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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我想要一個不血腥的未來,就是簡單的、只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未來。

  所以我逃跑。

  到了法國。

  也許,以後還要去其他的地方。

  我不知道未來。我也沒有能力預測未來,就慢慢地象逃跑一樣地潛伏到未來裡去好了。

  這些話,我想我是沒有必要說給米卡聽的。想必她也理解不了。

  在米卡從她的包裡取安全套的關鍵時候,我趕緊把我的手機關上了。

  我們做的事情都出於「安全」的考慮。

  我害怕單亦欣再次騷擾過來。我太瞭解她了,她做任何事情,從來沒有章法,她想給你打電話,她從來都不考慮鐘點。我可不想讓她的電話亂了我的好事情。我最清楚了,她打來的電話,只會把我的心情弄得越來越糟。

  §18

  米卡看見我關手機,但她什麼也沒多問。

  當戰鬥結束、我身體部位的軟硬程度也各自歸位之後,我問米卡:「說說看,你在巴黎做什麼?真的每天就在路易·維登門口等著找人給你買包嗎?」

  「是啊。」米卡很認真地點點頭。

  「你不讀書嗎?看你很年輕啊。」

  「你別變著法子來套問我的年齡。反正我沒有你那麼老。我去泡小男生的時候,就說我是把他的年輕減去一歲;遇見老男人了呢,就說把他的年紀減個20就差不多是我的歲數了。本來呢,看你顯得年輕,想給你破個例,就減個10歲好了,但是剛才你說你都40歲了,那就不行了,我可不想說自己有那麼老。反正你也承認你是我大叔輩兒的,是吧?」

  「都這份兒上了,你變著招兒罵我亂倫呢?!」

  「亂倫有什麼啊,我才沒閑到要逮著誰亂倫的時候罵人家去呢。這世道本來就亂,誰愛亂就亂去。」

  「丫頭,你別是說你愛亂倫啊。」米卡說話從來都是語出驚人的,儘管我已經有一些瞭解了,但還是會冷不丁被她的話弄得有點找不到北。

  米卡倒是滿不在乎、水火不侵的樣子,說:「怎麼了?我愛和你亂倫,不行啊?」

  這種玩笑我不喜歡,所以我很正式地跟米卡說:「我看你的腦子有點問題,只要是亂倫,那就不行。」

  米卡就跟著敷衍我說:「好好好,我是好學生,我聽老師的話,我不亂倫。」一派虛心接受、堅決不改的神情,看上去對我的話很不以為然。

  「那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幾歲?」

  「我啊?我……我呢,今年二十,明年十八。」

  「好,隨你了,你可以從今天起就十八歲,不用等到明年了。」

  米卡還是嘻嘻哈哈地解釋說:「女人都這麼說自己的——今年二十,明年十八。你不知道嗎?我知道你們男人就喜歡自己身邊的女人總是只有十八歲。」

  「那不是自欺欺人嗎?哪個女人天天都是十八歲啊?」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啊?女人不扛老,你就不知道去找還沒有老的女人啊?你就不知道到了鐘點就換人啊?你當醫生的,掙那麼多錢,還怕換不起啊?」

  米卡的話能夠我噎一陣子的了。她問得好,我確實是那種不知道變化、不知道替換的人。我要是多一點靈活和變通,大概就不會混到今天還被單亦欣圍追堵截得這樣狼狽不堪了。

  話是說來說去就又碰到我的痛處了,我主動換了一個話題。

  我告訴米卡,我就要搬家了,今天剛找的,離香榭麗舍很近的一個地方。

  米卡問我:「房子大嗎?」

  我很實在地說:「也就是一個標準的studio了,放我一個人是沒有問題的。」

  說完,我就有些試探地問米卡:「不過,床上再加一個人的話,就你這種尺寸的,我看也沒有什麼問題啊。」

  米卡問我:「真的嗎?」

  我假正經、真色情地說:「是啊,我們睡上下鋪,好不好?」一個男人,到了40歲的年紀,就算他真的有病、病得還不輕地一直做著處男,他的語言也不會一塵不染。不過,我自覺我說話還是有水準的。

  米卡笑了起來。

  倒是她的笑讓我變得有點不自然起來。我便文過飾非地解釋說:「你可以來做我的田螺姑娘,負責幫我打掃一下房間,幫我做做飯。不過,你不需要在我回家的時候躲起來。」

  米卡說:「哦,男耕女織啊,看不出來你還好這一口啊。」

  我說:「你以為我是什麼呀?」

  §19

  米卡說:「我可是要在你屋子裡頭找一找,看你從美國到法國,是不是還帶著一個行軍灶呢?剛才那個給你打電話的女人是不是你在美國的炊事班長啊?」

  米卡又說:「世上有一種人最可憐,就是炮兵連的炊事班長,他要天天被黑鍋、戴綠帽、看別人打炮……哈哈哈哈……」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問她:「你是罵別人呢,還是損自己啊。」

  我心說,這個米卡,每個汗毛孔都散發的味道都那麼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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