接的肌膚相親的經驗,上一次同秦閔予也只能勉強算是,但她當時也醉得不省人事了,醒來後落荒而逃,實在不能提供什麼借鑒。但是,她現在很清楚地知道身上的這個男人要做什麼,兩個人要發生什麼。

  如果讓且喜準備,她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準備好接納一個陌生的男人。可這一切總是在意料之外突然襲來,她只是心念電轉間就順從了。既然是遲早要發生的事情,既然是要盡的義務,實在是不能矯情地再推諉。

  且喜把眼睛閉上,要是感覺也能這樣隨心所欲地開閉該多好,或者她能脫身事外該多好,可是,連靜靜地躺在那裡只是承受似乎都不容易做到。她分明覺得趙葦杭的唇和手不放過她,觸感和痛意讓她想忽視也難。

  終於,且喜因為趙葦杭掐疼了自己,叫出了聲。他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似的,馬上轉移了目標,但興致不減。

  當他嘗試著要進入的時候,且喜感覺是要被生生地揳入了什麼一樣,疼得恐怖。她緊咬下唇,拼命地扭動,想擺脫他的壓制。且喜的反應越激烈,趙葦杭的動作就越大,且喜更是疼得死命地翻騰,就好像兩個人在比拼一樣,都不遺餘力地較著勁。

  且喜流著淚推打著身上這個有點狂亂的趙葦杭,她知道自己不是因為疼痛流淚,而是因為現下的無力和絕望無處宣洩罷了。

  趙葦杭被著實打了幾下,又真的摁不住身下的這個女人,突然有些煩了,「幹嗎,守身如玉?!」婚是結真的,做掛名夫妻他可沒什麼興趣。

  且喜抹了下臉上的淚水,忙拉住要抽身的趙葦杭,用實際行動表示她的決心。自己這麼哭哭啼啼的,任誰都會覺得掃興吧。可是,如果今天到了這種程度,不做完的話,且喜真的不知道今後是否有勇氣去完成。她多少有些戰戰兢兢地迎上前去,剛剛的疼痛還那麼火辣辣的清晰,但不能讓他就這麼拂袖而去,且喜只是明確這一點。

  兩個人又貼在一起,趙葦杭重重地喘了口氣,顧且喜的皮膚出奇的好,身材也不像看上去那麼乾瘦,抱起來舒服得很。他那原本已被酒精支配的大腦,馬上又被情欲所佔據。

  在且喜的堅持和趙葦杭的不懈努力下,伴隨著尖銳的疼痛,趙葦杭終於在且喜的身體裡了。且喜的心在那一刻,也尖銳地疼著,她覺得,她背叛了她自己,身體的不適反而都是次要的了。

  趙葦杭終於背對著且喜睡著以後,她才慢慢地從床上爬起來去沖洗,因為下面疼痛存在感特別強烈。她伸手向下一探,竟然出血了,這個野蠻人,怪不得這麼疼!他的技術怎麼這麼差,要是每次都這樣,自己還不得疼死!剛剛這樣,對孩子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她換了衣服,重新躺下的時候,心裡還在天人交戰,要不要向止夙諮詢一下自己遇到的這些問題。可是,沒等想出結果,她就在她的新家,那張新床,她的新丈夫身邊昏睡過去了,思考,也需要體力,而她,已經過度透支了。

  顧且喜只認定一點,自己只要守著自己的婚姻,守著自己的家就好。她才不理會別的事情,打定主意裝聾作啞,讓自己的大旗永遠迎風招搖。可是,對待趙葦杭,且喜也不是不會彆扭的,不知道是該自己心虛還是該他心虛,反正對著的時候,就是很不自在。就連親密的時候,例行公事的擁抱下,且喜都自動省略了,就這樣對付過吧。

  吳荻以那樣的姿態出現之後,且喜就覺得她變得無處不在似的。

  例會後,一群老師都坐在辦公室裡面閒聊,可且喜就是覺得吳荻總是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看。並不是她疑心重,有時她偶爾回頭,就能迎到吳荻的微笑,可那微笑裡面,都是淒涼,沒有一點暖意。

  且喜轉回身體坐定,看不到,什麼都沒看到。她才不想知道趙葦杭和這個超人般厲害的吳荻之間有什麼事情,那不是自己該操心的。且喜又一次重複,給自己催眠,和我無關,然後堅持靠到下班時間,關掉電腦,回家。

  剛出樓門,且喜就想再溜回去。吳荻赫然靠在一輛車旁,明擺著是在等人。

  「顧老師!」一個招呼,就把且喜釘在那裡。

  「吳老師,您還沒走啊!」且喜再不情願,也得聽令挪動自己的腳步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兩個人都很客氣地寒暄著。

  且喜奇怪,她找自己幹嗎?

  「我回家也是一個人,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請你吃個飯?」

  且喜連忙客套,「怎麼好再讓您請啊,」想到這裡就鬱悶,但還不得不說下去,「這次怎麼都該輪到我請您了!」

  且喜咬咬牙,厚著臉皮繼續說:「可是這個時間,我得回家做飯。」看著吳荻毫不掩飾地「刷」的一下煞白的臉,且喜實在是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了。

  如果吳荻這樣直白的表現,她都還當他們之間沒有什麼,那她也太傻了點兒。可是,她接近自己幹嗎,不是找不痛快麼!再說了,自己可沒有自曝隱私的習慣,不回應任何試探和提問。

  都知道這個女人的目的不單純,且喜實在沒有應酬她的心思,「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再遲好菜就要被挑光了。」再普通的話或許也會刺激到她,果不其然,這個美女的臉竟然不可思議地更白了。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