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敗犬女的美麗春天 | 上頁 下頁
一五


  每過幾分鐘我都會拿眼角瞟一下辦公室門口,盼望著寒楓突然像往常一樣探頭進來打招呼,或者是一聲口哨,或者是眨眨眼睛。

  公司的員工陸陸續續來上班了,直到最後一分,他也仍然沒出現。我曾經去隔壁行銷部張望過,寒楓當然不見,甚至連俞蘅這小丫頭都沒來上班。

  朱家華倒是挺準時的,在門口差點撞上我。

  奇怪的是,今天這個人沒跟我針鋒相對,一低頭,臊眉搭眼地從我身邊溜過去了。

  怎麼這麼奇怪,真是都反常了。我細想想,哦,一定是為了昨天的事情吧,他通風報信的事情已經敗露,沒准派出所還要找他麻煩呢,他也知道避風頭了。

  我懶得和這樣的小人糾纏,滿心失落地回到自己崗位。打開電腦,本來一心想好好工作的,可是怎麼也集中不起精神,忙乎了許久,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

  熬到快十點的時候,我知道今天是出不了什麼成績的了,我決定放棄手頭的工作,請假去看看寒楓到底怎麼了。

  撥通內線,我直接找到老闆向他請半天假。由於我是個工作狂,請假沒費吹灰之力。老闆還挺關心,問是不是身體不好。

  我說有個朋友出了點事情,需要我説明,老闆說了聲路上注意安全,就放行了

  我從包裡翻出通訊錄,裡面有寒楓給我的地址。雖說他住的地方離公司挺近的,他也常邀請我去他那里弄東西吃,可我還一次沒去過呢,每次下班都是匆忙往家趕。為此,那個小傢伙還很不滿意地責怪過我幾回呢。

  在附近的超市里,我給寒楓買了奶粉和壯骨粉之類的營養品,還買了幾大盒補血的保健品,他不是出了很多血嗎,得好好補補了。

  拎著滿手的東西,我循著地址來到一片舊居民區。這裡都是一些老公房,建築的外表都灰濛濛的,窗戶外陽臺上也晾滿了衣裳。我向正在社區裡閒聊的一位大媽問清了哪一幢樓,心裡卻突然有些膽怯了。

  我暗笑自己,平時這麼厚的皮,一向都是刀槍不入的了,今天居然害羞了起來。

  寒楓租住的房子在三樓,白天很多住戶都上班去了吧,樓道裡顯得特別安靜。我按響了門鈴,卻久久沒有人來應門。他到底是不在家,還是暈倒在裡頭了?想想昨天的傷勢,似乎也不足以放倒這個一米八的健康男生啊,可是他到底哪裡去了呢?

  打他的手機,還是沒有開機,人又不知道哪裡去了。我心裡著急起來,試著去敲隔壁那間的門,希望不會再是閉門羹吧。

  謝天謝地,隔壁的門打開了,一位略胖的中年婦女隔著防盜門疑惑地看著我,「你找誰啊?」

  我說我是隔壁小程的同事,聽說他身體不好,來看看的。我問阿姨:「他是不是出去了,我按了半天門鈴,沒人開。」

  那位阿姨倒很熱心的,說:「哦,我看到早上有個漂亮女孩來敲門的,後來就扶著他出去了,大概去看病了吧。」

  漂亮的女孩?難道會是俞蘅?我突然想起今天這個丫頭也沒出現過,也許是寒楓找她來陪他去換藥的吧。其實這也很正常,可我的心情卻沒來由地低落了起來。

  我請鄰居阿姨幫我把東西轉交給寒楓,自己謝了她就轉身下樓了。阿姨在身後喊:「你叫啥名字啊,我怎麼告訴他呀?」

  我回過頭勉強笑笑:「阿姨,他會知道的,你就說同事來過就行了。」

  東西放下了,手裡一下子空空的,似乎著心裡也變得空空的了,我忽然感到今天請假有點多餘了。

  算了,我想,難得請了假,昨天又沒睡好,不如回去睡個回籠覺吧。

  天下的事情可真是無巧不成書,我剛剛走下樓梯,打算回去再聯絡寒楓,卻聽得耳邊傳來兩個熟悉的聲音。

  俞蘅正攙扶著寒楓從前面那棟樓的通道拐出來,兩人低聲說笑著,神色很親密。寒楓好像是走出了汗,俞蘅細心地停下腳步為他擦去額頭的汗水。燦燦的陽光照射在俞蘅花朵般的臉蛋上,她的眼睛深情地看著寒楓,整個人都在綻放著迷人的光彩。

  寒楓微微側頭,去就俞蘅擦汗的手,臉上也滿是溫柔的笑意。他們挽著走過,簡直是一道風景,帥哥和美女,再也沒有那麼相得益彰的了。

  我下意識地躲進了一樓的樓道,不去和他們會面,心裡忽然很虛,很氣餒。我酸溜溜地想:也許這就叫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吧。

  聽著他們的腳步漸漸上樓,我才怏怏地離開了這片居民區。

  無精打采地回到家裡,我的心裡卻充滿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委屈和懊惱。

  其實,有什麼可懊惱的呢?你不是一直把人家當弟弟看待的嗎,也拿他和俞蘅開過很多玩笑,這又何必?我罵自己不爭氣。

  再說了,去看寒楓,本來就是擔心他的傷勢。現在人也看到了,人家有說有笑的,明顯是沒什麼大礙了,不是很好的結果麼?

  我把自己扔到床上,不斷地說服教育自己,可那股子涼到心裡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不如……還是睡覺吧,醒來就一切都過去了。

  可是我又憤憤然想:你既然都有了俞蘅了,何必還一副特別關心我的樣子,居然讓老江湖的錢其昌都看走眼,還竭力勸說要接受你這個小豆子。害我一大把年紀,還以為有命犯桃花的豔遇,鼓足了勇氣去探望,卻發現故事的結局並不是錢大導演的劇本裡寫的。

  神經兮兮地反復想了很久,腦子終於開始犯起了迷糊。

  剛迷糊間,那該死的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

  我摸到了手機,卻原來是寒楓打來的。

  怎麼,這個時候你倒捨得開機了?

  我懶得去接,一把按了掛機鍵。

  他卻固執起來,馬上又撥過來。我也犯了倔勁,把手機給關了。

  生了會悶氣,卻終於扛不住困意,真的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還真是長久,當我被粗魯的門鈴聲吵醒時,發現窗外天都已經黑了。

  我扒扒亂亂的頭髮,沒好氣地去開門。

  門外,程寒楓同志的面色絕對不會比我更好看。

  「你怎麼來了?」我驚訝的問。

  他把我涼到一邊,自己晃了進去,我跟在他後面:「唉唉,你幹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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