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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不甚了了

  原一邊拿手指繞著她的頭髮玩,一邊笑得不以為然,「這裡是於氏的產業,除非孟老三跟於氏徹底撕破臉,否則……」看了看韓曉緊張的神色,邢原轉而笑道,「放心啦,這些事有我呢,你就不用操心了。」

  韓曉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操心?我操心得著嗎?我……」話剛說到這裡,腦子裡忽然嗡的一聲響,韓曉張大了嘴愣了半天,然後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滿床找衣服。

  「這是幹嗎?」邢原看著她惶急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曉曉,曉曉?你別是被什麼東西突然附體了吧?」

  「你才附體呢!」韓曉一邊忙著從被子底下往外拽襯衣,一邊回過頭來急匆匆地瞪了他一眼,「你這種紈絝子弟懂什麼!我可是工人階級,連著這麼多天沒上班,我肯定要挨駡。我的年終總評……我的年終獎金……我的……壞了壞了……」

  邢原一把將她撈回懷裡,神色間頗有些痛心疾首,「才剛死裡逃生,就開始惦記你那點獎金?曉曉,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還有我媽……」韓曉抱著腦袋鑽進了他懷裡,「我老媽肯定急瘋了……還有我的伏特加……快!手機借我用用……」

  邢原抓住她的手就咬了一口,「我早就過,你就是個超大號的傻大姐!這些事等你想起來,黃花菜都餿了。我早給你打好掩護了……笨女人!」

  「啊?」韓曉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完全忘記了要追究被他咬手的事,「你給我打掩護了?我媽那裡還有單位那裡都打掩護啦?你怎麼做的?」

  邢原斜了她一眼,笑得很是無賴,「來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

  韓曉眼巴巴地等來了這麼一句要命的話,立刻氣不打一處來,「我拜託你出點新鮮的么蛾子好不好?就這麼一句話,說了不止一遍了吧?你不膩歪嗎?」

  邢原很認真地想了想,然後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還好,暫時還沒膩。」

  韓曉瞪著他,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

  邢原終於大笑出聲,「你自己想想啊,當然是我跟到孟老三家之前跟他們說的了。我說帶你去複查身體在劉總那邊也是這麼說的。至於伏特加,有咱媽給養著呢,餓不死。」

  韓曉白了他一眼,「我媽沒說什麼?」

  邢原瞟了她一眼,笑容意味深長,「說了。不過,至於說什麼…… 我可真不能告訴你了。」

  「邢原!」韓曉的頭髮又根根直立了起來。

  「別生氣別生氣,」邢原笑著將咋了毛的韓曉拉回懷裡慢慢安撫,「來,讓我替你計畫計畫等一會兒吃什麼早餐好。西式的?這裡最有名的是義大利乳酪蛋捲配法式多士,要不要嘗嘗?不要?你確定?中式的啊,中式的我記得有生滾粥和蛋蒸飯……」

  韓曉的毛毛理順了,火氣也就沒那麼大了。聽著他絮絮叨叨地介紹冰峪溝的招牌美食,忽然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來,「你家的……於洋呢?」

  邢原收住了話頭,冷哼了一聲,「她?剁成餡兒包包子了。」

  「邢原,」韓曉無奈,「求你了,你就正經一分鐘行不行?」

  「行!」邢原捏著她的下巴,笑容璀璨,「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正經一分半鐘。」

  韓曉瞪了他一眼,「於洋……帶出來了吧?」

  邢原嗯了一聲,眼神略顯黯淡,「這臭丫頭這次玩得過了火,就算我放過了她,家裡面還有一隊刀斧手排除等著她呢。被剁成餡兒包包子,那還真是便宜她了!」

  抬眼看到韓曉的滿臉擔憂,邢原若無其事地替她披上了襯衣,「不說她了。過來,讓為夫好好地服侍服侍你。」

  三十三、克瑞絲

  這是一年之中最完美的天氣秋高氣爽,萬里無雲。

  頭頂的天空藍得像寶石,連陽光都比別處耀眼。跳入眼中的所有色彩都呈現出最純粹的顏色——透藍的天,深深淺淺的綠樹,冰藍色的泳池……這樣乾淨純粹的顏色,在韓曉的記憶中只有童年時在鄉下才見過。就連這裡的空氣似乎都比別處富含更多的氧,呼吸之間有種身體內部被洗刷似的通透。

  可惜的是,如此靜謐的景色,只消一支小小的鋼筆就被全盤打破了。

  韓曉只看到於洋手忙腳亂地向旁邊躲開,然後那支鋼筆就緊控著她的臉飛了出去,無聲無息地掉進了身後的泳池裡。

  於洋躲閃的樣子很是狼狽,三四寸高的高跟鞋幾乎崴了她的腳。但她又不敢跟邢原叫板,只能抬起頭,惡狠狠地沖著遠處看熱鬧的韓曉丟了兩記眼刀。

  韓曉抱著大杯的奶茶無所謂地笑,心想:這丫頭夠傻的。都這個份兒上了,自身難保,還顧著跟自己翻白眼……

  邢原的臉上並沒有多麼猙獰的表情,只是盯著她的時候,眼神冷冰冰的。於洋在這樣的注視下縮小再縮小,簡直恨不能把自己縮到椅子下面去,表情委屈得簡直要哭出來了似的。

  韓曉看得出她的表情裡有做戲的成分,於是越發覺得於洋像個竭力裝聰明的傻孩子。傻孩子做了錯事,總是會誇大自己的委屈,妄想用這樣的小伎倆來逃避懲罰。

  韓曉搖了搖頭,腦海裡閃過於洋在餐廳門口趾高氣揚地打自己耳光的樣子。

  在韓曉的觀念裡,像於洋這麼任性的孩子,即使犯了錯也不會老老實實地接受懲罰吧?想到這裡的時候,韓曉再一次感覺到了那種幾乎要把人灼穿的視線。

  詫異地挑眉望過去,於洋正不躲不閃地瞪視著她,眼裡的恨意一覽無餘。

  韓曉不由自主地有點發蒙。再去看邢原,他的臉果然比剛才更黑。難道說……他已經查出來自己和羅青楓被孟老三請去做客的事,是於洋在背後搞的鬼?

  韓曉正在暗自疑惑,於洋卻收回了視線,沖著邢原聲嘶力竭地大喊了起來,一副激動的樣子,甚至還不怕死地沖著邢原比畫了一下拳頭,而邢原的聲調也不自覺地升高。

  他們說的不知是哪一國的語言,韓曉一個字也聽不懂。正一頭霧水地看著這一幕在花園裡現場直播的家庭倫理劇,女主角的手裡卻十分突兀地多出來一樣東西。

  那是一件精巧得宛如藝術品的東西。銀白色的冷金屬,手柄上花紋繁複,鑲嵌的紅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妖異得宛如血滴。

  然而它確確實實是一把槍,而且,這把槍的槍口正直直地指著她對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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