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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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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辛夷急道:「不行,我一定要見阿騎,你就叫他等在門衛那裡,我悄悄貓進去抱一抱他就好。」 許半夏也知道童驍騎想高辛夷想得發瘋,弄不好高辛夷一個電話過去,童驍騎想方設法鑽在鋼卷裡等都有可能。但是沒辦法,為了將來,只有叫他們暫時忍。「我那門衛一看就是老頭呆的地方,阿騎年輕英俊,一看就不是個看門的。你給我老實一點。」 高辛夷眼睛一轉,趁許半夏轉彎的時候不注意她,貓一樣靈巧地把被許半夏沒收的手機搶了回來,打開就撥。許半夏火了,喝道:「媽的,你再搞腦子,老子不管你們的閒事了,你爸愛怎麼鎖你就怎麼鎖你,老子再插手一個手指頭就不是人。你愛和阿騎怎麼說就怎麼說,要說一句去堆場,老子立馬掉頭。」 高辛夷是野貓,而許半夏則是從野人進化過來的人,段數有所差別。高躍進的黑臉高辛夷不怕,而許半夏的黑臉高辛夷看著怕,舉著手機研判了半天,才頹然放下,道:「還不如不打,否則我都不知道怎麼跟阿騎撒謊。」鬱悶地白眼看著窗外,忽然發現路線不對,忙道:「喂,你去哪裡?」 許半夏道:「回家拿一下辦公室鑰匙,萬一門衛剛好離開一下,總不能叫你爸翻牆。」 說完,就見社區大門,許半夏驚訝地看見老蘇拎著個塑膠袋站在大門口,好像是等什麼人,許半夏想了想,沒有停車,直接滑離老蘇身邊。老蘇是她的方外朋友,不想讓以後可能在生意場上相遇的高躍進看見。野貓倒沒關係。只是不知道老蘇在等誰。拿了鑰匙出來,見老蘇還站著,許半夏不由替他不平,什麼人架子這麼大,叫老蘇等那麼久。 漂染也跟上了車,它只見過高辛夷幾面,可已經有印象。 到了許半夏的堆場,高躍進一看完全放心,因為人或許會騙人,可狗怎麼也不會騙人,堆場裡兩條與漂染差不多的狗見了她女兒就繞著撒歡,可見大家是熟識。放眼看去,果然堆著很多鋼材,高躍進雖然不做這行,但浸淫商界多年,多少總是知道點眼前的鋼材值點價錢。 外面才站了一會兒,衣著單薄的高辛夷就喊:「凍死啦,海風那麼大,我們回去啦,又不好看。」 許半夏笑著把辦公室鑰匙交給她,讓她到裡面呆著。高躍進看著女兒熟門熟路開門進房,不由好奇地問:「她平時都是這樣?你們不煩?」 許半夏笑道:「否則怎麼可能叫她野貓?不過沒事,大家都喜歡她。」 高躍進點頭,在一個父親的眼裡,野人一樣的女兒也是天使。但高躍進沒有就女兒的事多說,岔開話題:「小許,你帶我去周圍看看,我覺得這個地方地段不錯。」 許半夏聽了急了,立刻道:「呃,不行,不能帶你去看,這地方周圍一塊地我都垂涎了好幾年了,高先生你可不能看了霸佔去,你要出馬,我肯定玩不過你。」 高躍進本來還覺得許半夏像個成人,此刻聽她這麼一說,都忍不住想伸手捏捏這張被海風吹紅了的孩子似的胖臉,心裡中肯地評論:雖然不能稱作是胖子,可胖還是有點胖的。不由笑視著許半夏道:「你只要一天管著我的女兒,我就一天不占你這塊地。」 許半夏一聽就聽出話裡的玩笑成分,這才放心,媽的,好不容易做手腳保存下來的這塊海塗,怎麼可以拱手讓別人占了現成?知道自己剛才心急被高躍進這個老狐狸取笑了,只得笑道:「也好,只要我挾持著野貓一天,你高先生就得忍讓我一天。」這才肯帶路。 高躍進跟著許半夏看地的時候,話說得不多,主要還是吸著煙聽許半夏介紹。大致兜了一圈,兩個人都沒穿大衣,雖然是暖冬,但還是被海風吹得夠嗆。倒是三隻德國牧羊犬歡快地跟前跑後,很開心可以在這麼廣闊的天地玩耍。 回堆場路上,高躍進才道:「看你這架勢,似乎不應該只是單純擴展堆場吧?」海風呼嘯,人必須大聲說話才能被對方聽見。 許半夏點頭道:「是啊,我的夢想是工廠。」 高躍進道:「這個時候開廠晚了一點,除非你開小作坊,比如做洗潔精,雇人挑著擔子走街串巷地叫賣,否則只有大投入,築高門檻,做大多數人做不了的產品,普通工廠太容易進入,競爭太激烈,賺不了什麼錢。」 許半夏聽著覺得很有道理,高躍進說的是實話,類似馮遇裘畢正他們這樣的企業,做得很辛苦,也就賺點微薄的利潤,萬一本市範圍內再開多一家的話,那哪一家倒閉就很難說了。而伍建設的企業也就比馮裘兩家的門檻稍高一點,而且因為有原來國營的底子,拿到了特殊行業的環保許可證,與他競爭的企業就要少多了,也難怪伍建設現在的氣焰越來越囂張。 見許半夏悶著頭邊走邊想,高躍進看著覺得好笑,又是打趣道:「怎麼不說了?是不是忽然覺得你的工廠夢想很遙遠?」 許半夏聽得出高躍進在尋她開心,雖然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無論在心機上和身家上差高躍進幾個檔次,但那也容不得別人諷刺取笑她,不得不展開笑臉,笑嘻嘻地反擊道:「高先生文化程度真高,我被您剛才說的那些可以進教科書的話給擊暈了。」 高躍進「噗」地一聲笑出來,被香煙狠狠地嗆了幾口。許半夏雙手插在褲兜裡,還是笑嘻嘻地看著狂咳的高躍進道:「人最容易被自己喜歡的東西陷害。」行動挑釁過來有拳頭,言語挑釁過來有回諷,許半夏怎麼可能給人太占了便宜去,何況高躍進正想著要塞女兒給她調教呢。但見高躍進咳得狼狽,眼淚鼻涕的,這才掏出紙巾遞給他。「高先生看來與這塊地犯沖,這下我放心了,你再不敢打這塊海塗的主意了。」 高躍進給咳得說不出話來,只有鬱悶地拿手指指許半夏,一直到進了辦公室喝了水,才緩過來。高辛夷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感覺她爸是吃了虧。她心裡竟然覺得很好,自己除了出逃失蹤才能搞得她爸沒脾氣,別的什麼時候都是看見她爸沒脾氣。沒想到胖子出去一會兒就把她老爸搞得面如豬肝很沒脾氣地回來,真是解氣,替媽媽出氣。 許半夏看高躍進不咳了,這才又笑嘻嘻地道:「不好意思,高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高躍進被她搞得很尷尬,這麼大身份的人在個胖呼呼的小女孩面前搞得那麼狼狽,幾年來還是第一次,不過好在許半夏的話還有點分寸,只是要好好想想才體味得到其中的暗諷,自己心裡都覺得好笑得很,所以生不起氣來,笑道:「你少跟我裝傻,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許半夏還是笑嘻嘻地道:「可是我很講道義的,沒有落井下石,沒趁你說不出話的時候連珠炮似的損你,否則還不鬱悶死你。」 高辛夷立刻插話道:「胖子,幹得好,唯一遺憾是不應該對他講道義。」連個爸爸都不稱呼。 許半夏當然知道高辛夷為什麼這麼損她爸,但為免高躍進真的尷尬至惱羞成怒,只得裝錯愕地道:「不會吧,都說女生外向,你這還沒嫁出去呢,就成潑出去的水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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