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不曾放縱的青春 | 上頁 下頁 |
一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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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被他的神情搞得又好笑又好氣,只好掏出電話撥了蔡茁的手機號,等蔡茁喂了一聲,她抬眼看了一下許承宗,放對蔡茁說:「蔡茁,我們明天晚上幾點去劉國志那裡刷塗料?」 「看你啊,你要是沒事,我們早點兒去?」蔡茁很高興地說道。 「那七點,在他家樓下會面?」 「好啊,喂,望舒,你用的這個電話是你的吧?」蔡茁問,望舒答了是自己的。蔡茁高興地說道,「太好了,現在聯繫你方便多了。我到了他家樓下,打你這個電話?」 望舒答應了,掛了電話,看著許承宗道:「聽見了吧?」 許承宗臉色還是不太高興,他拉著望舒一邊走一邊道:「他為什麼用兩個女人幫忙,他跟你大哥好像就是做這行的吧?」 望舒想起劉國志的心意,走在許承宗旁邊,一刹時感慨萬千,喉嚨裡堵了似的說不出話來,如果——只是如果,如果許承宗對自己有這樣的心意,自己該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吧? 愛我的讓你,我不要;我愛的人,又偏偏不要我。 「這個房子不一樣,是他送給妻子的禮物,國志說他在外面打工十多年,蓋得裝修的房子數不清,但沒有一棟房子是他自己的。成長,你要是去看了他的房子,你就會知道那房子的每一抹膩子、每一抹水泥都是他的心意,真的跟我見過的別的屋子不一樣……」 她說不下去了,一時頓下,後來低聲道:「我家住的房子,每天早上都會被上工的人吵醒,被吵醒的時候我常常想,外面這些外來客,在這個城市做著報酬最少最辛苦的工作,住著最差的房子,吃著最便宜的飯菜,像飄在這個城市的浮塵一樣,風一吹就散了,難以找到落腳的地方。像劉國志那樣,有了一棟自己的房子,成個自己的家,才算真的在這個城市站穩腳跟吧。」 許承宗聽了她的感歎,神情複雜起來,他放下原本攬著她肩膀的手,親密相擁的讓你,現在各自行著。望舒看著他,秋日黃昏的暗淡光線裡,他俊朗的臉棱角分明,長度超過雙耳的頭髮,讓他的容貌多了一絲不羈與野性,他抬起手,心裡似乎有點兒煩地扯著領帶,又鬆開領口襯衫的掛扣,喉嚨下露出的肌肉讓她募地想起他強壯的胸膛—— 他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英俊、最像個男子漢的男子了,而我總是對自己說,當初在鄉下的湖邊,我是一時衝動跟他摘了禁果,其實這樣看著他,我才知道不是衝動,也不是寂寞,而是我很早很早就喜歡他了,只不過因為當時他要離開才給了我勇敢的藉口。 望舒在心裡默默地對自己說著這些,覺得自己的喉嚨裡像是塞了一個腫塊一樣難受。很久之後她看許承宗仍緊鎖雙眉,請了下嗓子問他:「你不高興了?」 「沒有。」他扯下領帶,隨便塞在褲子口袋裡,默默走著。 「我知道你不喜歡聽這些。」望舒道,她挽著大布書包,迎著瑟瑟秋風悠悠地說,「也許你說的對,我們倆沒來得及約會,就直接上岸了,現在才發現,我和你之間有多不瞭解。」 許承宗扭頭看著她,目光在她清秀的臉上一動不動,一會兒之後他伸手把她握著書包帶的手握住,幫她把書包拿在手裡,邊走邊道:「算了,望舒妹子,我們先不說這個。」 望舒聽他又叫自己望舒妹子,歎了口氣,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兩個人沿著人行道一路走著,等他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她奇道:「你的車呢?」 「我想跟你一起走,就沒開車。」 如果能跟我走一輩子,該有多好。她幽幽地想。 坐在車裡,聽見許承宗告訴司機去富麗廣場,她看著他問:「去那裡做什麼?離我上工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呢。」 「我也在那裡上工。」他看著她,加了一句,「上次我就是出來逛逛的時候,才發現你在底下的首飾店打工的。」 「你竟然也在那裡?」她驚訝道,這世界太小了。 「是啊,想不到那地方那麼大,你在那裡打工五個月,我們竟然從未碰上過。」他這麼說。 望舒心裡歎息一聲,這世界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相遇于錯過,全在老天一念之間。 計程車在下班高峰的車流裡慢慢地開著,足足半個小時才到了步行街,許承宗領著望舒出來,指著旁邊的餐館道:「進去吃,還是我們倆買了到樓上去吃?」 「樓上?」望舒有點兒迷惑地問。 許承宗指著富麗大廈的樓說:「就是這裡,我上面有個辦公室,你想上去看看嗎?」 望舒抬眼看了看那大樓,想起自己初來此地,到處找工,啃著一塊錢兩個的怪味大包子,盯著這棟大樓的感覺來。這是一個她從未想自己能親眼見識一下的世界,這時候有機會去親身逛逛,真好!她點頭對他笑著,掩不住眼睛裡的興奮道:「嗯,一定帶我看看!」 「那我先去買飯。」他看了她的眼神,也很高興,對她笑了一下。 望舒答應了,站在原地等他。看他高高的影子進了步行街上的那家餐廳,過了不大一會兒工夫,他就拎著袋子出來,遠遠地對她笑著走過來。望舒盯著他的笑容,好半時移不開目光,知道他聽他說:「走吧,我們倆上去吃。」她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呐呐道:「怎麼這麼快?」 「那老闆看見我很高興,讓廚師先給我做了,呵呵。」他呵呵笑著答,心情顯然很好。 「看見你高興什麼?」望舒好奇了。 「嗯,可能以為多數時候都是別人打電話幫我訂飯,他第一次見了我,覺得奇怪吧。」 「你不自己下來買飯?」望舒好奇了。 「我很重要,當然很少下來買飯。」他笑著給了她一個理所當然的答案。 望舒忍不住笑出了聲,「這麼了不起?」 「跟吃窩窩頭那些年比起來,我現在是很了不起。」他仍然笑著說,可這話聽在望舒耳朵裡,卻讓她嘴角的笑容消失了,程健昨天晚上所說的那些話重新浮現在腦海裡,為他的冤枉丟掉的十年而痛心,她心情不佳,就沒再答他的話,默默地走在他旁邊。 進了大廈,不時有認出徐承宗的人跟他打招呼,望舒這輩子從未引人注意過,這時候因為徐承宗在身邊,感到來自大廈一層那大得離譜的大廳裡各個方向的目光,很有些不自在,等到徐承宗站在電梯前面,她低聲問她:「這些人都看著咱兩做什麼?」 「他們好奇罷了。」他看著她,笑著答。 「好奇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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