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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還有嗎?」我再問。

  「再有就是針灸,可針灸的手法有很多,不是一下就學會的,建議不要用。」

  「如果非用不可呢?」剛才我竄進內室來時,已經說要用針灸了,怎麼著也得意思一下,不然我過不了關。林澤豐死也要讓我給他治,不就是為了檢驗我是否是一名合格的醫師嗎?

  「我是說病人疼痛不減的話。」我撒了個謊,怕兔媽知道我和林澤豐的情況,又八卦之魂燃燒,不停地嘰嘰歪歪。

  「那應該立即送醫院。」兔媽沉吟了一下,「不過你非要針灸的話,反正你學武的,懂得控制手上的軟硬勁也將就了。」她把針灸手法和要刺的穴道給我說了一遍,還囑咐,「手指要柔和地來回撚動,不能硬紮。」

  「灸針刺中脘、內關、足三裡、豐隆、三陰交等穴位,對吧?」

  兔媽還沒回答,門上就傳來敲門聲,「小新,還沒準備好嗎?我哥這會兒又疼起來了。」林澤秀在門外說。

  「來了。」我猛地掛掉電話,打開門,「對不起,我一緊張,忘記銀針在哪裡了。」我晃晃手中的針盒。

  「看你一頭汗。」林澤秀雖然眼神焦慮,但還是細心地撫了一下我的面頰,把從額上落下的汗珠抹去。

  他真溫柔啊,我就是對這種溫柔帥哥最沒有抵抗力了,因為我不知道要如何應對,怕一不小心就破壞這種溫暖的感覺。倘若面對的是個粗魯無禮的人,我倒是比較自在。

  「快過來幫我治,治不好,你就從CES滾出去!」林澤豐低喝,努力控制不呻吟出聲。

  看來他是疼得厲害了,一向視我為透明的人居然主動和我說話。也許他胃痙攣的情況相當嚴重,這時候最快的方法是打止痛針,可他既然執拗著不肯去醫院,非要不理智地以自身驗證我的醫術,我也只好下手了。

  如果診斷沒錯,我會給他止痛的,但是皮外傷嘛——我不能保證。

  我獰笑著向他走過去。

  林澤豐一臉戒備,上半身撐起,不過現在我為刀俎,他為魚肉,一切都由不得他。我先是拉直他的小腿,說實話,平時我對動物都不會這樣粗魯,可見他在我眼裡不如動物可愛。

  然後我猛按他的梁丘穴,連吃奶的勁都用出來了,壓二十秒,停五秒,再繼續,他的眉毛擰成一團,毛茸茸的很可愛。

  「哥,怎麼樣了?」林澤秀在一邊緊張地問。

  「胃是舒服了一點。」他老實承認,不枉我因用力而再度鼻尖冒汗。

  林澤秀露出欣然的神色,俊帥的臉上現出笑意,讓我覺得為了這笑顏,多麼辛苦也值得。但接下來林澤豐的話卻讓我差點當場暴走,「可是,腿讓她掐得很疼,也許我的胃痛並沒有緩解,只是疼痛轉移了。」

  這是掐嗎?這明明是按!雖然我是很想掐,而且是掐在他的脖子上,可我並沒有動手,是吧?多不容易呀,我居然能控制得住行動,看來我定力強了不少,下回要去和師傅炫耀。

  而這個人簡直無可救藥,前一刻還讓人覺得他至少公私分明,誠實地承認我的治療是有效的,也不是全無優點,後一刻他就能昧著良心抹殺我的努力。

  好吧,沒有緩解是吧?上針!

  「澤秀,你來按林副總的梁丘穴,對,就是這裡,我給他做'進一步'治療。」我指導完林澤秀,一咬牙,打開針盒,對兔媽剛說的針的型號沒什麼概念,眼花繚亂中拿出一根和她所說的差不多大小的銀針,然後摸上林澤豐的小腿。

  不就是針灸嗎?有什麼了不起!我每天給動物打針無數,手法嫺熟,動作又輕又快,針灸時只要用上軟硬勁,慢慢撚動,還要注意紮的深淺度就行了。

  但是穴位的位置我雖然記得非常清楚,要找得准卻需要摸索才行,畢竟我練的是用點穴訣打擊敵人,不是濟世救人,而且我練得馬馬虎虎,心想著就算點不了穴,讓人疼得跳起來還是可以的,所以這會兒我多少有點心虛。

  足三裡、豐隆和三陰交在腿腳上,我摸來摸去時林澤豐沒有反應,只是很不耐煩外加超級不信任。其實對於第一次針灸別人,並且是接受電話授課的我來說,我已經做得不錯了,只是紮得深了,或者稍偏,讓他冒幾顆血珠罷了。

  「針灸針出血來,你的手法還真是高明。」他看來胃痛好了不少,還有時間挖苦我。

  「林副總,我雖然學貫中西,但以西醫為主,中醫沒有多少實踐經驗。」我針鋒相對,但因為處於刀俎的優勢地位而態度良好,「再說,您目光犀利,威勢難擋,我被您嚇得緊張萬分,手法更不會自控,要不怎麼有句老話說,自作孽不可活呢。哎呀,您看,這個穴我認了好幾次才成功。抱歉,抱歉。」

  其實是紮了好幾次才成功,就算林澤豐內心堅強,腿也忍不住抽動幾下,咬牙切齒地瞪著我。

  一邊的林澤秀看他哥哥似乎在好轉,又被我折騰成這個樣子,不禁背過臉去,免得笑出聲來,顯得兄弟間友愛不夠。

  因為內關在手腕上,我又抓起他的手,沒想到他的手雖然大,手指也不是小說中描寫的白皙精緻得有如玉雕,卻是修長有力的,還很好看。

  這個穴位比較好找,從手腕橫紋向後量三橫指,在兩筋之間取穴即可,所以完成得比較順利,沒讓他受太多折磨。但中脘穴在腹部,當我胡亂摸著,尋找前正中線,並以手指衡量臍中上四寸時,他突然出現了一些「特殊」的反應。

  我尷尬萬分,感覺臉上有些發熱,大概是臉紅了。本能地偷瞄他一眼,發現他正嘲弄地看著我,惡劣的眼神中還包含鄙視,於是我的臉更發熱,被他氣的。

  記得兔媽說過,男人的腹部是不能隨便亂摸的,可我這不是亂摸,明明是治病救人,明明是某些人思想不純潔!我羞憤難當,也沒時間仔細研究了,隨便拿根針刺入他的皮膚,誤打誤撞之下,居然一次成功。

  我悄悄松了口氣,不敢看他,卻覺得有兩道像刀一樣的目光在我身邊不斷淩空虛射,讓我極不自在。只得輕輕按住他的胃部以順時針方向按摩,並吩咐林澤秀找人買個熱水袋來。

  這也是兔媽吩咐的,是為了讓林澤豐這殺千刀的保暖,這樣胃痙攣才會徹底得到控制。

  我的手心摩挲著他的皮膚,發覺那質感是獨特的,男人的皮膚,輕微的厚重,適中的粗糙。皮膚下,是他堅實的肌肉,感覺像是種貴重的木材,溫溫的,很厚實,有重量,看著堅硬,觸摸時卻能感受到那種柔軟和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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