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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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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和霍小栗努著顧嘉樹也煩得很,生活就像被擰了麻花般地不得勁,可他還是不想讓家裡人知道這事,是不想讓他們跟著操著沒用的心,更怕媽媽知道了之後,非要摻和一下子,依著他對媽媽的瞭解,她不摻和還好,她一摻和就把這事從2級微震摻和成了8級地震,就敷衍說我跟她打什麼架?我不是跟你說了嘛,她最近要考副主任醫師職稱,忙著呢。 肖愛秋雖然不信,但見兒子煩煩的,就沒敢繼續追問下去,小聲說霍小栗的同學已經把藥從國外寄過來了。顧嘉樹心一暖,說記得讓我爸按時吃。 肖愛秋表情複雜地拿起藥瓶,問顧嘉樹:「嘉樹,媽算來著,就你的工資,給你爸買藥都不夠吧?」 「媽,是錢重要還是我爸的命重要?」 肖愛秋怏怏地歎了口氣,「嘉樹,你爸說的沒錯,小栗確實是個好媳婦,我琢磨了琢磨,我對她是挑剔了點,其實,我不是針對她的,就是一看見她,就想起了她媽,心裡就有氣,不知不覺地就把這氣撒到她身上去了。咳……就你這壞脾氣,也沒少給她氣受,對她好點吧,小栗不欠咱家的也不欠你的。」 「媽,您今天這是怎麼了?」顧嘉樹讓肖愛秋說的,心裡墜上了一坨沉甸甸的內疚,也想起了霍小栗曾經的好,不管她因為什麼無緣無故地沖他發瘋,自己對她的態度也是過分了點。 「沒怎麼,媽好歹也活了大半輩子了,不能老是捂著良心說話。」想起霍小栗對老伴的好,肖愛秋很是愧疚,有點哽咽地說,「不管小栗是真忙還是你跟媽不說實話,媽是看出來了,你們倆鬧矛盾了,你回去哄哄她吧,媽是過來人,知道給人家做媳婦的,心都軟,只要你說句好話,她為這個家累死也心甘情願。」 顧嘉樹張了張嘴,那句「知道了」,在嗓子裡無聲地滾了過去,起身回家去了,一路上,滿腦子都是肖愛秋的那句話:「小栗是個好媳婦。」 他開著車,在街上兜兜轉轉,滿腦子都是母親的那句話,小栗是個好媳婦。 霍小栗不在家,茶几上留了兩份列印好的離婚協議。 顧嘉樹連看也沒看就撕了,抓起電話就撥了霍小栗的號碼,問她在哪兒,霍小栗的聲音很冷,說在值班,又問他看沒看到離婚協議。 顧嘉樹冷靜地說:「看到了,撕了。」 霍小栗奇怪地問:「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離婚。」 霍小栗就冷笑了一下說:「我想離。」 顧嘉樹頓了一下,「為什麼?」 「跟你過夠了,還有,我想,這個結局應該也是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我為什麼想要離婚?」顧嘉樹原本想回來和霍小栗好好談談,沒想到她竟然提出了離婚,就有點惱了。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考驗了你十幾年,終於得出一個結論,你不值得她豁上一輩子來陪你,要被人當成一個不值得攜帶的垃圾袋一樣扔掉了,他只剩了惱羞成怒的份兒。 「你心裡應該知道為什麼,顧嘉樹,別逼我捅破你的小秘密,我也不想去捅,因為我想對自己慈悲一點,也算是替你留一點面子,現在,你可以打電話向某個等得心急如焚的人通報這一喜訊了。」說完,霍小栗就掛斷了電話,是的,那五根白頭發愛誰給他拔的就誰給他拔吧,他喜歡上了誰就盡情地去喜歡吧,她不屑於知道,說白了,不過是一場人生失敗而已,她不想知道究竟是誰採用暗戰的方式搶走了她的愛情,她也不想和那個對手去戰鬥。什麼競爭?什麼挽回丈夫的心?兩個女人一個男人的戰爭,對於參戰的女人來說,本身就是一種恥辱,跟狗搶一塊毫無營養價值的骨頭沒什麼區別。 霍小栗要離婚,這是顧嘉樹萬萬沒想到的,這幾年,他們也鬧過不少不愉快,也時不時地冷戰幾天不說話,可,顧嘉樹從沒因此而引申出過不下去了的想法,不過是像普天下所有夫妻一樣,過著一地雞毛卻誰也離不開誰的日子而已。 他像是唐突間遭了一拳,蒙掉了。 霍小栗說他應該向某個等得心急如焚的人通報喜訊,這是什麼意思?顧嘉樹越想越生氣,覺得霍小栗越來越不可理喻了,肯定是懷疑他有外遇了,就撈起電話撥了回去,想跟霍小栗理論理論,還沒開口,霍小栗就掐斷了電話,說急診送來了一產婦,她很忙。顧嘉樹心中那個恨啊,恨不能把房頂掀了。 2 最近,秦紫常常打著各種旗號來顧嘉樹的辦公室。說真的,他有點煩,也知道秦紫找他是為了招標。秦紫在一家電子元件公司,她當然想拿下這筆大單以鞏固自己的行銷部經理職位,頻繁出入他的辦公室的目的,不過是仰仗著老同學的身份,從他這裡打聽準確標的而已。 猜透了秦紫的來意,顧嘉樹便有些生氣,對她想走捷徑的意圖既鄙夷又有點生氣,覺得她看低了自己。所以,他以閒聊的姿態告訴秦紫,公司一年一度的零配件供應商招標,由集團管理層集體決策,任何一個分公司經理無權參與。當然,這是一個謊言。 秦紫非但不在意,反倒是一語戳透了他的心思,說怪不得顧嘉樹不歡迎她這老同學呢,原來是把她當商業間諜防著了。秦紫讓顧嘉樹放心,她做事,向來講究原則,關於招標的事,她絕不提一字,讓他別再一見著她不是藉口開會就是有事要處理晾她的魚幹就成。 顧嘉樹讓她說得倒是慚愧了起來,覺得自己警覺得過分,都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味了。秦紫也沒計較他的態度,依然常來,東扯葫蘆西扯瓢地閒聊。 今天,秦紫又來了,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婚姻上,顧嘉樹問秦紫:「秦紫,你們女人喜歡把離婚掛在嘴上嗎?」 秦紫眼睛眨得飛快,「怎麼?小栗經常把離婚掛在嘴上嗎?」 顧嘉樹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我順口問問。」 「得了吧,親愛的顧總,別跟我藏著掖著的了,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說著,有些詼諧地上下看著顧嘉樹,故意拖長了聲調,「就我們年輕有為的顧總還經常讓老婆拿離婚嚇唬著玩啊?呵,小栗的膽子可真夠大的,就不怕把你嚇唬急了真跟她離了婚?像我們顧總,一旦離了婚,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鑽石王老五。我敢打包票,只要你們前腳一離婚,年輕漂亮的美女們會長江前浪推後浪一樣地撲上來……」 顧嘉樹見她越說越離譜了,忙擺擺手,「秦紫,行了行了,你別長篇大論了,簡單明瞭地回答我的問題。」 秦紫收起嬉皮笑臉,托著下巴,認真地說:「這問題你問我算問對了,我告訴你吧,這女人吧,戀愛的時候喜歡說分手,其實是想讓男朋友來求自己,找一點被在乎的成就感;結婚以後喜歡說離婚,也不是真想離,是種手段,明白嗎?」 「什麼手段?」 秦紫嘖嘖地搖了搖頭,「怪不得人家說東方男人情商低呢,今天我算是見識了。當然是逼男人向自己低頭了。」 顧嘉樹覺得不可理喻,晃了晃腦袋,「奇了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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