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的白月光(11)_千歲憂

一一

　　舒小夕沉默不語，她也發現這裡燈光打得恰到好處，不給人以曖昧感覺，也不會太刺眼，沒有一般酒吧裡的那種喧鬧。她不得不承認，看似弱智的林淺真在這方面做得很好。難道她溫柔的表面是裝的，其實本質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

　　不至於，衛廣還沒有出色到需要這樣的女人費心，而且她已經得手了，不是嗎？

　　不過，衛廣同她認識到有了關係，也是在這裡嗎？這個認知讓她的心刺痛起來，胃中翻騰起陣陣噁心的感覺，頭頂上柔和的燈光在眼中渙散開來，望出去人影扭曲，聲音迷離。

　　他們是如何開始的？她也是這樣溫柔地用擅長的辭令將他迷惑？會不會就在她現在坐著的地方？

　　原來離婚了，還是得面對自己死都不願面對的情景。

　　她還能怎麼做，是不是消失了最好？虧她還說什麼話威脅林淺真，如今人家就坐在自己面前，她卻屁都不敢放一個，怕抖摟出來真相的人，反而變成了她。

　　沈志邦踏進Maggie?s時，已經九點多了，他帶著一身疲倦，想要來這裡放鬆一下。

　　服務生輕輕地將他帶到慣熟的卡座，還沒坐下，便看到了不遠處臉色蒼白的舒小夕。他稍有些發愣，小夕從不來這種場合，看樣子也不太對。

　　看了看和她在一起的幾人，嗯，居然有認識的。雖不瞭解什麼情況，他還是走過去打招呼，「小夕，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舒小夕睜著大眼睛，做夢似的浮上個笑容，「是啊，好巧呢。」

　　「這幾位是？」

　　她努力集中心神，認真地給幾人作介紹，「這是我公司的同事，這位是我們的總經理，蘇總……」

　　「你好，沈先生。」蘇展陽站起身來，他一早就認出了這個男人是誰。

　　沈志邦眼鏡後看不分明是何意味，「蘇總你好，我聽說小夕剛進成悅，沒想到會在你手下。」

　　原來這兩個男人認識，舒小夕站在一旁閉了嘴，聽他們客套。

　　蘇展陽看向舒小夕，這女人剛才有些不對勁，不，應該說從要來酒吧之前就有些不對勁，為什麼？

　　「舒小姐，沈先生曾經是我們公司力挖的青年才俊啊，你們是朋友？」

　　「啊，是的，朋友。」是不是朋友她也只能這樣說。

　　「聽說沈先生最近自立門戶，真是能幹，我最佩服的就是這種赤手空拳打天下的人。」

　　「哪裡，小生意罷了。」

　　舒小夕的心神暫時分了一些給沈志邦，他怎麼可能離開那家公司？條件那麼好，奮鬥了幾年，高層重用，據傳公司為他專門分了股份，他捨得拋下那一切？

　　「小夕，你是不是胃又疼了，臉色有些不好，不如我先送你回家？」沈志邦覺得客套到此為止，他過來這邊是為了帶她走，便隨便找個藉口。

　　「啊？」舒小夕反應遲鈍，她什麼時候胃疼過？除了吃多的時候。曾經有一次，她吃了兩個水晶肘子，那是減肥失敗後的發洩之舉，導致胃脹難受，看了醫生後吃藥，倒還真瘦了一些。

　　沈志邦歎口氣，「我看你是壓力太大了，早點休息為好，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又對蘇展陽說：「不好意思蘇總，我們先告辭了。」

　　舒小夕回過神來，應景地皺眉，仿佛真的不舒服，和任霏她們幾個打招呼離開，期間沒看林淺真一眼。就當是忘了同她告別吧，實在不想再和那個女人說話。

　　林淺真在一旁觀察著沈志邦，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暗盤算，她希望這個男人的心思跟看起來一樣，若舒小夕早早地再找個人就好了。衛廣最近很頹廢，可著勁兒地糟蹋身體，無論她怎麼軟語相求，他只是掛電話，即使說話，來來去去也就一句：「我對不起舒小夕，也對不起你，你還是別再找我了。」

　　林淺真從來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她要得到的，還沒有失敗過。

　　出了酒吧的門，外面的新鮮空氣不由讓舒小夕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沈志邦輕輕一笑，「你以為自己是武林高手？來，上車吧。」

　　「咦，你換車了？」

　　「嗯，換了車，換了工作。」

　　車子平穩地向前行駛，她告訴他現在住的地址後，沒話找話，「你真的辭職了嗎？」

　　「是的，小夕，我已經三十歲了，這時候創業並不早，但也不晚，比我原先的計畫還要早兩年。」

　　這句話讓舒小夕聽了很不舒服。她心裡一直存著個疙瘩，差點兒想問他，當初同她分手，是否就是計畫中的一步？他一向都有主見，上學，畢業，工作，一步一步穩打穩紮。那時工作忙起來顧不上她，便將她拋在一邊，這種滋味並不好受。雖然他沒有真正提出分手，可是任一個女孩子等到心都變得荒蕪，感情自然冷卻，也是極為殘忍的吧？

　　所以她不再發言，沈志邦卻來問她：「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早了兩年？」

　　她不想，這個人的一切早同她沒了關係。出於今晚對他的感激，她隨意問出：「哦？那是為了什麼？」

　　「小夕，因為你，我希望能和你在一起，而且給你更好的生活，雖然現在並不是最好的時機，可是今天晚上見到你，我忍不住想要告訴你。」

　　沈志邦上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想和她說這些，可那時候她剛離婚，應該沒有心情，而且光嘴上說說也沒有效果，他想只有先做出來樣子才行，忙碌這些天，一切還在起步階段，就是不知道她的意思。

　　舒小夕想起今晚的際遇，果然，這個世界亂了。

　　車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微妙，她過了很久才搖頭不信地說：「志邦，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她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沈志邦心頭微澀，一直到她家樓下，都沒有再說話。

　　她簡單說聲謝謝，下車回家。走到梧桐樹下時，他突然下車追上她，他還是要努力，「小夕，請你認真考慮我說的話，你不用這麼著急回答我，真的，我會等著。」

　　舒小夕回到家裡，頭一件事就是給孟依依打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孟依依的聲音異常甜蜜，「怎麼了，小夕？」

　　「哇，依依，你吃錯藥了？怎麼這麼甜蜜溫柔？」

　　孟依依明顯壓低聲音，「你才吃錯藥，有屁快放！」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